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夏天前奏曲(1 / 3)

時間沒有停止流動,這美麗的季節,讓大地披上了綠裝,看上去像一望無際的毛毯。我傾聽著樹上知了輕輕的鳴叫聲,就像聽見了小時候媽媽唱給我聽的催眠曲一樣帶給我安寧。暖暖的風吹撫我的臉頰,就像是媽媽的雙手撫摸我的發絲帶給我溫暖。

多好的天氣,遠處一隻隻的小鳥飛落到枝頭上,發出歡快的聲音。它們好快樂,我好想和它們一樣無憂無慮的自由飛翔。

調皮的季節仙子輕輕吹了口氣,讓樹枝不斷顫動。落在枝頭的小鳥一隻隻飛起,在空中盤旋著,鳥與鳥之間的愛慕遠沒有人與人之間複雜,在這些鳥當中,一定會有相互喜歡的,剩下的都是它的朋友吧。

我希望可以體會小鳥的快樂,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可以像小鳥一樣的快樂。

“你在想什麼?”王小東的話語將我從幻想中救出。

“沒什麼,看見那些鳥,想起了一些事。”我若有所思的說。

“是嗎?”王小東順著我的目光望向窗外。他好像也在想什麼,也同樣的若有所思。

是不是他在想家裏的父母對他的溫馨關懷,還是想到了和朋友在一起的快樂?我看著我的朋友,知道用不了多久,王小東就會把他的答案告訴我。

“知道嗎?”王小東回過頭說,“我有些事想和你講。”

“你說吧!”看到他有些猶豫我鼓勵他。

王小東是我高中時期才認識的,時間雖然短暫卻不能阻止他成為我的好朋友。在球場上是,現實中也是。他和我無話不說,所以當他想把心裏的煩惱向我傾訴,我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

“你認為任娜怎麼樣?”王小東鼓起勇氣小聲征求我的意見。

“什麼?”我大聲地叫了出來。教室裏很多人都轉過身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幾個女生還衝我皺眉頭。

我低下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向大家做著抱歉的手勢。

“你這個笨蛋!”王小東看到我的窘態,笑著罵我。

剛才還停留在他胸中的重重顧慮也隨著我的失態一掃而空。

“任娜嘛!我不是太了解,應該還不錯吧。”我昧著良心小心翼翼地說。

我有些慶幸自己和任娜在學校內總是不自覺的保持一定的距離,每次和任娜在一起都是在校園外,如果沒有這些條件,這家夥不殺了我才怪。

“其實任娜是很不錯的女孩子,你知道我和她都是學美術的,在一個畫班學習,所以我們很熟。她把我當成好朋友,起初我也是,不過我發現我不隻是將她當成我的好朋友,而且還想讓她做我的女朋友,我和她一起時真的好快樂。在畫班,她對我很好,有時候甚至會送給我一些小禮品什麼的,我好喜歡。我想她也是喜歡我的。”

“任娜送你禮物多半沒有什麼好事情!”我小聲滴咕,憂猶豫豫的語氣裏包含了一些自己也說不出的感覺。

也許是難過?

也許是每個人都有的嫉妒?

也許是一種失落感?

我一邊聽王小東講述自己的美麗人生一邊問自己:為什麼朋友過得好我不喜歡呢?我什麼時候開始討厭別人過得比我好的。我有些瞧不起自己,覺得自己真的好卑鄙。王小東將我當成可以說心事的好朋友,我卻在想王小東被任娜像垃圾一樣扔掉的模樣,雖然如此我還是對王小東說:

“那你就和她說好了,也許她會接受你呢。”

“我也想過了,過一段時間我會和她說!她會接受我的。”王小東對自己很有信心。

“知道嗎?我向任娜要她的照片,她給我了,藝術照,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東西,這說明她喜歡我。她很怕黑,所以在畫班學習結束後,我總是送她回家。”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她。”我用盡力氣擠出一絲笑容,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分不清酸甜苦辣。

任娜這家夥和我認識這麼久連一張像樣的照片也沒有送過我,為什麼待遇如此的不公平,她和王小東在一起了以後還有誰陪我?

以王小東的為人,會對任娜很好吧?他不會欺負任娜的,而且他們很班配,我在幾秒鍾時間裏想出了無數個理由來告訴自己。

“恭喜你,像任娜那樣的好女孩就需要你這樣的男孩子來疼。”我對王小東說。

“她那麼的溫柔體貼,簡直就是女孩子中的極品。”

“你胡說什麼?”王小東笑了,開心的笑了。

我也笑了,也開心吧?

