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東也好,蘿卜也好,我感覺得到是什麼讓他們迷茫,人碰到自己的感情問題時總會找不到自己的路。
王小東為什麼對我冷冰冰的,他的眼神裏為什麼那麼多的異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答案很重要,可有些答案知道了也會失去好多東西。我歎著氣,任憑微風輕輕磨擦自己的臉頰,享受著黑暗中難得的寧靜。
蘿卜變成了水蘿卜,她喝了很多,任娜和姚小星把她扶了回來。一個女孩子喝得上吐下瀉滿嘴胡話,我是第一次看到,不過我很佩服她,一個人不高興時表現出來,發泄出來,要比藏在心裏好地多。看著熟睡的蘿卜,我的心有些痛,是嫉妒她可以表現出我表現不出的感情?還是覺得她活得比我單純快樂?
我邊思索邊給她蓋好被從房間裏退了出來。
任娜站在我身旁,我告訴她王小東喝了很多酒,讓她去照顧一下,任娜答應著,卻一動不動。
“你去不去?”我有些發急地問。
“我幹嘛去看他?”任娜瞪大了眼睛,“你是我什麼人?管我做什麼。”
“我哪有管你?”
“有,就有!”任娜卡著腰又露出受委屈的模樣。
我轉過身懶得理她,姚小星看出氣氛不對趕忙將任娜拉開。
任娜卻覺得自己被欺負了對我頗多埋怨,在樓梯上又做鬼臉又豎中指,嘴裏還嘟囔著,聽得姚小星直皺眉頭,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任娜的運氣很好,天氣變得比她還要快,雨傾倒似的從天而降,我的心情也像天氣一樣陰晴不定。沒多久所有人都頂著雨跑了回來,都說運氣不好,一次好好的旅行卻被大雨隔斷。
還好大多數人是很愉快的,回來後就像老鼠一樣每個屋子亂竄,說著、笑著、打鬧著,這是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放鬆的時刻。
我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聽外麵的雨聲,我不是詩人可每次雨天都會讓我心煩意亂,也因為這樣我不喜歡下雨天。聽見雨的聲音讓我煩躁不安,我用枕頭壓住腦袋,開始數羊,希望自己快快睡去,也許隻有在夢裏我才可以忘記一切,找到真正的自我。
雨一直在下,它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不停地哭著。第二天我還沒睜開眼睛便先聽見了它的聲音,聽到了雨滴和大地親吻的節拍。所有人都被大雨折磨得失去了活力,它帶給我們的不是快樂,而是一種沮喪。一天的雨我們可以忍受,兩天呢?明天呢?沒有人知道大雨在什麼時候可以停,也沒有人知道何時快樂會回到我們的身邊。
大家都很沮喪,每個人都無精打采的,有些人已經在切切實實的計算回家的方法。沒有多久想走的都走了,留下來的人很少,王小東走了,他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我對他的離去並沒有太吃驚,我的直覺和我說他不會留下來。看著同學們離開的背影我有些寂寞,為什麼大家不能走同一條路,我呢?是應該留下來,還是和他們一起走。
任娜托著下巴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我走過去悄聲問:“你回家還是留下來?”
她咬著嘴唇,考慮了好久,還是堅定地說,“我留下來,你呢?”
我?我有些茫然,“走”還是“留”對我並不重要,我找不到離開的理由,也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我隻覺得天下這麼大卻沒有我容身的地方。別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裏,我呢?我可以去哪裏?
