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門口拐彎處的龍眼樹下，正好碰到二弟媳婦。
二弟媳婦先停住站下。
二弟媳婦比阿荔小一輪，屬羊，剛剛挨到四十的門坎。人雖然憔悴，但身段子還不錯，年輕時也算是漂亮姑娘一個。
阿荔望著二弟媳婦那一臉愁容，正不知道怎麼開口，隻見她連著歎了幾口氣，先開了口。
我是想大姑姐你來這麼一趟也不容易。你現在當著主任，那樣忙，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給你打電話。
見二弟媳已經要滔滔不絕，阿荔也就接下話。
那好吧，既然來了，我就當麵再跟他說說。
阿荔說的他是二弟弟。她這趟來的另一個棘手的任務，就是二弟家有關二弟弟阿榮的煩事。
你知道的，我肯定會為你盡力的。你們姐夫上回親自來時，阿榮那豬，哎，還有我媽，都沒給他麵子，他也氣了。
阿荔為了真誠顯示自己是站在二弟媳婦一邊的，她把二弟弟阿榮都開罵成豬了。
二弟阿榮初中畢業時已經塊頭不小，但成績不好，死活不肯再讀。後來阿荔隻得和老公一起幫著他聯係去學開車。那些年能開個車也算不錯了。後來他娶了個漂亮的媳婦還買了車。再後來也蓋了樓房，在鄉下很是風光的。老公偶爾去，也都喜歡到他那紅磚樓房的樓上去坐坐，喝杯茶。他們小夫妻倆加上獨生女兒，一家子見著麵原本都是笑容款款的。可是好景不長，二弟阿榮在跑貨運長途時結識了一個女的，兩人越走越近，後來越了軌。從此二弟媳婦家戰火綿延不斷。二弟媳婦向她阿荔求援，她理所當然得站在理上這一邊。她回去跟二弟說，看在她這個當姐姐的份上，跟那女的斷了吧。沒曾想二弟弟那豬，竟然當著姐姐的麵，說跟那女的做那事感覺太好了，是他跟老婆從沒有過的。罪孽，怎麼母親會生出這樣的畜生。而母親又因為和二弟媳婦原本不和，袒護著阿榮，說是二弟媳婦壞，才會這樣。這不，拾柴添火，讓二弟阿榮更是肆無忌憚。
媽年紀大，人老了，有時也糊塗了，有什麼事你就讓著她點吧。
阿荔朝弟媳婦輕聲說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其實她也知道二弟媳婦算是很難得的了，丈夫花心不忠，母親偏袒，但她還是橋歸橋路歸路，該輪到她打點護理，她仍不失人短。
阿荔想了想，又說，現在媽也都老成那樣子，恐怕能再堅持多久都很難說。
二弟媳婦見著阿荔眼圈都有點紅了，也就沒再做聲。
阿荔靠靠前，把手張開放到二弟媳婦那瘦削的肩上，知心知己地按了按。
小蓮已經是初二了，你也要多花些心思盯著點。
小蓮是二弟媳婦的女兒。阿荔說著的時候心裏想著剛才在母親麵前說到有關大弟媳婦家小蘭的事。她其實也想到過小蓮，但她最後覺得小蓮暫時還是不能離開二弟他們夫妻倆，孩子終歸是父母的紐帶。目前情形下，還是先放一放，以後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