我想到了趙潔,我喜歡她的時候也像王小東一樣自我感覺良好,但結果卻隻能夾著尾巴逃跑。隱隱約約的我不想任何有情人終成眷屬,最好男人都是單身漢,女人都是獨身族。

為什麼男人總是見不得自己的同性比自己過得好,哪怕對方是你的好朋友?

放學後,我拿起了書包,習慣性的看了任娜一眼。

王小東就在任娜的旁邊,在說些什麼,任娜咯咯的笑著,王小東也笑著。

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能做的隻有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不開心的地方。

天上的星星還和往常一樣的亮,我卻覺得身邊卻少了些什麼。劉濤正在努力的追尋他一生的至愛,變得神經質一樣。任娜呢?我搖了搖頭,她會有人陪的,而我不過是一個孤單的可憐蟲罷了。

任娜也會有人來喜歡,和我認識的任娜是一個人嗎?我有些疑惑。

這個女人,每天在我身邊以打擊我為快樂的源泉,幾天前還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和我大發脾氣。除了長得很帥,我不知道她的性格哪裏可愛。她哪裏是女人?我覺得王小東和任娜在一起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不用一周,說不定再見到他,要去很遠的精神病院才行。

從前在我孤獨的時候小潔會陪我,現在呢?我夢裏的女孩子她是誰呢?她會給我快樂嗎?

我在路上漫無邊際的走著,心裏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每次不開心的時候我總會不知不覺的想到那個將我拒之門外的溫柔女孩,為什麼呢?大概她在我心裏依然是那麼的重要,又或是我希望找到夢中的那個她。

“喂!你等等我。”我回過頭看著向我跑來的任娜,見到王小東沒有來,我才鬆了一口氣。

“幹嘛不等我。”任娜有些責備的問我。

“沒有,我忘了。”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和任娜在一起被王小東看到了可大大的不妙,我想說以後各走各的卻始終沒有勇氣說出口。

“忘了?”任娜有些不相信的瞧著我。

“是啊。對不起,今天心情不太好。”

“是嗎?”任娜低下頭我們一聲不響地走著,氣氛有些不對。

“你怎麼了?今天有些不對勁!”任娜問我。

“沒事。”我勉強笑了笑,“你不去畫班嗎?”

“去!”聽到這個任娜有些興奮,“一會兒還得去呢,挺遠的要倒車,不過我們班學美術的很多,我有很多伴的。”

“那就好,不過要小心些,回來時讓你父母去車站接你好了,別出什麼事才好。最好,最好回來的時候讓王小東送你,他很可靠的。”

“你說什麼?我才不要。大家那麼忙,麻煩他多不好。”

“對了!”任娜看著我,“你那麼清閑晚些時候來車站接我好了。”

“我?”我指了指自己。

“是啊。”任娜看著我,“反正你也沒事做。”

“才不要。”我拒絕了她,“我現在很忙,沒什麼時間。”

“那算了,讓王小東送我好了,不過他也好忙,天生的工作狂。”任娜嘟起嘴似乎我又犯了錯誤。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覺得任娜很了解王小東,我呢?她了解我嗎?

路並不黑,從前我和任娜總是快快樂樂的走在路上,可今天卻覺得這路上布滿了釘子讓我一步也邁不下去。

或許趙潔在這裏我就不會這樣了!我想起了趙潔,以為自己喜歡趙潔好比是撿到了一條可以救我的繩子,卻沒想到繩子那邊還有拴了一頭牛,牛的背上坐著一位警察。我的心情變得很差,人也變得沒有了思考的力氣。任娜提醒著我她到家了,我才清醒過來。

窗外的顏色是黑色的,我和自己說擺脫煩惱的方法就是不去想,可到家後我一直在想,直到鬧鍾大聲地告訴我任娜要放學了我才懶懶的坐起來。任娜現在快回來了,王小東在她的身邊吧!

我可以想象出他們走在一起的快樂,這是我製止不了的嫉妒,我控製不了自己。

我和自己說:去看看好了,說不定會見到趙潔呢。隻要偷偷的,偷偷的看小潔一眼就可以了。

車站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一邊盤算見到趙潔應該說些什麼,一邊在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中尋找著熟悉的身影。我好想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小潔你在哪裏?知不知道有個傻瓜好想見到你!

