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後的春天(2 / 3)

是夢嗎?我夢裏的女孩子是你嗎?

羅海走了,他走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就那麼無聲無息的走了,沒有人去怪他,因為我們了解他,這是他的性格,什麼時候他會回來呢?

我越發的清醒,也覺得分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朋友們都有自己要走的道路,我呢?我的路在哪裏?

我的路是什麼樣子的,我不知道,但我卻好想和任娜一輩子快快樂樂的走下去。

教室很安靜,離期末考試越來越近,加之領導班子鬧革命後,學風甚好每個人都在聚精會神的學習,不管真的假的人人手裏都有一本書,至少看上去不會丟了麵子。

我放下書包,左顧右盼,想找個人和我聊天,劉濤在寫什麼,多半又在寫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溫文在看小說一定恕不奉陪。

我什麼也沒有去想,學習可以明天再說,尤其是考試,日常的積累已經夠了,用不著將所有的時間都浪費掉。也許和羅海在雨中的漫步,解脫了他的靈魂,但卻傷害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有些模糊,眼前黑黑的連手也開始冷了起來。

我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一點精神也沒有,就像條跳到岸上無法呼吸的魚。馬老師見到我的情況說我的臉色很差,問我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因為我的嘴唇看上去沒有血色,臉也白得很,簡直比女孩子抹了無數的化妝品也出不了這種效果。

我自己覺得很累很累,坐著也累想休息一會。馬老師讓我去了醫務室,還告誡我什麼時候好些了再去上課。

有了馬老師的這句話,我整天都躺在醫務室裏,希望可以快一些恢複體力,不過班裏的同學們大多數屬於傳聲筒,與是關於我的傳言便開始四處傳播,且傳播的速度驚人,大概比生化武器的速度還要快一些,版本更是也多如牛毛。

有的說我在課堂暈倒口吐白沫,病情發作症狀和世界杯上一著名運動員大抵相同,懷疑我吃了興奮劑,然後被抬進了醫療室。有的傳我和老師在課堂上大打出手,最後由於武功低微被老師打出了內傷,更有甚者說我大概得了什麼不好的病,大概命不久矣,引得年組同學無不報以同情的目光。

我聽著任娜和我叨嘮這些流言,她每說一句我便張大嘴罵一句,她說完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罵了多少句,總之我覺得這些人都是混蛋,不但不來關心我的身體,還將我視做學校的笑料,在茶餘飯後說個沒完。

任娜將我的書包放下,離開了,她要去畫畫,臨走的時候還問我到底怎麼了?我說我有些睡眠不足。她將信將疑還問我是不是昨天遇見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說著話的時候,她的臉有些變了顏色,還向我身後瞧著,一副我害怕的模樣。我問她誰說的:她說整個年組都在傳,我說別的版本你不信幹嘛信這個?任娜很得意:她說這個版本是她說給別人聽的,也不等我開口,她自己打開門跑掉了。

看到任娜,我輕鬆了很多,就在我祈禱明天身體可以快些好起來的時候,尾隨任娜的那隻叫李小虎的大號獵狗,無聲無息的走了進來,他背著畫板帶著眼鏡,看樣子也是要去畫畫。

我沉下臉看著他,他也看著我。這個男生樣子並不是很煩人的那個類型相反如果不看他惡狠狠的眼神,倒是一個很標準的好學生,不過我怎麼也看他不順眼,看著他的眼神,我覺得這個男生很危險。

在沉默中過了許久,獵狗忽然說:“離她遠一點。除了我誰也不許和她在一起。”

我睜大眼睛坐起來,一臉的鄂然:“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你來這個學校就是說這個?”

獵狗陰沉著臉又說了一遍。然後他握著拳頭,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小綿羊。

不過我還是說:“任娜又不是小動物,你憑什麼說是你的,看不出來你還真是一個不要臉的家夥。”我心裏一陣厭惡向地上吐了幾口,這隻獵狗倒還真賴皮得可以。

獵狗很憤怒,但不知道為什麼忍了下來,搖了搖頭:“反正你的病也好不了了,不要誤人誤己。”

我差點將跳起來,“你說誰有病,你看我哪裏像有病!”說著我站起來跺跺腳又轉了幾個圈,我擔保姿勢雖不優美,但有病的人絕對跳不出來。

獵狗顯得很不耐煩:“我不管你有病也好沒病也好,以後你不準和任娜在一起,否則有你瞧的。”

我有些奇怪地問他:“是不是隻要你喜歡的都不許別人碰。”

他傲然的點了點頭,模樣像是驕傲的貴婦犬,更像是不知天高地厚沒見過世麵的哈巴狗。

我走回床邊坐下來,如果麵對一個懂事的人也許我會苦口婆心的勸他凡事想開,但麵對一隻不懂人事隻知在媽媽懷裏撒歡的小狗,我實在懶得搭理他。

“你說話,我的時間有限。”獵狗催促我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似乎世界要圍著他來轉,他把自己當成了太陽。

我打個哈欠,身體本來好了些至少不再感覺那麼冷,碰到這種家夥,我的頭又痛了起來。

“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獵狗一拳捶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我眯起眼睛聽著他的催眠曲,覺得在這無聊的時候他竟然會來給我解悶實在有些感激。

“聽見了嗎?我要的東西不許有人和我搶。”獵狗又加了一句。

我氣得坐起來,人也好狗也好總之他都是屬於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我義正詞嚴的告訴他:“任娜不是小動物,她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許你用這種口氣說她,你再用這種不要臉的口氣說她,給她當成一件玩具,我就讓你一周說不了話。”