任娜看出我猶豫不決有些氣,“你願意走就走沒人管你,要走就快些,別在這裏礙眼。”
我緩緩拿起書包,任娜瞟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隻是用雙手玩弄衣角。那模樣像是一隻沒有人疼愛的流浪貓,孤孤單單站在角落裏,享受著失落、彷徨。
我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力氣移動自己的腳步。我討厭任娜無助的樣子,看到她孤單的模樣我總會不由自主地失去自己的主見。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在任娜給我的選擇裏根本就隻有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就是她喜歡的。
留下來。
我將書包扔在床上,再也不說一句話。我知道無論誰走了,我都不會走,隻要任娜還在,我一定會在她身邊不會離開。
看到我躺回床上,任娜很開心,她也不管別人怎樣的表情又開始蹦蹦跳跳,還不住地在我身邊誇獎我。我的錢包已經餓得癟了身子,自己卻留下裝大個,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劉濤和謝玲玲在一起,人少了,對他來說是好消息。沈寒說他是班長要留下來照顧大家,不過他每對青菜放一次電我對他就鄙視一分。高興的不隻是他們,任娜也很高興,對於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白來一趟她是不會幹的。姚小星留下來是因為謝玲玲,她們關係非常要好,所以謝玲玲要她來當電燈泡。蘿卜留下來原因更加簡單,她喝得太多起來晚了,溫文是不會走的,他不是那麼受人矚目的人,也不想早早回家當小雅姐的奴隸。羅海昨天喝了很多,這個孤僻的人連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其實一些事情有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大家在房間裏坐在一起,心情未必說得上好,天知道明天會不會下雨,我們討論今後幾天的事,不過卻沒有想到什麼好的點子。大自然是誰也決定不了的,大家隻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冒著雨我們向村裏的溫泉出發。
如果連溫泉也沒去,恐怕真的會後悔莫及,在寬敞的溫水遊泳池裏暢遊才是我們現在所需要的。
因為下雨的緣故,這裏沒有遊客,幾乎是大家的群體表演。到了水裏就像換了一個世界,讓每個人的細胞都又開始活躍起來。
我坐在岸邊,任娜抱著剛買的救生圈像小魚一樣在我周圍遊來遊去。她雙腳打出的水花不停落在我的頭上、臉上,落在我身上各處。
“你可不可以動作小一些?”我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提醒她。
“不要!”她說的很堅決,更加賣力的拍打水花。大家看到任娜都遠遠的躲開,生怕受到牽連。
她總是很快樂,在岸上,在水裏都是同樣的快樂。我努力使自己的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不過他們的聲音變得好小,能聽見的隻有任娜在水裏的大聲歡叫。
我偷偷的瞟向水中的任娜:她很開心,開心得隨時都有樂昏的危險。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氣喘噓噓地被我拉上岸。
我目不轉睛的望著遠處,那裏的波浪飄著搖著,朋友們在那裏笑著。我希望自己也可以像他們一樣的開心,可總是有一種‘繩子擰在一起打不開’的感覺。如果什麼都沒發生,我有一個平凡而又完整的家庭,我會怎麼樣?會很幸福嗎?
“你在想什麼?”任娜碰了碰我的手。
“沒有。”我低下頭,收回自己羨慕的目光。
“我知道了,你想去看看謝玲玲的身材好不好,一定是。”任娜說的很有信心,在她看來我之所以沒有像蒼蠅一樣圍到謝玲玲身邊,完全是因為要選取更加適合觀察的角度的問題。
聽了任娜的猜測我氣得想跳進溫泉裏,這樣才以洗清任娜對我的汙蔑。
“怎麼樣,被我猜中了吧?”任娜斜著眼睛,不屑正眼看我。
“有個男朋友真好。”她望著沈寒和他在細心嗬護的那棵青菜,又很鄙視地看了看遠處坐在一起不吭聲的羅海和蘿卜。
我倒在地上伸著腰,“還是那句話喜歡就自己去找一個?”
任娜抿著嘴唇,學著我倒在地上,“精品哪有那麼多,我說過,我的男朋友一定要夠帥,還要很可愛,最重要的要比我還快樂。”說到自己的未來,任娜的眼睛開始發光,陶醉的笑容掛在紅紅的臉頰上。
所有人對自己都有美麗的夢,不過我擔心的卻是任娜嫁不出去,她這種喜歡咬人的女孩誰會要?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以後嫁不出去?”
