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節儉之官吏(2 / 3)

第四節 劉寔為官“沾汙不染”

劉寔(220—310年),西晉重臣,字子真。今山東省齊河縣人。漢濟北惠王劉壽之後。他小時候家境貧苦以賣牛衣為生。他喜好讀書,經常手執牛衣,口誦文章。他博古通今,深有才學,又潔身自好,誌向遠大。他以計吏的身份入洛陽,後遷升為尚書郎、廷尉正以及吏部郎,參文帝相國軍事,後封循陽子。

晉朝自建國以來,朝廷上下醉生夢死追求享樂。晉武帝司馬炎凡見有幾分姿色的女子,便抓來帶入宮中。當時的社會風氣腐敗到什麼程度,便可想而知。皇帝如此,豪門巨富便上行下效。王愷和石崇比富,這在曆史上是很有名的事。就是在這種惡濁的世俗風氣裏,身居高官的劉寔,卻一直保持著勤儉節約的本色。

劉寔年幼時家很貧窮,但他不怕艱苦,節衣縮食,到很遠的地方去求師讀書。每當寒風呼嘯、大雪紛飛的時候,他總是拄著一根拐杖,途步行走去遠方讀書。後來當了高官,他盡力不要仆人侍候,總是自己擔水、抱柴做飯。他的俸祿很高,但他大多拿來贍養親戚朋友,自己沒什麼積蓄,連房子也沒有,平時都住在臨時的官舍中。石崇經常來巴結他,他總是敬而遠之:送來的東西他不要;請他宴飲他謝絕。使得很想在朝中找一個政治靠山的石崇,無計可施。石崇與王愷鬥富,劉寔與朋友說:“這是鬥醜,形同猢猻耍戲!”石崇常向劉寔誇耀自己宅第的華麗,劉寔卻說,那是和廁所差不多的地方。

劉寔非常討厭石崇,而一次皇帝卻特意派遣他到石崇家去執行公務。劉寔幾次推辭武帝都不同意,劉寔隻得硬著頭皮去了。石崇知道朝廷派遣劉寔來執行公務,心中暗暗高興:“這真是天賜良機!”吩咐下人精心準備迎接,他決心用錢帛美女軟化劉寔。劉寔一到,石崇叫自己最寵愛的美妾綠珠接待他。綠珠姿色豔麗,又喜吹笛,是有名的美女。綠珠賣弄萬種風情,而劉寔對她正眼也不看一眼。石崇又為劉寔安排了最華麗的臥室,劉寔不住,而是自己選了一間比較儉樸的房舍住下,不準石崇添加任何擺設、裝飾,不要女仆侍候。石崇的精心安排,一點也沒有實現。對於飲食,石崇吸取了前麵的教訓,既不很排場,但內容卻十分講究,表麵隻請劉寔吃一般家宴,而所上的菜肴,山珍海味、玉液瓊漿樣樣俱全。當請劉寔入席時,劉寔一再講清,非平常飯食不吃,石崇滿口應承。入席之後,石崇先上的確實是一般飯菜,但吃了一會兒,便逐漸把山珍海味端上來。過一會兒,玉液瓊漿也端了出來,劉寔佯作不知,虛與應付。石崇誤以為劉寔已經接受了,一會兒又把寵妾綠珠叫了來吹笛勸酒,百般殷勤。劉寔漸漸看清了石崇的用心,便起身對石崇說道:“下臣自幼貧寒,穿粗衣,食淡飯,飲粗茶,年久成習,至今無法改變。今日蒙石公盛情接待,因下臣吃不慣如此酒食,更不慣這種熱鬧場麵,飲了杯酒,身體不適,請就此告辭。”他說完轉身就走,給滿席陪伴的門客、美妾和主人石崇搞了個好大沒趣,隻好怏怏散席。