天色漸漸的灰暗,星星和月亮都已經躲了起來,借著路燈發出的微微黃光,能見到的隻有眼前走來走去的人影。我知道過不了多久連人影都會見不到了,也許在我的心裏明知道見到趙潔的機會為零,可我還是來了,連自己也搞不懂為了什麼。

我知道自己很孤單,好想有個人可以安慰我。“如果趙潔還沒有出現的話,我就離開”我和自己說了無數次可還是一直等待。

趙潔你在哪裏?一眼!讓我偷偷地看你一眼就可以了。

我想知道你還好嗎?

你告訴我:你還好嗎?

我默默的等待,這麼多的行人卻沒有一個我想見到的人。我有些消沉,茫然的望著遠處的車站,望著遠處的人。

漸漸地我記不起自己來做什麼?也許我想要的隻是等待的過程,等待的是什麼人對我反而不重要了。

天黑了人逐漸的少了,依然沒有趙潔的影子,就好像什麼也沒有了。我頹然坐在地上,呆呆的出神。

“你在這幹什麼?”任娜悄悄出現在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說。

“你!”我有些驚喜。

“放學了?”我四下望了望,沒見到王小東才鬆了口氣。

“幹什麼東張西望的?”任娜整理著有些零亂的發絲,“你等人嗎?”

“沒有,我出來散步。”說完我便開始後悔:這種謊話誰會信呢?

“哦,原來是散步。”任娜笑吟吟地說。

“我還以為你來接我。”

“你胡說八道。我才不是來接你。”說完我急忙岔開話題,“怎麼樣,一個人嗎?王小東呢?他沒回來嗎?”

“他先走了。”提到王小東,任娜的臉色有些差,“你還要繼續散步嗎?”

“算了吧!我也有些累。”

聽到我的這句話,任娜馬上卸下身上的重負把書包遞給我。

我一邊將書包背好一邊問任娜“你要去哪裏?”

“當然是回家。”任娜伸了伸腰回答我。

“知道嗎?剛才我看見沈寒了,他和青菜在一起!他們別提多幸福了!”任娜一邊走一邊和我說。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沈寒最近和學委青菜走得很近,無風不起浪所以馬上有謠言開始擴散。他和大家解釋自己如何的清白,不過在我看來隻會越描越黑罷了。

以劉濤的話說:“他左手拿著青菜買的汽水,嘴裏嚼著青菜買的麵包,騎著青菜的自行車。這樣還說自己清白,真是個‘口非心是’的人。”

可就是這個什麼都保持警惕的人在不久前又告訴我們,幾天後班級去旅行,願意去就去,不去也不關他這個班長的事。

我們就像是關在水庫裏的魚,當然好想知道外麵是什麼樣子的。聽到這個消息,而且知道要去一個有山有水的好地方,幾乎所有人都同意要去。沈寒的選擇正和大家的心意,旅行的時間還有幾天,如果不是任娜提到了“沈寒”我幾乎把這件事情忘卻了。

一個陷入迷途的人對什麼事情的興趣都不會太大的。

看著任娜發春似的表情我忍不住嘲諷她:“你羨慕人家,就找個男朋友好了!”

任娜哼了一聲:“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我說過要找一個最好的男生,好一輩子都快樂。男朋友這個問題關係我一輩子的幸福千萬不能馬虎大意!”

我馬上表示讚同,不過還是提醒她:“你這麼凶小心嫁不出去!”

任娜反應極快,從我手裏搶過書包沒頭沒腦的給了我幾下。

我趕緊跑開對她高喊:“你這個沒人要的家夥。”

任娜沒有來追趕我,連罵也沒有罵我一句,隻是在不遠處呆立著,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怎麼了?”我跑過去問她。

“沒事。”她含糊其詞的回答。可從任娜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有心事,不過她好像不打算和我說。

我也沒有去問她,隻是和她東說說,西扯扯的將她送回了家。

任娜和趙潔家離得不遠,小潔的房間還亮著燈。

我找個空地坐下來,趙潔在做什麼呢?也許是在看書,她那麼文靜而且又喜歡古詩詞。或許一會兒她會看電視吧,她那麼喜歡聽歌。要不她在看我寫給她的信,馬上我把這條否定了,她將一切都還給了我哪還會記得我。或許應該在和別人通電話吧,那麼多人喜歡她。

廚房的燈也亮著,是在做晚餐嗎?趙潔親手做的會很好吃吧?

