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任娜緊緊貼在一起,她的臉頰涼涼的,她的嘴唇軟軟的說不出的滑潤,她身上的香味讓我心慌慌的。我不明白自己哪裏短路了,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感在飛速湧現。
“你沒事吧?”任娜推開我驚愕的問。
我搖了搖頭勉強鎮定下來,用盡全力支撐著不要後麵的人群壓到她。
現在的任娜經不起驚嚇,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有些興奮,有些茫然,我隻想保護她,讓她不再害怕,趙潔呢?我問自己,如果是趙潔,你會非常開心嗎?我搖了搖頭,趙潔怎麼會在我的懷裏,我配不上她。她喜歡的應該是一個很帥氣又很喜歡她關心她的人。
趙潔會幸福的,那麼好的女孩子一定會有一個美麗如童話般的生活。
不管怎樣小潔快樂我就快樂了,我歎了口氣,心裏酸酸的好想哭出來。
任娜露出奇怪的神情,在平常見到我這副半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一定貶我幾句,不過這次她沒有說,隻是鬆開了手,獨自站在角落裏。
火車繼續開著,發出那種特有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我聽得很清楚。我和任娜靜靜的,誰也沒有說話,這麼嘈雜的環境也不會讓人有什麼好心情去聊天。
在我的潛意識裏,這次本該開心的旅行中,忘記過去的不開心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或許我來旅行就是要找到屬於我的快樂來代替小潔在我心裏的存在,可小潔的影子始終在我的腦海裏,揮散不去。
在沉默中,火車緩緩開進我們上車後的第一站。坐在周圍的人紛紛拿起自己的行李,大聲吆嗬自己的同伴,不過眨了眨眼的工夫,喧嘩聲就已經聽不見了,本來煙霧彌漫的車廂也漸漸變得清楚起來,留下的是一片狼籍。人群緩緩地離開,喧嘩聲又從窗外想起。
“一個人也沒留下!”我驚奇得要張開嘴大聲罵出來。
“終於有地方坐了。”任娜伸了伸腰,“他媽的!我好累!”任娜恢複了常態,我要說的都被她說了,隻好找了個幹淨地方和任娜麵對麵坐下來。
這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沒有了喧鬧的人群,車廂裏變得很安靜,乘務員以極快的速度將車廂粗略地打掃了一遍就失去了蹤影。
我喜歡這種安靜的感覺,任娜一副滿足的樣子,她的想法應該和我雷同。脫離了那麼多的累贅任娜終於得到了解放,恢複了正常。
任娜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吃的東西,香腸、罐頭、瓜子、八寶粥,甚至還有兩罐啤酒。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像變戲法一樣,向外拿著東西,擺了滿滿一桌子。
“你的書包還真能裝。”我笑著和她說。
“是嘛!”她拿出最後一袋熏肉,遞給我,“吃了再買,我還沒有吃早餐。”
“你吃啊。”任娜見到我在呆呆的一動不動便催促我。
“你帶啤酒幹嘛!”我拿起啤酒對她說。
“啤酒?沒有啊。”任娜將我手上的啤酒搶了過去。
“真是啤酒。”她仔細的閱讀啤酒罐上的中文。
“我拿錯了。”任娜很平常的將啤酒放回桌子上,“我的飲料還在冰箱裏。”
“你這個笨蛋,怎麼連這也能搞錯?”我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她。
“別說了。”任娜有些不耐煩,“錯就錯了,大不了喝啤酒好了。”
她拿起啤酒,熟練地打開,“和汽水差不多嘛!”任娜看著啤酒冒出的泡泡喃喃地說。
“什麼!”我幾乎要跳起來。“你喝過啤酒嗎?”
“沒有啊!”任娜回答,隨後她嚐了嚐。
“好苦!”任娜皺起眉頭捂著嘴對啤酒下評語。
我歎了口氣,拿出飲料遞給任娜。
“你喝這個好了,啤酒我來喝。”
她接過我手上的飲料,忽然又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也不知道媽媽會不會把我的飲料喝了。”
我懶得理她,拿起啤酒,目無表情的喝著,剩下的就由劉濤他們處理好了。我替啤酒找到了買家,更慶幸的是任娜沒有親自動手來做早餐,隻想到這點我已經樂得快要跳起來。
任娜邊喝邊和我閑聊,過了好一會兒,她盯著我的臉看。
“你的臉好紅,沒事吧。”
“我?我會有事?”我勉強咽下最後一口啤酒,竭力壓下胸部那股翻江倒海的力量。我並不會喝酒,而且對酒也不感興趣,至少沒有德國人對啤酒的興趣大。
臉熱熱的,頭暈暈的,發燒了?還是喝多了?