任娜‘哼’了一聲,“我這麼漂亮追求者有多是,用不著你擔心。”
她嘴裏沒有說不過看得出她有些生氣,或許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氣實在太差,我的話讓她有了些憂慮。溫柔的女孩人人愛,她絕對不是那類型,任娜坐起來看著水麵,兩腳打著水花,她的心也許比水花還要亂。
我也坐起來,湊到她的耳邊,“放心,你真的沒人要就嫁給我,我保你有人要,絕對不會嫁不出去。”
“誰要你。”任娜啐了一口,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到她笑了,我又爬到一邊涼快去,任娜急忙拉住我,“如果我和劉濤一起掉到水裏你會先救誰?”
“救你。”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為什麼?”
“劉濤個子高,就像是航母,絕對不會沉。你不會遊泳當然先救你,放心去遊吧,有我在你淹不著。”
任娜好像沒聽見,“沈寒呢?如果換作他,你會先救誰?”
“還是你,沈寒是巡洋艦,遊泳技術比我好,你是小柵板,當然要救你。”
任娜點了點頭,指著抱緊救生圈在岸邊奮力掙紮的溫文,“他呢?”
“他?”我望著像鯨魚一樣吐水的溫文,猶豫了一下,“溫文是艘潛水艇,下沉速度沒人可比,不過我還是要先救你。”
“謝玲玲呢?”任娜問。
“不用問了,不管是誰掉進水裏我都先救你。”
聽了我的解釋,任娜很高興的笑了幾聲,抱起救生圈,一下跳進溫泉裏,她激起的水花把我淋得像隻落湯雞。
“下來呀!”任娜向我潑著水。
我的自尊告訴我不要去,不過我的身體告訴我,下去好了。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任娜已經跑上岸來一腳把我踢下水,任娜也跟著跳了下來。我吐了幾口水,遊到了任娜的身邊,拽住她的救生圈。
我看著任娜,她也看著我。本來我還有些怪她,可看到水珠從她臉上一點點的流下,她的大眼睛對我眨來眨去,我最後的一絲的埋怨也消失掉了。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在看到任娜笑容的瞬間,我再也不吝嗇自己的笑容。我輕輕的推著救生圈,她笑著,用水揚我,我也對她還擊,將任娜推到深水區。雖然有救生圈不過任娜還是嚇得大叫,或許是興奮的大叫也說不定,因為我總認為她膽子很大至少表麵是這樣。
她的手緊緊抓住我,對我的依賴絕對超過救生圈。我對任娜眨了眨眼,她會意的點點頭放鬆下來。我們任由水波的追逐,在水麵上無語的飄蕩著。我知道隻要感受得到對方的溫暖,我們之間便不會有人害怕,因為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舍棄對方,這是種感覺也是對對方說不出的信任。
那天當我第一次見到任娜的眼淚,我才發現任娜原來並不堅強,她難過的時候會哭給我聽。我分不清那時候心裏的想法,一片的亂,是欣喜、是驚愕、是疑惑,我不知道,不過那時候我就有要保護她的感覺,我不會讓任娜受到傷害。
任娜也沉默了。在火車上我們擁抱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同樣的沉默過。我好像喪失了語言的能力,開朗的她也變得沒有了話語。不知道那時候任娜的感覺是什麼,在水中央我們互相望著對方,直到我想到了王小東,頭腦才清醒了些。一瞬間的感覺,一瞬間消逝。
我和自己說:“我不需要什麼,我什麼都不要。”
我拋棄心中的戀戀不舍,緩緩將任娜的手放開,然後說自己累了也不等任娜回答便一個人爬上岸去做我的夢。夢好長,夢裏的人好多,我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夢,可身邊的人一直存在,將我帶回現實中。任娜一直坐在我身邊,見到我醒了她笑了起來。
我也笑了,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笑了。她是快樂的所以我笑了,這是我對自己解釋的理由。
輕鬆的人是快樂的,這裏的人都是快樂的。
雨還在稀稀拉拉的下著,也許是洗去了身上不快的緣故,大家都很興奮的頂著頭上的雨,放鬆自己,享受著笑語。在我看來雨水一個人也沒有淋濕,快樂保護著我們。
劉濤和謝玲玲不知溜去了哪裏,大家玩得很累都去睡了,隻有任娜拉著我猜測劉濤和謝玲玲在哪裏?劉濤是混蛋,謝玲玲重色輕友,任娜提議替這兩個人舉行婚禮,以免招人非議,其實她這麼做才是招人非議,這裏是中國,哪會有17歲的婚禮?
