手上勁一鬆,梅枝被瑤柯給奪了去,瑤柯一甩手把梅枝丟的遠遠的,趁著衛芙清還沒起來,她直接一個飛撲將衛芙清壓在了地上。
揮拳便打,“叫你打我!我也讓你嚐嚐厲害!”
衛芙清的鼻子結結實實挨了瑤柯一拳,痛得她慘叫了一聲,差點沒落下淚來。
兩人全都發了狠,你揪我捶,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相較於衛芙清,瑤柯的身子還是有些偏弱,沒一會她就處在了下風,被拽下幾縷頭發後,兩人各自退開喘氣。
衛芙清還好,也就鼻子被打出了血,衣裳扯得略淩亂。
瑤柯可就嚴重多了,一邊臉頰紅腫,頭發被扯成了雞窩,手背上、脖子上,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膚幾乎全都掛了彩,甭提多慘了。
瑤柯喘得厲害,身上的氣力也在剛剛的撕打中用盡了,抬眼看向衛芙清,突然呼吸一窒。
衛芙清已經休息好了,麵上雖狼狽不堪,可還是不能阻止她對瑤柯的痛恨。不知何時她的手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步一步獰笑著朝瑤柯走來。
“陪你玩得夠久了!接下來我可沒有心思陪你在這裏閑扯,是時候送你一程了!”
眼看著她步步緊逼了過來,瑤柯已經沒有氣力反擊,她看了衛芙清手上的匕首一眼,忽然轉移視線看向她的身後。
大聲叫了句:“淵!”
衛芙清沒有回頭,加快動作,高舉匕首,對著瑤柯的心窩位置就猛刺了下去,同時還在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別說是淵,就是你叫菩薩前來都不能保你的命了,你乖乖地去吧!”
揮刺匕首的手臂生風,衛芙清眼露嗜血光芒,眼看著匕首就要沒入瑤柯的胸口。
忽然眼前一花,她甚至都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就真切聽到了刀刃入肉的聲音。
一聲男子的悶哼將她從恍惚中拉了回來,看清麵前之人後,衛芙清驚得張大了眼,手上一鬆,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淵?怎麼是你!?”
眼睛劃過麵前之人煞白的麵容,從而落到那匕首所插的位置。
是頸窩下方,鎖骨偏一點的位置,整個匕首沒入其中,赫然如當年她所受傷的位置一模一樣!
“淵!你——”
衛芙清醒悟了過來,馬上扶著欲要支撐不住倒下去的祁淵,她已經預感到他為何要這麼做了。
眼睛大睜,淚已盈眶,隻要沒聽他親口說出來,她不會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測的。
瑤柯也沒料到會發生這一幕,擋在她麵前的高大身軀慢慢地倒下,她才意識到害怕,急忙伸手欲扶,卻被衛芙清猛地推開了。
她跌倒在地,看到那個男人半跪在了地上,即使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在忍著痛不讓自己倒下。
“……淵,你堅持住,我馬上叫太醫,要堅持住!快來人!皇上受傷了!快來人!”
衛芙清已經嚇得麵無人色,她永遠沒想到自己親手刺傷的人竟然就是她這一生中最愛的人,這讓她如何能夠淡定。
自責、愧疚、害怕種種情緒交織湧上,她頓時慌了,不知自己該如何做。
她隻能大聲叫著侍從宮女前來幫忙,她不想祁淵有事,她不能讓祁淵有事!
這個位置的傷痛她經曆過,她知道那裏有多痛,可是淵他為什麼要這麼傻?就為了那個瑤柯,難道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嗎?
她攙扶著祁淵,欲將他身上的全部重量都靠在她纖細的肩上,可是祁淵卻默然推開了她的手。
衛芙清一愣,再伸出去的手無論如何也不好去沾染那人的衣袍,“淵,我……”
她知道自己今日這般對瑤柯,若是淵知曉一定會對她心存怨恨,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了,看到瑤柯無論怎樣都能站在那人身側陪伴,她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隻是今日這種結果,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宮女麵見祁淵後,他便一路施展輕功而來,看到匕首落下的那一霎那,他整顆心都涼了。
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深愛之人即將墜入萬劫不複,他今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祁淵緊皺眉心,此刻就連呼吸都帶著深深地痛意,嘴裏有血腥之氣,他強自咽下。意識已然有些恍惚,他看著麵前的這個女人,有些話是時候該說明白了。
勉強避開她靠近的指尖,他終於開口,隻是這一句話就如一道霹靂,將衛芙清擊潰在了當場。
“欠你的,朕還了,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衛芙清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她幾乎是以為自己幻聽了。淵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不可能這麼做的!
這一定是她的幻覺,一定是!
她不信,她還想再確認一次,可是眼前之人已然閉眼,麵露痛苦地倒了下去。
身旁響起雜遝的腳步聲,她茫然地看著許多的宮女內侍前來,將祁淵團團圍住,一旁的瑤柯也緊張地跟著,一群人如來時一般快速消失在了梅林之中。
她好似一個透明人一般,沒有人看見,更沒有人理,孤獨地被人遺忘在這裏。
呼吸間,她仿佛還能聞到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之氣,身子立時站不穩,她下意識地扶住了梅樹。
手心攥緊,梅枝上的小細枝刺痛了她的掌心,這般真實的痛感,讓她突然明白剛剛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淵已經被她親手給刺傷了,現在生死未卜!
“……淵……淵……”
明白這一點後,衛芙清頓時慌了,她馬上抬腳循著眾人離去的腳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