我的眼皮有些沉,全身暖暖的,心情也很舒暢,睡吧?我告訴自己,會做個很愉快的夢也說不定呢。
趙潔,你想起過我嗎?我癡癡的笑著,最後的馬其頓防線也在酒精裏崩潰了,雜七雜八的思想都湧了出來。
“你怎麼了?”任娜有些慌張,“沒事吧?”
“沒事,有些難受,應該算是喝多了。”我安慰任娜,不過眼皮越來越沉。
任娜看了我半晌,無奈地搖了搖頭跑了出去,很快的她拿了些冷水浸過的手絹,放在我的頭上,直到冰冰的感覺刺入了我的身體裏,我才清醒了些。
“我好多了。”我努力睜開眼睛對任娜說。
“那就好!”她鬆了口氣走到一邊坐下。
“不能喝就不要喝。”任娜很生氣,她眼睛望著別處,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皺著眉頭撅起嘴,一臉的不高興。這是任娜生氣時才有的樣子。
我笑了,每次看到任娜生氣,我都覺得很有趣,尤其是發現她關心我的那種神態,讓我的心裏暖暖的,每一絲絲被人關心的感覺對我都是這樣的彌足珍貴。
借著酒勁我鼓起勇氣回想剛才的任娜。我看到了任娜軟弱的一麵,畢竟是女孩子,在碰到大事時還是要有男孩子在身邊才可以,如果在她從車上被擠下時沒有我呢?任娜會怎麼樣?我想她一定會氣得破口大罵開始砸火車的玻璃,然後回家抱著枕頭一個人哭。
我有些憤怒,我感覺到自己很生氣,似乎有人對任娜不利,就是挑起我怒氣的導火索一樣。如果有人欺負任娜,我就會義無反顧的撲上去像瘋狗一樣咬他。
我怎麼了?我問自己:幹嘛反應那麼大,我發現自己很在意任娜,為什麼呢?是不是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一個身邊的朋友?像任娜這樣的朋友?
安靜的時光沒有過多久,劉濤和謝玲玲在遠處向我擺手,還不時在對方耳邊輕聲的私語。他們走路的樣子很怪,東倒西歪的。一個向東倒,一個向西歪,緊緊的靠在一起,給我的感覺就像分不開的牛皮糖,而且是溶化在一起的那種。
那種親親我我的樣子,根本沒有把別人放在眼裏,也完全沒有顧慮到我這個單身漢的感受,我‘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理會他們。
劉濤不緊不慢地走到我的旁邊,他來這節車廂統計人數,看到我和任娜,劉濤鬆了口氣。他將名單很快的上報到老師那裏,又以極快的速度跑回來。
劉濤嘴裏說好朋友講義氣,不忍心看到我一個人孤單單的所以來陪我。在我看來他明明把這節車廂作為他的臨時愛巢卻又死不承認,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這裏很清靜又有很多免費的食物,劉濤喧賓奪主地招呼謝玲玲坐在他的旁邊。我看著劉濤,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他的臉皮為什麼那麼厚?
在這節車廂裏隻能聽到他和謝玲玲的聲音,我和任娜反而沒有了聲音。我靜靜地看著劉濤,咳了幾聲,劉濤才注意到還有我存在。
他很暖味地問我:“你和任娜怎麼在這裏?”
從損友嘴巴裏說出這樣的話我已經很開心了,至少他沒有很直白的問“你們在這裏做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劉濤高興的樣子讓我不想搭理他,也更怕他的嘴裏會突然吐出象牙來。
任娜沒有聽出劉濤的意思,笨蛋在這時候是最讓人喜歡的。如果任娜聽出來劉濤的意思多半會把怒火發在我身上,弄不好我會被推下火車也說不定。
不過謝玲玲好像和劉濤有了感應,她白了劉濤一眼,“人家害羞,你別說了好嗎?”