她的燈關了,我又在想:趙潔,你睡了嗎?你在做什麼?

我目不轉睛的望著趙潔家的窗口,想著,編織著一個個幸福的夢,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夢。在夢裏有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我從沒有見過她的模樣,卻知道她也是我在現實中一直在尋找的。

我們一起玩耍,一起唱歌,一會兒她消失了,一會兒又變成了趙潔,一會兒又變成了任娜,我越來越搞不懂她是誰?我知道這又是一個不眠夜。

我心裏到底再想誰呢?

第二天任娜幾乎認不出我。她很奇怪地問我為什麼眼睛紅紅的,眼圈黑黑的。

“你昨天做了什麼?沒有睡覺嗎?”

我小聲說昨天通宵學習累得要命那是後遺症。

“假的!”任娜一口斷定地說。

“信你才怪!你會在家裏學習通宵?那我就是國家主席了!”任娜對我的回答很不相信,“你學習?誰都不會信的。”

我覺得有些委屈隻好說昨天喝多了幾杯咖啡翻來覆去一夜未睡。

“你……”我想問她和王小東的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說出口,對於別人的事情我總是很好奇。

“你有事?”

“沒有”我低下頭,“我有些困。”

“是嗎,誰叫你不睡覺,活該。”任娜恨恨地說。

“像你那樣的叫豬。”我反駁她,沒有等她反應我就跑掉了。

“你這個混蛋。”任娜在後麵大叫,“別讓我看見你,要不……要不……”

我邊跑邊笑,想到任娜折磨我的方案,無非又是掐我、擰我、打擊我,我才不怕,每次道歉準沒事。

“你來了!”我跑進教室將書包放在座位上,向王小東打招呼。

他“嗯”了一聲算做回答,今天的王小東有些異樣不過卻說不出來是什麼地方不對。

也許是我多心了,我打打哈欠,伸伸懶腰。

沒一會兒,任娜跑進來瞪著我,大口喘著氣。

我笑嘻嘻的看著她,任娜向我豎起中指然後沒有任何行動而是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有些愣,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吃多了沒來煩我?還是我做了太多的好事,老天也幫我?

我還沒有想得通,便開始有些迷迷糊糊的控製不住自己的疲倦。在我看來有夢的人是快樂的,那裏沒有外界的打攪,我總會將自己鎖在夢裏,那裏有我要的快樂。

不過現實中這裏打攪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今天班級裏的頭版頭條是劉濤經過一輪艱苦的磨練終於和謝玲玲走到了一起,這是大眾的說法。

女生裏的說法是:劉濤在一個月內寫了幾百封情書,傳了無數張紙條,謝玲玲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他。現在劉濤已經被訓練得像一隻出色的獵犬,要他往東,他絕對不會往西。這種說法讓很多男生覺得很沒有麵子,但了解劉濤的人心裏都清楚這種說法八九不離十。

幾天後另一個版本傳了出來:謝玲玲光說不練,功力太差,被劉濤的放電大法敗下陣來,一隻母老虎消失了,從此多了一隻大綿羊。劉濤為廣大深受其害的男同胞出了一口氣。在我看來這種說法多辦是自己騙自己,說說而已。

不管是誰降服了誰,他們在一起總是事實。一個自稱是男人中的男人,護花的使者,女人的殺手。一個說自己是百分百女孩,沒有刺的玫瑰,需要別人的安慰。這下好,兩個人終於王八看綠豆碰到了一起,擦出了火花。別人都說恭喜,我卻知道這個女人中的殺手經常敗在女孩子手裏,每次受傷的都是他,希望那朵沒有刺的玫瑰可以好好的照顧他。

聽見大家胡說八道,劉濤沒有一絲的害羞反而顯得很得意,由於他經驗豐富且臉皮頗厚,梳理一下頭發便在我的麵前談論起他的愛情。聽著劉濤神采飛揚的演講,讓他的吐沫伴隨著他的喜悅落在我身上,我想堵住自己的耳朵躲遠些,可我知道如果阻止他說下去說不定他會寫下來給我看。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提醒劉濤:“現在學習才是一切,這時候分心是不是有點早?”

劉濤的雅興被打斷,頗有些意見,聽到我說的話更是有些氣,“你懂什麼,虧你曆史學得那麼好,嶽飛聽過吧?17歲成家!和他比我簡直就不值得一提!什麼早戀?屁!你想想嶽飛是早戀?哼!愛情不分年齡,現在正是收獲的大好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