此後,劉寔在石崇家住了兩天。石崇再也不敢奢靡接待,處處按劉寔的要求從事。但石崇還不死心挖空心思想辦法讓劉寔上鉤。他想:美女,劉寔不受;佳宴,劉寔不吃;華麗的房間,他也不住。若赤裸裸地送上金銀珠寶,那將會惹出大的麻煩。怎麼辦呢?石崇想來想去,便在廁所上打主意。劉寔不可能不上廁所,他家的廁所本來就很講究,用紅色的紗帳圍飾,裏麵是織錦做了兩層的坐墊,四周放著香囊,塗著花椒。他為了拉攏劉寔,又加上了新的花樣:派了八個美女在廁所中侍候,兩人手持香囊,兩人手端淨水,兩人更衣,兩人打扇。劉寔如廁,要更衣,要洗手,要打扇,看劉寔如何拒絕。

一天,劉寔和石崇在庭中共同處理朝中要處理的公務。一會兒劉寔提出要上廁所,石崇便令一個奴婢指行,向他事先安排好的地方走去。他暗想:這下何愁你不上鉤?劉寔去了一會兒,便轉了回來,笑著對石崇說:“我誤入你家的內室了。”“不,那就是我家的廁所。”“那是你家的廁所?下臣還從未見過,宮中聖上也無此講究。不言宮中,乃至天下也要數石公為首。下臣貧寒出身的人,不慣這種講究,請給我另導別處吧!”劉寔半譏半嘲地說。石崇一看此計又敗,便急忙說:“不瞞劉大人,家中都是這類廁所,別的無處尋求。”“石公此處沒有,那就請恕下臣自己去尋求了。”說完,他便上馬離開了石崇家。石崇的一個精心妙計,又一下子付諸東流。

劉寔回到宮中,連夜便給武帝寫下奏章。奏章說,現在天下奢華之風令人咋舌,爭豪鬥富,這不是興盛景象,這是國家生病的表現。一方麵是人民賣兒賣女,無立錐的地方;另一方麵,是富豪奢靡以極,良田千裏,宅第如雲,視珠玉如糞土,視美酒佳肴如糟糠。長此下去,國家的存亡便不卜也可以知道了。可是,昏庸的晉武帝哪裏聽得進半句!但劉寔在這種腐惡的環境中,如梅傲雪,終不改自己節儉、勤樸的本色,成為當時“出汙泥而不染”的少數高官之一。

劉寔是晉武帝司馬炎的重臣,在朝中聲望很高,官位顯赫;而且當時晉朝豪門貴族中,奢侈成風,以揮霍為尚。可是位處高官的劉寔,儉素的品質一直保持不變,絲毫不受世俗的影響,真可以稱之為“出汙泥而不染”的高尚之人了。

第五節 廉潔將軍斛律光

斛律光(515—572年),字明月,北齊名將。朔州(今山西朔縣)人,高車族(或稱“丁零”、“敕勒”、“鐵勒”)。出身將門,斛律金之子。初任都督,善騎射,當時號稱“落雕都督”。後曆任大將軍、太傅、右丞相、左丞相等,封鹹陽王。一女為齊孝昭帝太子高百年的妃子;一女為齊武成帝太子高緯的妃子,並在高緯即位後成為皇後。其家族在北齊尊貴無比。

斛律光身為大將軍,但在生活上卻始終注意節儉,反對鋪張浪費。一些人勸他趁掌握要職時修建一所漂亮的宅第,他嚴詞拒絕了。斛律光不修建宅第,不購置地產,不買貴重物品,對於他的儉樸,家人都能理解。但斛律光穿的衣服不僅質地差,件數也少,他的夫人對此很有意見,歎著氣對他說:“你不購置衣服,出門穿著破舊,會被人恥笑。人家不僅僅笑話你,還要笑話我不會理財管家,不會照顧你!”斛律光笑了,溫和地說:“你的心,我明白了。其實,我高興了,你就不必傷心。現在這樣,我已經十分滿足了。人家說我寒酸,寒酸有什麼不好?難道奢侈就好?”夫人不說話了,她知道說也沒用。

過了些日子,夫人自己做主為斛律光做了一套很時髦的新衣服。當她雙手捧給丈夫時,斛律光卻說:“夫人,你還是不了解我呀!我是軍人,要這種衣服幹什麼?衣服隻要保暖遮羞,不破不髒就可以了。這衣服我不能穿!”斛律光為人正直清廉,因此也遭到朝廷中一些貪官的嫉恨。