獵狗冷冷的笑了笑,向身後打了個口哨,馬上有幾個完全可以用物以類聚來形容的家夥走了近來。他們的目光差不多,都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我在書上見到過,狗也是一群一群的通常都隻會欺負一些小動物,在我看來連任娜的小色狗也要比他們可愛得多。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他問我。

我想也沒想就回答:“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動腳,再說你不怕老師來了,你們可吃不了兜著走,我可是一片好心。”我加了一句。

這句話很靈驗,他們馬上慌作一團叫人到外麵查看動靜,但獵狗的表情很堅決,他連頭也沒有回。

“你到底答不答應。”他瞪著我說。

我緩慢的穿上鞋,獵狗身後的同伴都緊張的握緊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敢忙安慰他們別緊張,並一臉無奈的和獵狗說:“我得了很重的病,而且傳染性很強。如果他們一個手下不留情,給我打得半死不活還是小事,但真的傳染給他們那是大大的不妙。”

他們將信將疑躊躇不前,有人開始勸獵狗:“還是算了吧,如果真的出了事情,老師追究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獵狗大口的喘氣,用手指著我,過了好久才喊出來:“你們別信他的,給我打,狠狠的打。”

他一個健步衝上來,看得出他一定對體育課興趣不大,身體也差得很。我跳起來,對準他的臉就是一拳。打架不是我的特長,對於暴力我更是感覺很厭惡,暴力是止痛藥隻能讓你眼前得到宣泄,但卻解決不了實質問題。這隻發瘋般的獵狗用那種口氣說任娜卻讓我忍無可忍。我覺得獵狗是一個很討厭的人,看到他我說不出的難受,必須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於是在他的拳頭還沒有碰到我的時候我已經一拳正中他的鼻子。

獵狗有很多種,現代社會多數用來觀賞真正的用來打獵的已經很少,他也是這種,蠟槍頭鍍銀中看不中用。那一下應該很痛,獵狗躺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血跡從它的指甲中不停的流出,一會兒就染滿了他的衣襟。他殺豬般的大叫,來回的翻滾,他的朋友看著他卻沒有人想去扶他,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出人命了,然後雞飛蛋打,全部腳底抹油。

我咳嗽著站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沒有多大功夫老師七手八腳的來了一堆,將獵狗抬上床。據在校外搞活動的醫療老師回來後檢查說,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因為他的鼻子比較特別,血管特多,容易出血罷了,止了血就沒事了。老師們鬆了口氣,將目光齊齊地轉到我身上,我低下頭不敢看他們,頭腦裏一陣的發麻: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麼?

“怎麼辦?”有老師問。

“帶他去校長室。”也不知道哪位老師出了這麼無聊的一個主意,老師們可算是找到了一個消遣的對象,發出了一陣讚同的聲音,於是我就跟著老師們去了校長室。

老師們三三兩兩的坐下,我麵對著校長,身後是各個年紀的老師們,一會兒馬老師也來了,我不敢抬頭去看他,不過卻可以猜到他的臉色。

事情的經過校長已經知道了。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讓教導老師問我事情的經過。他則繼續忙著手裏的公務,在他的眼中我的事情實在算不得什麼。

教導老師的表情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會很開心。

教導老師問我怎麼回事?我緊緊閉上嘴不說話。看著我搖搖晃晃,馬老師拿了張椅子給我。我坐下依舊不停的咳嗽,過了一會我說:“反正我沒有錯,剩下的你問我也不會說。”

教導老師看問不出什麼,隻好說你犯了很大的錯誤,明天叫你的家長來一下。

教導老師的話讓我感覺到了的刺痛。我使勁的咬住嘴唇像石頭一樣呆坐著似乎和這個世界隔離了,再也聽不見他們的話語。

我哪裏有家長,哪裏有愛我的人?我是孤獨的,我隻有一個人。他們不明事理的傷了我的心,那傷痕累累的心何時才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歸屬?

馬老師幹咳了一聲站起來,他很受尊敬老師們見到他要說話,馬上變得鴉雀無聲。

馬老師看了看老師們,然後摘下眼鏡擦了又擦,“好了好了散會吧,這件事情我解決。”

馬老師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他又走到校長身旁說了幾句,校長連連點頭,讓老師們散去了。

馬老師我讓我先回家,我連招呼也不打推門跑了出去。

在黑暗的角落裏,在沒有人的空曠原野上我坐在地上一個人孤單的哭泣著。沒有人會來安慰我、抱住我、撫摸我,靜靜的聽我說我心裏的話。我想去找小星星,但是她每次安慰的隻是我口中和我隻差一跟頭發的朋友。我去找任娜,但我知道就算她在家,她也會說天氣好冷我不去,我要在家看愛情的悲喜劇。

可我還知道如果我讓她一定來陪我,就算是刮風下雨她也會來,就像是同樣的情況下我也會陪她一樣,我找到了任娜。

“你怎麼拉?從到這裏就一直板著臉。不,如果你不喜歡我陪,那我就回家去!”任娜看到我木然的發呆馬上開始發脾氣。

她的話真是說到了我心裏去,我毆打了獵狗,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可是心裏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傷害人一點也不好玩。湖麵很平靜我希望自己的心也隨著這裏的美麗而純靜的水而平靜下來。

“我知道了,任娜拍了拍我:你是不是又打碎了誰叫的玻璃?”

我搖了搖頭不說話,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讓任娜和是惱怒,她一語不發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