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雨晴買粥回來,唐寂已經離開了,溫婉隻是喝了幾口粥便再也吃不下,沒多久院長就親自帶人為溫婉調了病房。
新的病房是個單人貴賓間,裏麵的裝潢好的幾乎認不出這裏是醫院,初雨晴看著躺在床上不知在思考什麼的溫婉心裏輕鬆了不少,不管怎樣,媽媽的病終於有了希望,在她的世界裏,隻要溫婉活著,那麼所有的苦就都算什麼,隻要還有媽媽在,家就還是家。
這些年,溫婉因為她受了太多的苦與委屈,在過去沒有落魄時,媽媽都是每天和那些名媛太太為伍,過著上流社會的奢侈生活,而如今,卻為了生活累垮了自己,不到五十歲的人看起來那麼的蒼老孱弱。
“雨晴,你這樣總是哭,我心裏怎麼好受的了。”溫婉不知何時回神,無奈的看著初雨晴。
初雨晴眨了眨眼睛,擠出了一個看起來不是很勉強的笑問溫婉:“媽,看到唐寂是不是很驚訝,他變了不少。”
溫婉也笑了,回憶著說:“是變了不少,以前眼睛都是冷的,現在比以前容易親近些,他在咱家那一年都不怎麼說過話,不過卻是個很優秀的孩子。”
聽到溫婉這樣說,初雨晴不滿的嘟起小嘴,卻也沒有反駁,唐寂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那時他借住在家裏,不久後父親為他安排了學校讀高三,雨晴在讀高一,本來教室隔得很遠,卻也能聽到老師們總是誇唐寂是個天才,每天都不怎麼去上課考試也能是第一,那時候唐寂這個名字在她們學校就是神一樣的人物。
因為優秀,而且又有那樣好的樣貌,所以總是會有很多女生跟在唐寂身後,攔住他刻意搭訕,可是唐寂總是一句話不說繞道而行,那時初雨晴覺得自己同唐寂說十句話他偶爾回一句,已經很能證明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有多特別了,現在想想,他能理自己,很大可能是因為自己小時候太刁蠻任性,總是不依不饒的跟著他,問個不停,他煩了才會這樣。
“你爸爸要是能看到唐寂現在這樣,肯定開心的不得了。”
溫婉的話帶著濃鬱的遺憾與傷感,初雨晴沒有順著溫婉說下去,自顧自的去飲水機倒水。
其實初雨晴一直很不解爸爸當初對唐寂的態度,有幾絲刻意的討好,總是很關心他,而唐寂卻依舊是冷淡的樣子,對誰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她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明明爸爸說唐寂是他朋友的兒子,卻比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還要上心。
此後,唐寂就一直沒有再出現,就連安排私人飛機把溫婉送去了美國都是唐寂的助理去處理的,初雨晴本想當麵道謝,卻也沒能見到唐寂。想想算了,他現在的地位,自己的幾聲謝意他也不會稀罕。
因為溫婉出國治療,初雨晴也就不用陪床了,她就有了充足的時間去找工作掙錢還給唐寂,可是找了幾天工作沒有找到卻遇上了一個大麻煩。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去照看家裏的小超市,這個小超市是家裏發生變故後溫婉用所有的積蓄開的,生意也不算太差,勉強可以溫飽,這幾個月因為溫婉的病超市一直關門,初雨晴想著點點貨看看缺什麼,多少賣些東西也能攢點錢。
初雨晴正在算著賬本,忽聽“砰”的一聲響起,緊接著就是門窗上玻璃破碎的聲音,初雨晴被突然的巨響嚇的心驚肉跳,抬頭去看門口,是五六個穿的花裏胡哨的男人踩著滿地的玻璃碎屑推門而入。
很明顯,他們是在鬧場。
這樣的事情在這種魚目混雜幾乎被政府遺忘的小巷是常有的事情。初雨晴以前也經曆過幾次,那時候溫婉總會把辛辛苦苦掙了半個多月的錢交給他們,他們雖然嫌少,但是罵罵咧咧的接下後就會消停一段時間。
初雨晴忍住心裏的怒氣,扯出一個笑容:“幾位這是什麼意思?”
“妹子是頭一天在這裏混嗎?這的規矩都不懂?”說話的是個不算高的男人,穿著紅色的汗衫,一雙眼睛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初雨晴,應該是他們幾個的頭目。
初雨晴這個人吧,雖然和過去比確實是變了不少,也圓滑了很多,可是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固執起來一根筋,明知道不可能相安無事的過去,可就是氣不過,這回,連笑臉都不肯給了,幹脆冷了臉說:“我現在自己都顧不過來,沒有錢。”
紅色汗衫的男人像是聽到了笑話,哈哈的大笑::“妹子,你逗我玩呢。”隨即便向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如同港台電影上演的一樣,紅色汗衫男人帶來的手下開始進行打砸搶燒的流程,很快,貨架子被砸的七零八落,貨物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