當時,朝中有一個叫祖珽的小人,品質低下,善弄權術,常常在齊帝高緯麵前說斛律光的壞話。斛律光並不懼怕,大膽斥責祖珽。他說:“祖珽弄權,我們的國家就會完了!”祖珽對斛律光恨之入骨,決心害死他。他向齊帝誣告說:“斛律光打了勝仗,是想爭得名聲,拉攏軍隊,日後好奪皇位。”齊帝高緯聽了祖珽的話,信以為真,下令逮捕斛律光,處斬,並抄沒他的家產。祖珽心中暗暗高興。他帶領人馬捉回斛律光並親自監斬殺了他,隨後派大臣邢祖信率兵去抄斛律光的家,並叮囑說:“要抄細,抄出萬貫家產以證明斛律光的虛偽。”半天過後,邢祖信回來報告說抄家完畢。祖珽命他詳細彙報抄到的東西。邢祖信望了望滿朝文武大臣,說:“斛律光將軍全部值錢的家產如下:弓五十張,箭一百,刀七口,槊兩支。”

祖珽聽罷,臉上頓時沒了血色。滿朝文武嘩然。祖珽還心存一線希望,惱怒地再問:“除此之外,還抄到了什麼?”“還抄到了二十根棗樹枝。”據斛律光家的仆人解釋,斛律光生前不許仆人與外人打架,有打架者,用此棗樹枝抽打一百下。祖珽灰溜溜地逃走了。在場的正直官員無不為斛律光的節儉清廉和冤死而落淚……

斛律光一生兢兢業業,克勤克儉,我們為這位清正廉潔的大將軍感動著,佩服著。我們也該向斛律光學習,以身作則,培養勤奮節儉的好習慣。

第六節 李沆官高修簡宅

李沆(947—1004年),字太初,洺州肥鄉(今屬河北)人。太宗太平興國五年(980年)舉進士甲科,為將作監丞、通判潭州,召直史館。雍熙三年(986年),知製誥;四年,遷職方員外郎、翰林學士。淳化三年(992年),拜給事中、參知政事。出知河南府,俄遷禮部侍郎兼太子賓客。真宗鹹平初,自戶部侍郎、參知政事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鹹平初年改中書侍郎,又累加門下侍郎、尚書右仆射。景德元年卒,年五十八。諡文靖。《宋史》卷二八二有傳。

宋真宗時的李沆,為人正直,莊重嚴謹,處事待人一絲不苟。

李沆官至中寺侍郎,地位顯赫,但位高不慕虛榮,一向儉樸自律,從不奢侈浪費。早年,李沆為安頓家眷,打算在河南封丘界內修建一處住宅。由於他的中書侍郎身份,曾使很多人熱心為他出謀劃策,自願為他獻錢出力,無一不被李沆所拒絕。有位朋友對他說:“你既然破土動工,就修一座豪華住宅,一勞永逸吧!”還有人勸他說:“有人主動贈款贈物,人家願意贈,你就收下又有何妨?”李沆聽到這些勸說,十分生氣。他不客氣地說:“恕我直言,第一,我建什麼房子,你們不必過問。為我這個人操心,實在不值得。第二,贈款贈物的,不管好心壞心,我都不收,一文錢一根線都不能收。好心的,我不需要;壞心的,也別來這一套拉關係。”他與管家多次悄悄商議,定下了建房計劃。

幾個月後,新宅修建好了。關心李沆宅院的人,紛紛前來觀看,擠得街前街後熱鬧非凡。來觀看和來祝賀的人都非常驚訝。原來,李沆修建的宅第門樓不高,和普通百姓的住宅毫無兩樣。人們議論紛紛,有的說他寒酸、小氣,有的則說他故意擺樣子。前來祝賀的知縣搖了搖頭,神秘地說:“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們以為知縣了解特大秘密,都問知縣有何高見。知縣伸出胳膊,指著新建的宅院,說:“你們都隻看到了院門院牆,沒有進得院內,怎麼可以僅僅根據門樓高矮大小來判斷宅第的好壞呢?俗話說,財不外露,我看,這正是李沆大人的高明之處哩!”