任娜以自己是學美術的這一觀點,用紙剪出了喜字,我看了好久看不出這個喜字有什麼藝術性,論難看倒是可以給10分的滿分。任娜將喜字貼到了劉濤的門上,還在裏麵的飲料瓶口塗了清涼油,燈的開關處也做了手腳。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這都是她一個人做的,我充其量不過是從犯罷了,遠處的路燈一盞盞的關閉,我打著哈欠躲在門後,隻有任娜還是精神抖擻。
黃天不負有心人劉濤和謝玲玲說說笑笑的出現,我一直認為劉濤不是笨蛋,不過好像猜錯了。劉濤見到門前的喜字愣了一下急忙推門進屋,裝滿水的可樂準確降落在他的頭上,他一邊罵去一邊開燈尋找毛巾時沒有摸到開關卻粘了滿手的口香糖。劉濤定了定神,坐在床邊,打開瓶蓋喝下了任娜為他準備的清涼油,接著發生的事情地球人都知道:劉濤不斷嘔吐,破口大罵,我和任娜見識不妙,悄悄地跑掉了。那天晚上聽溫文說劉濤用了半夜的時間去刷牙漱口,又說了半夜的夢話,讓同屋的他過了最難受的一夜。
做完壞事任娜興奮得睡不著覺,說一定要去看星星。
我說下雨天哪裏有星星。任娜馬上說那就坐一會兒,沒有星星也可以。
“你是不是又睡不著覺害怕了?”我嘲笑地問任娜。
“哪有!不過是今天心情好想在這裏坐一會兒。”任娜倔強地說。
我鬆了口氣,上次她害怕把我咬個半死,如果再來一次我想還沒上山我便要先去這裏的醫院找大夫。
果園裏有一個很不錯的亭子,我們便坐在亭子裏聽著雨聲,談論以往發生在身邊的故事。我們這些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即簡單又無聊,不過在閑暇時間卻是很好的話題。
這裏黑漆漆的除了偶爾在閃電的瞬間可以見到任娜亮晶晶的大眼睛,我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可我清楚的感覺到她就在我的身邊,我忽然想:她不害怕是不是也因為我就在她的身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離我漸漸近了些。
“怎麼了?”我小聲問。
任娜還沒有說話,一個霹靂在天空響起,她“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全身不停的發抖,也不知道是由於雨天的寒意還是因為害怕這震耳的雷聲。
我脫下衣服披在任娜身上,讓她可以暖和些。有人說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在我的心裏任娜冷的時候我把溫暖帶給她,她熱的時候我去買冰水給她喝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喜歡為她做好多事,我喜歡保護她。
她沒有動,她的身子軟軟的,像是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我擁著她的肩膀也沒有力氣把手拿開。我們一動不動維持著我給她披上外衣的姿勢一時忘記了外界的存在。
雨在下著,天上不時地打著雷閃著電,我抬起頭望著天空:“下吧!下吧!隻要有我在她身邊絕對不要你傷害她。”
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拯救誰,可要保護任娜的信念在我的心裏卻又那麼的清晰。
“我們回去吧!”任娜把我輕輕的推開打破了沉默。
我點點頭,小樓的方向黑黑的,我邊走邊問任娜:“這麼黑你會害怕嗎?”
任娜仔細的想了想:“一點點,我害怕你會在我身邊吧?”
我望著任娜,在閃電劃過的時候照亮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發現她也在望著我,她在等我的答案。
“會的,你害怕就喊我,我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我小聲說。
任娜不再說話,她沉默不語的時候代表著一種複雜的情感,我可以感覺到卻有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情感。
是感動?
是依靠?
還是莫名其妙的茫然?
我不知道,我連我自己都搞不懂何況是別人?
在屋子門口任娜忽然問我,“雨會停嗎?”
我注視著她的眼神,然後點了點頭,“會的,一定會停的!”