聽了她的話,我把水一口吐到地上大聲咳嗽著,我忽然發現原來我們班和任娜一樣笨的人還有好多。
我尷尬的發愣卻一句也沒有說出來,我真想跳起來將劉濤和那個比任娜還沒腦子的謝玲玲扔出這節車廂,再對他們說:“去吧!去遠方雙宿雙飛吧!”
劉濤很敏感的摸了摸我的臉,“怎麼了,你的臉有些熱。”
“是了!”劉濤拍了下大腿對任娜說,“這家夥又喝大了。”
接著他再也閉不上嘴開始胡說八道:“那件事是剛開學的事了,我們去王小東家慶祝生日。這家夥!”劉濤指指我,“他喝得多了,就膽大起來對一個去參加生日宴會的小女生從身後麵就是一個熱烈地擁抱。”
劉濤做了一個陶醉的姿勢,“我忘記是誰了,不過那女生可真倒黴,就這樣被毀在他手裏。”
“你真行!”劉濤舉起大拇指,“你的手段可比我強多了。”
“你胡說八道。”我為自己叫屈,“我可沒你下流,我當時喝多了,將她當成了沈寒,所以才犯了小錯誤!”我大聲辯解。
任娜沒有表情卻很仔細地聽著,忽然後像綻開的花一樣笑了,謝玲玲也笑了,她們沒有想到我會有這樣的曆史。我瞪著劉濤,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那他就已經去見上帝了,不,是見撒旦,像他這種人是見不到上帝的,不過和惡魔倒會是很好的搭檔。
看到任娜的笑容,我又對劉濤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激。我喜歡看到任娜的笑,看到她笑,我總有一種又憂鬱又開心的感覺。在這時候讓我憂鬱的是任娜不是趙潔,而讓我開心的又是誰呢?我來不及想,沈寒和溫文已經走了過來,據他們說是因為要來陪我,不過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不知道在哪裏受了氣,然後像越獄的逃犯一樣到這裏來避難。他們也聽到了,也吃吃的笑著,大家在一起總是可以帶來歡樂,仿佛一切的煩惱都已經離我遠去。我也忍不住覺得自己真的很好笑,也開始笑了起來。
火車在快樂中進站後,我發現這個陌生的城市一直在下雨,劉濤很高興說這裏的雨和家鄉的雨不一樣。對於他這種幸福中的男人哪裏都是一樣的,可對於我這樣心情變得極好而又第一次出遠門的人,下雨簡直就是一種打擊,我不斷祈禱希望雨快些停!
我的祈禱無效。
雨依然下著,還報複一樣打在我的身上,一滴、一滴的浸到我的身體裏,我覺得有些冷,不自覺的看了看任娜,現在是夏天,她穿得很少,臉有些發白。
“你冷嗎?”我趁人不注意小聲問。
任娜嘟起嘴委屈地點點頭,我歎了口氣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怎麼辦?”她咬著嘴唇問。
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冷,然後離任娜遠了些。人多的時候我們總會不自覺的離對方遠一些,我覺得自己在怕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怕的是什麼。
沈寒在離山不遠的村子裏包下了整整一座小樓,價錢很便宜,相對於金碧輝煌的大酒店這裏不過是個麻雀窩,不過環境很不錯。它建在一座小山的腳下,感覺就像到了世外桃園,一個有很多外人打攪的世外桃園。
地球總是圍繞著太陽轉,女生呢,當然就是男生的太陽。放下行李後我們決定上山去,女生們的一句,“我們寂寞,要一起玩嗎?”幾乎所有的男生都像聽到了神的召喚,齊齊的叛變向女生的房間衝去,屋子裏剩下的隻有我和溫文兩個君子。
本來安安靜靜的臥室變成了嘈雜的酒吧,在房間裏靜臥的我,也不得不關上門去避免那種噪音。
任娜沒多久便皺著眉頭來找我,本來想睡覺的她,也不得不躲到清靜的這裏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幾個有同樣想法的女生,也都不喜歡那種嘈雜的聲音。任娜很隨便地坐到床上,在大家無聊的時候,當然會有人提議做些什麼,謝玲玲說自己會算命,不過需要試驗品。她的提議適和任娜的脾胃,試驗品也由任娜的手指輕輕指了指我而搞定。
我不情願的走到台前,謝玲玲先讓我說出兩個異性朋友的名字,我猶豫了一下說了任娜和趙潔,在我身邊的女孩子裏除了她們很少有我放在心上的。