知縣的話,有人信有人不信。隻是他的話引起了人們更大的好奇心,個個伸著脖子,踮起腳尖,等候李大人打開大門,看個究竟。李沆本不想張揚,但看到如此眾多的親朋前來祝賀觀看,隻好打開大門,請大家進了院子。出現在大家麵前的這所中書侍郎的宅院,根本沒有亭台高閣、假山流水、奇花異草,隻不過是一座極普通的、與老百姓住宅一模一樣的四合院。人們都說:“李沆不愧是一位儉樸的大官。”

就實際條件來說,李沆要過豪華生活不是做不到,而是不為也。之所以“自奉若此”,堅持過清貧生活,他是深謀遠慮,為子孫後代著想,是要給他們留下一個清白的家風啊!

第七節 宰相範質以儉戒奢

範質(911—964年),五代後周和北宋初大臣。字文素,大名宗城(今河北威縣)範家營人。生於五代後梁乾化元年(911年),共曆經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北宋六朝。五朝為官,兩朝為相。

宋太祖趙匡胤時,社會風氣相當奢靡。趙匡胤掌權後,時時害怕手下大將發動兵亂謀反。他常用金錢、美女收買他們,想以此使那些曾經征戰沙場的兵將們玩物喪誌,安於享樂,可這一切卻大大助長了社會本來就很嚴重的淫奢之風。然而,就在宋初貴族們整日沉溺於花天酒地之時,朝廷中卻出了一位以清廉自守的大臣,他“出汙泥而不染”,一生保持著節儉清正的美德。這位大臣就是當朝宰相範質。

範質雖身居高官,卻不慕榮華。他平生隻有住宅一所,而且還相當簡樸。他家中不僅沒有奢華的陳設,就連他平時生活必需用品都非常儉樸。十幾年來,他一直睡在一張非常粗糙的硬板木床上。家人吃飯、飲水時用的碗,也一律是粗瓷的。

一天,太祖見範質一連好幾天也沒來上朝,十分奇怪,向大臣們一打聽,才知道範質生了病。趙匡胤叫上身邊幾位大臣,一同來到範質家中。卻說範質因受了風寒,高熱不退,幾日來一直病臥床榻,今日喝罷大夫新開的藥後,似乎覺得身體舒服了一些。於是,他便喚仆人將他扶下床,想在地上走走。範質剛下地走了半圈,忽聽門外傳來皇宮中侍衛的吆喝:“皇上駕到!”

幾日來,範質一直沒上朝,正對朝中有些事不放心,此時忽聽皇上駕到,心中不免有些緊張,於是忙喚家人幫他換衣服,準備迎接皇上。就在這時,趙匡胤已和幾位大臣走進了範質的居室。一位大臣一見範質忙告訴他:“皇上不放心你的健康,今特到府上問候。”範質聽罷,忙跪拜謝恩。

趙匡胤進入範質的居室,本該先問範宰相身體是否安康,可此時,他為範質居室中陳設的過於簡陋驚呆了。他從前也聽說過範質生活起居相當儉樸,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範質作為自己手下一名高官,竟然儉樸到如此程度。他坐在居室正位,對室內一切反複環視了幾遍,然後對範質說:“丞相家中也過於簡樸了。朕一向佩服丞相清正自守的美德,但身為國相,寒酸過頭,這也太有失尊嚴了。不知賢相以為如何?”

趙匡胤正說著,範質府中仆人端上茶來。趙匡胤一看,這茶具完全是粗瓷的,不要說這杯盤上沒有精美講究的雕飾,就是瓷器本身,質地也顯得過於粗糙,色澤過於灰暗。趙匡胤手捧茶杯,心想:“範質也做得太過火了,平日你家裏用用這些也罷,可如今是我親駕到你府,你怎麼也該給個麵子,讓我用這樣的器具飲茶,豈不是對我太不尊重了嗎?”想到這,趙匡胤將手中茶杯又看了看,皺著眉對範質說:“丞相家中總用這等茶具待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