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快樂的後遺症(1 / 3)

男男女女的關係為什麼總是那麼的複雜?

為什麼男孩子和女孩子相處得久了不是喜歡上對方便是從好朋友變成冷漠的陌生人?

旅行改變了很多人,有開心的、快樂的,也有痛苦的、難過的。開心過後便是痛苦,而難過也會有快樂的時候。

旅行帶給我的是快樂和茫然,我喜歡這種感覺,可沒想到它的後遺症是這麼快的來臨。

在解決掉任娜的那條小狗的好色問題後,更多的問題紛至遝來地壓到我身上。

任娜像是消失了,王小東也沒有來學校,操場上沒有了她的笑聲,在班級裏她不來煩我,在我回家的路上也看不到她騰挪閃躲一係列的高難度動作,似乎她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我有些悶悶不樂,她在的時候很煩,可沒她在身邊卻又那麼的讓我不適應。

任娜到底去了哪裏?這是每天我一直都在想的問題。

或許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每次我想到她,她總會很快找到我。在夢裏任娜對我拳打腳踢的時候,我接到了現時中的任娜的電話。和朋友通話是件讓人高興的事,不過我卻並沒有感受到任娜有多快樂,在簡單的開場白後,我問任娜:“這幾天你去了哪裏?”

任娜沒有回答而是單刀直入的命令我去王小東家,拿回她的東西。我有預感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我不去。”我大聲說。“你的東西為什麼放在王小東那裏?”

“你少管”她的聲音比我還要大,顯得很焦急,“你去幫我取回來就好,別的不用管。”

我坐到地上,任娜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不知道她說話為什麼結結巴巴,那種語氣讓我說不出的生氣。

“我不去!你為什麼不自己去?你們怎麼了?”

電話那邊沒有了聲音,任娜並不想回答,沉默通常代表了心情很差,尤其是任娜,她有心事才會不說話。

或許是這件事對任娜很重要,她還是說了:“王小東他說喜歡我。”

我“嗯”了一聲反應很平靜。這我早就知道了,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任娜以為我並不知道,繼續說著他們的事情,“我不喜歡他,這可真讓人為難,因為我不想傷害他,於是……於是……我就買了很多的東西送給他。”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任娜就有這樣的嗜好。她在情人節甩掉那個所謂的男友時,給他買了好多甜蜜的禮物。吃個甜棗再給一棒子就是任娜的作風,可惜那個男友什麼也沒有得到,她對王小東也是如此手段,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笑,任娜做事從不用腦,她也不去想一想別人的感覺。

王小東的心情一定很差,想起他在旅遊時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我感到一陣難過。那麼好的一個人,到了感情的旋渦裏,也不能自拔。王小東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我不明白這個時代受傷的為什麼總是男孩子。

“我做得不對嗎?”任娜憂心忡忡的問我。

這是個永遠不會有的答案,對與不對本就是一線之隔,愛和恨也是一樣,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我怎麼知道她做的是對還是錯?

“一會兒,你替我把東西要回來,我不想見他。”任娜的聲音斷斷續續可還是說了出來。

我緊緊的閉上嘴不說話,王小東現在的心情我清楚,我也有同樣的經曆,或許我經曆的沒有他深,沒有他痛,可讓我做傷害一個朋友的事情我做不到。

“你說話,替我去一躺行嗎?”任娜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哀求。

我支支嗚嗚地發出幾個聲調,傳到她的耳中大概就像蚊子叫。我分不清自己在幹什麼,隻是不想說話,一句也不想說,甚至我覺得接她的電話也是錯誤的。

女孩子的第六感很靈敏,任娜感覺到了什麼,她沉默了半晌,“我求過你什麼嗎?”

任娜求過我什麼嗎?除了讓我陪她回家,我從未沒有為她做過什麼。

可我能做什麼呢,隻有承受,讓任娜發泄。或許是我的態度讓任娜覺得更加的委屈,她哽咽著,我隱隱約約的聽見電話中最不想聽見的哭泣聲。

任娜在哭泣。

“還記得在上山時你說的話嗎?你說無論如何,無論誰和我一起掉下水,你救的人一定是我,你忘了嗎?”

我閉上眼睛,自己說過的話當然會記得,可我寧願什麼也聽不清,什麼也聽不到。我的全身再沒有一絲的力氣回答她。任娜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受了欺騙,我不知道有沒有眼淚停留在她的臉頰上,也不想知道她的眼淚流到了哪裏。在她的心裏也許我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王小東呢?他又何嚐不是將我當作可以傾訴的好友,我不想傷害王小東,也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可任娜呢?她又何嚐不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的心裏亂作一團,我覺得自己不可以讓她失去依靠,我好想讓任娜開心些,忘掉這一切的不開心,不過我的沉默隻能讓任娜更加的難過。

現在的她大概感覺唯一的依靠也沒有了,不理她了。

她哭了,我又一次讓任娜哭泣。聽著她的聲音,那哽咽好像就在我耳邊,任娜好像就在我的身旁委屈地哭著。我見到了她的淚水,也知道了她的眼淚流去了何方,流到了哪裏,我的心漸漸軟了下來,心裏的創傷開始隱隱作痛。我沒有了思想,唯一想到的隻有一個念頭,隻要任娜不再哭泣做什麼我都願意。

“別哭了,我去!任娜,不要哭。”我臉上的肌肉不停抽動,我的語氣輕柔得不像是我說的。

我該怎麼做,天平的兩邊一樣的為難,一樣的重要。無論是任娜還是王小東,或許我就要失去其中一個。傷害自己的朋友我能得到什麼呢?一份感激,還是別人的冷言冷語,其實什麼也得不到,可每當我想到任娜哭泣的模樣,我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我知道我應該替她背負所有的煩惱,然後將快樂帶給她。