這個結果謝玲玲並不意外她又讓我說出自己喜歡的幾個號碼,和幾首喜歡聽的歌曲。被迫無奈我隻好隨口說了幾個,謝玲玲用撲克不停拍著,屋子裏所有人幾乎都忍不住屏住呼吸期待她的答案。
“支配任娜的神是具有優越技能的帕拉斯,她是從宇宙天神宙斯的前額誕生的,也是忠實傳遞純真戀情的神,因此任娜的愛非常要求純潔,不允許有不道德的愛。”
“而從你的牌麵上看,你認為真正幸福的戀愛,是在幻想的時候才存在的。當他們在腦海中想象和情人一起去海邊看星星、一起到餐廳吃燭光晚餐、一起在公園散步,心裏會感到無比的快樂和幸福,但是當戀人在真實的世界裏出現的時候,你又會因為害怕戀愛帶來的傷害,而讓戀情停滯不前。對你來說,把心中淡淡的想念提升為真實的麵對,是一件很難麵對的事。”
邊看書本邊說完那些不相幹的話,謝玲玲臉上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恭喜你!命裏注定你的戀人是任娜,你們的速配指數高達100%”
“你胡說八道!”我和任娜一起叫了起來。
以任娜靦腆的性格,我不敢去想象她的表情,看著任娜一陣青一陣紅的臉我赧赧的想辯解,卻懶洋洋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謝玲玲!我真的很想將她一腳踢到沒有人煙的地方去。
“你!”任娜叫住了我,我回過頭去,那一刻我和任娜對視著。
“你不會相信我喜歡你吧?”我看著任娜,希望她知道我要說的這句話。
任娜不知道,她早就在別人的笑聲中衝昏了頭腦。她走到我身前看了我好一會兒忽然抬起手“啪”的一聲打了我一個耳光。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他們沒有想到一向脾氣好好的任娜火氣竟然這麼的大,更沒有人想到一句玩笑會讓平常不發脾氣的人生氣,一時間屋子裏沒有了聲音。
女人這種生物說變就變,讓人捉摸不定,古人說的女人心海底針那是一點也不錯的。
我的臉火辣辣的痛,整個人都呆滯了。任娜的眼神很驚恐,更多的是倔強,不知道是怕我喜歡上了她,還是怕別人知道我喜歡上了她。
她看了我好久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跑了出去。
我矗立在原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時間離我遠去了。我覺得任娜不會再理我了,我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可任娜生氣給我帶來的震撼卻又是那麼的巨大。我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她對我有多麼的重要,哪怕隻是生氣對我來說也足以引起巨大的海嘯。
我麵無表情的推開門也走了出去。
我希望自己靜下心來!我來到了小山頂上。
這裏可以見到山下村子裏的景色,這裏可以一覽眾山小。我沒有空閑去想別的事情,現在的我隻想一個人呆在這裏,享受寧靜,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我什麼也不去想,可我不禁問自己:我的創傷何時才可以被扶平?我什麼時候才可以認清我自己?我什麼時候才可以找到我夢裏的女孩?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得到屬於我的幸福?我有太多的問題要自己來回答,可這些問號卻沒有自己可以解答的。
我阻止自己想下去,閉上眼睛躺在石頭上,感受著這份不常有的寧靜、安逸,感受心裏酸酸的痛。
我見到了好多的人。
我見到了自己的媽媽,她在對我笑。
我見到了自己的爸爸,我對著他哭泣自己的悲傷。
我見到了自己的奶奶,她和藹的望著我。
我見到了任娜,她笑眯眯的來到我身邊狠狠地給了我一個耳光。
我大叫一聲坐了起來,發現原來隻是一個夢,心情才略微平靜了些。剛站起身發現任娜坐在我身邊正看著我。我嚇得跳起來生怕她撲過來咬我,或許是樣子有些狼狽,她眼睛裏有了笑意,更多的是憂鬱。
我見到了任娜後悔的表情才恢複了平靜,“你來了。”我向往常一樣向她打招呼。
任娜應了一聲乖乖地一動不動,我們麵對著對方發呆,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對不起。”過了不久任娜對著我表示著歉意,“還痛嗎?”