帶著她無數的提問,我無數的答案,任娜滿意關上了房門,有謝玲玲在陪伴她,希望她可以睡過好覺。
任娜,在你的夢裏是否依然和我在一起?
也許是老天也覺得應該讓我們的快樂再長久些,第二天天晴了。
當我被興奮的叫喊聲從短暫的睡眠中叫醒,第一眼就看到了久違的陽光,大家站在門口,一起呼吸著清爽的空氣,心情也隨著天氣的晴朗而變得更加的好。
雨真的停了!
在山腳下所有人都為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山脈而讚歎。不過“看”和“爬”是兩回事,沒走幾步我就已經感覺到了爬山是件什麼樣的差事。山很陡,一座接著一座,要爬到最高的山峰不知道要翻過多少同樣的高山,大家的興致卻很高,不久我看到了沈寒和青菜手牽手的在我麵前走過,雖然沒有給我留下金童玉女的感覺,不過他們很高興。看著他們,我的心裏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歡喜,溫文可沒有我那麼客氣他一邊對劉濤和謝玲玲大罵奸夫淫婦,一邊自怨自哀。
那隻喝醉的蘿卜追得羅海滿山跑,我看體力屬他們最好,姚小星倒也混得很開,何況旁邊還有溫文這個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傻瓜。
我默默地走著,回憶著從前的一個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別人的歡聲笑語在這時候好像都成了錄音機裏的音樂,可以傾聽但卻不屬於我。隨著太陽的不斷升起,上山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腳下的雲霧若隱若現,四周的樹木鬱鬱蔥蔥。目光接觸到的山,可以感覺的石頭上都刻滿了文人墨客留下的文筆,每一塊石頭都是一個故事,每一座山都在述說著什麼。
我爬到山涯上,任娜靠在一棵盤根錯節的鬆樹上。這裏的猴子比人多而且膽子很大,很多隻小猴子大大咧咧地圍在任娜周圍,得到食物後便跳到樹枝上蹦來跳去,看到我的時候有些猴子竟然向我招手。
我走過去坐在任娜的身邊,把水遞給她。
“怎麼一個人?”我小聲問。
任娜眨了眨眼告訴我,她坐在這裏好久了,除了這群小猴子沒人理她,那些家夥都不知道跑到哪裏了,所以她決定在這裏等我這隻大猴子。
“我給奶奶買的拐杖?”任娜拿出一根拐杖遞給我,“快謝謝我。”
我接過來,道了聲‘謝’,拿出個小木魚給她,“給你買的木魚,你也快謝我。”
任娜的眼睛亮了起來,接過去不停地敲著,看到我望著她,便將木魚放到我的耳邊使勁地敲打,我從書包裏拿出個更大的木魚追著她滿山跑。
這山上最多的是花和草還有的是一座座曆史悠久的廟宇。青廟、黃廟、道觀,尼姑庵隻要在電視裏出現過的這裏都有。我搞不懂為什麼廟宇都要建在山上,任娜也搞不懂。
我們在樹林裏歇息夠了便開始將每一座寺院都走了個遍。這裏沒有傳說中少林寺不接待女生的習慣,每一座寺廟都對所有遊客大開方便之門。我們在廟的裏裏外外遊走,到處看,到處拍照,廟裏修行的人都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我和任娜搖著在黃廟買的平安鍾,道觀買的玉如意,一邊敲著在尼姑庵買的木魚說說笑笑的跑進了禪宗的寺廟。這間寺廟不是很大,但它每一片磚,每一片瓦似乎都在述說它悠久的曆史,透露一個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我和任娜圍大殿東遊西逛,看看和尚們的禪房,嚐嚐寺裏特有的素餅,又入鄉隨俗的在佛堂前上了香。任娜說這裏一切都好,好得不得了。
當她在後院見到一隻小狗圍著她又蹦又跳更是興奮得大叫:“多可愛的小狗!”
這條臘腸犬應該是外國進口貨,長長的身子,長長的耳朵,卻長著四隻小短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充其量是隻剛出生幾個月的小狗。
“好奇怪的狗,就像是根香腸。”我嘲笑那隻小狗,如果它聽得懂一定會撲上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