可以見到她快樂的模樣,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我已經可以預見到王小東被自己認為最好的朋友傷害後的表情。失去朋友和失去親人的感覺如此的相似,這份痛苦不可以讓任娜來分擔隻能由我自己獨自承受。

天有些黑,街道兩旁的路燈發出微微的黃光,暗淡得讓人昏昏欲睡。我忘記了自己坐在這裏多久了,身旁全是摘下的花朵,我和自己說數到雙數的花瓣就進去,可周圍的花朵都已經被我拔光,我卻還是沒有勇氣站起身。

王小東的家開著燈,我不希望他在家,也不知道該怎樣和他說,我不應該來,我算什麼,一個藐小的壞東西。

我希望永遠也不要去敲他的門,我不敢去麵對王小東,我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失去身邊的好友。我向後推卻,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也走不了。該怎樣做呢?我身邊的花瓣上又多了幾個啤酒罐,以往我的酒量很差可這次卻一點醉意也沒有。

去吧,任娜要你去哪裏,你就去哪裏!我告訴自己,我不想見到任娜哭泣,我發現任娜在我心中要比王小東重一些。物以稀為貴!用這句話來形容朋友們不是很好,不過我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詞彙,畢竟我身邊的女生要少於男生。

想到任娜流著淚水的臉頰,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站起身一步步的前行。有點悲壯,我下定了決心,便不再睜開眼睛。在路上我不斷地想著該說些什麼,怎樣說好。時間過得好快,當我想讓它過得慢些時,它過得還是那樣的飛快。

我鎮定了一下,敲了敲王小東的門,敲得很輕,像生怕驚醒屋子的主人,不過還是驚醒了,開門的是王小東。

“你怎麼來了?”王小東很驚奇,他將我拉進了屋子裏,我不由自主地跟著他。

我腦袋裏嗡嗡的響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可以做什麼?我來就是要傷害他的,不但要傷害他,還要往自己的身上傾倒不知道可否洗淨的汙泥。

“吃水果”王小東把門關上轉過來招呼我,“找我有事?”

我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好久我才邊抹汗水邊說“剛才在路上看見了任娜,她叫我來取些東西。”說完我把腦袋低得不能再低,再也沒有勇氣看王小東一眼,對我來說這裏就像是煉獄。

“任娜,任哪說她……她……要……要她……,她的東西拿回去。”我結結巴巴地說。

王小東呆立了一會兒,一語不發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包袱交在我手上,他有些猶豫,這個小包似乎對他很重要。

“給任娜的,還給她,別弄壞了。”王小東看著有些迷惑不解的我,解釋著。

我歎了口氣,慢慢接過這本來不屬於我的東西。或許來這裏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拿去給任娜替我和她說聲對不起。”王小東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時候誰的心情也不會好。

“一定要親手交給她。”王小東直視我說。

“那我走了。”我惶惶張張地站起來,剩下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離開。

他沒有挽留我,隻是目送我離開。

樹上的葉子隨風飄落到我的肩膀上,我一動不動。我怕什麼?我問自己:你做錯了什麼?什麼也沒有。那你為什麼要怕?

我仰起頭望著夜空:該做的都做了,現在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任娜會好過些。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為她做這麼多。她那麼重要嗎?天知道。和在火車上的感覺一模一樣,我在她哭泣的那一瞬間隻想保護她,錯和對已經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很晚的時候,我接到了任娜的電話。我的心情很差,不過任娜的心情也不好。

“拿到了嗎?”任娜開門見山地問我。

我懶洋洋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現在的我實在沒有那麼好的心情和她閑泡。

任娜也沒有和我閑聊的意思,她簡單的思考一下:“你在我家樓下等我,要快。”她拿出了命令的語氣。

我一肚子的火氣可卻一點也發不出來,隻好歎了口氣答應了。為了一個笨蛋傷害了一個無話不說朋友。那個朋友將我當成了知己,而我卻出賣了他,原因隻不過是任娜的幾滴眼淚。我根本沒有去考慮王小東的心情,隻考慮到讓任娜高興就好了,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我做了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任娜連句感謝也沒有,好像我做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她將我當成什麼了?一個她私人的奴隸?我垂頭喪氣地推開門走了出去,去向那個笨蛋交差。

任娜沒有遲到,我將小包交還給了任娜,她仔細檢查包裏那些東西,還拿出她的幾張照片問我:“你看、好看嗎?”

我接過來漫不經心地看了幾眼。

任娜一把搶了回去,十分重視的收了起來,“小心些,沒有底片了。”

我懶得和她爭辯,幾張照片,有什麼了不起!

“陪我走一走。”任娜看著我。

我從石頭上跳下來,到了任娜的身邊。

我們不分道路的胡亂走,任娜頭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從她眼睛看不出她哭過,至少表麵上去若無其事。

平常那麼多話的我們好像變得沒有什麼可以溝通的語言。

“你回去吧,我要回家了。”這是任娜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們不約而同的轉過身,朝相反的方向走著。我沒有回頭,我連自己的對錯都分不清,又有什麼能力去解決別人的問題。

在公園裏,溫文在我的身邊,我鬱悶的時候總是和他在一起,可溫文不是可以給我解答的人,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沒有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地上的酒瓶越來越多,溫文起初還不住勸我,勸到最後他歎了歎氣和我一起喝了起來。他沒有什麼煩惱,或許有可我不知道,每個都有自己的心事,我又何必去問。溫文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他隻是陪著我,有朋友在身邊,我的感覺總會好一些,他們在我的身邊就是一種安慰了,不需要語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