“還好!”看著她臉上有了笑容,我也很高興,“我沒事,不過你也下手太重了!”我責備她。
“哦!”她低下頭認著錯誤,“出去走走好嗎?我們去樹林采果子,那裏還有小猴子,一定會很有趣的。”她對我說。
我興奮地點點頭又沮喪地搖了搖頭。一瞬間我想到了王小東,這是唯一的原因,不過我對任娜的理由是:我不是很舒服。她還像以前一樣相信我,聽到我不生氣便已經很高興,哪裏還管我在想什麼。
晚宴上,沒有人提起白天發生的事情,那些見到我挨耳光一幕的人也很自覺地閉緊了嘴,他們知道怎樣維持同學之間的情感。
蘿卜喝著酒,不停地喝。我知道有很多人遇見煩心事就會借酒澆愁,蘿卜現在就是!我看著蘿卜拿起杯仰起頭一口喝下,再拿起杯仰起頭一口喝下。
她的手微微發抖,不知何時杯子倒在桌子上,酒順著桌布一滴一滴的滴下,滴到地上、滴到椅子上、滴到我的身上,也滴到蘿卜的心裏。在杯子倒下的一刹那,蘿卜倒下了,她的身體還坐在椅子上,倒下的是她的心。
隻有感情可以讓人變成這樣,我知道、我清楚、我曉得,因為我經曆過。感情是奇妙的東西,讓人歡喜讓人憂,它看不見摸不到隻能去感覺。有時候它離你很遠,不過當你用心聆聽自己的心聲時它又離你很近,我不知道自己是比蘿卜強還是比蘿卜弱。
我比她強,因為我還沒有借酒去澆滅心中的愁悵。
我比她弱,因為我不停隱藏自己的感情不敢去掀開新的一頁。
我把自己的心鎖上,自己不去看,也不讓別人去看。一個連感情都不敢麵對,時時隱藏自己的人是多麼的脆弱。在蘿卜的身上我見到了自己也擁有的東西,或許這也是我安慰她的原因。我盡力勸著蘿卜,她依舊不停地喝著,人的痛苦一定要讓別人知道嗎?我疑惑的看著開始哭泣的她。會哭的蘿卜。
王小東也在一杯杯的喝著悶酒,他也有心事,鬱悶到無處發泄,隻好選擇了借酒來消愁。
任娜在另一桌上,她東瞧瞧西望望看到我還不時的眨眨眼睛。她身邊的女生們也在大口喝酒,看得出這些人都想借著酒澆滅自己心中的愁,似乎這裏的每個人都想著怎樣發泄自己心裏的哀愁。
我找到羅海叫他去看看蘿卜,事情多半出在他身上,他有這個責任去照顧一個因他受傷的女孩子。
可他連頭也沒有抬,“關我什麼事,她願意喝就喝好了,你少來煩我。”羅海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話不再搭理我,他太孤僻,這次旅遊來得也是不情願,不樂意。我隻好歎著氣坐下喝飲料。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是我無法決定的,伴隨著成長總會有越來越多的煩惱壓過來,讓每個人用自己的方法去解決,解決自己的問題。
或許喝得太多,王小東輕輕敲了敲桌子,示意我陪他出去。朋友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何況在不久前我見到他把玻璃杯生生握碎,任憑鮮血從手指間流出來而無動於衷。我知道現在的他需要一個朋友來照顧。
在小河邊王小東不停嘔吐,他的雙眉緊緊鎖在一起,直到什麼也嘔不出來,才慢慢地站起身,在我的攙扶下回到了小樓。
我問王小東:“你怎麼了?”
他不回答甩開我的手自己爬到床上,用手擋住眼睛。他說他討厭光,讓我把燈關掉,然後冷冷地看著我。沒有往下說,我很自覺的走了出去,將王小東一個人留在了寧靜的黑暗裏,這也是他想要的,我不也是一樣嗎?
我站在陽台上,呼吸著夜裏的風。聽著樹葉在與風的摩擦中發出摩擦的響聲,聽著昆蟲們愉快的叫聲。這些不知道思考的動物,它們的生命雖然短暫但卻很愉快,我並不想做沒有思想的人,那樣不過是對自己的欺騙,我想做我自己,卻找不到前麵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