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倫看著叼著蛋糕一溜煙跑遠的鬆果,目瞪口呆。

伊麗莎白將叉子放在餐桌上,若無其事道,“一個小意外!”

海倫總不至於因為這點小事而責怪妹妹,坐了下來歎了口氣,“這也沒辦法,隻是對不起卡特表姐的一番深情厚誼了。”

伊麗莎白微微一笑,“表姐的情意又哪裏是一塊石磨坊的栗子蛋糕能夠全部承載的呢?我們隻要記得卡特表姐的善意,就算沒有嚐到栗子蛋糕,又有什麼關係?不如這樣吧,我獨自一人品嚐美味,不如我今天晚上也不吃了,將這塊蛋糕放起來,明天早上咱們姐妹兩個人。”

海倫遲疑道,“隻是這栗子蛋糕放一個晚上,怕是要變酸吧?”

“不會,”伊麗莎白笑著搖搖頭道,“如今奧古還不是盛夏的時候,早晚溫度都很清涼,讓露西婭去討一些井水鎮涼,放到明天早上一定不會壞的。”

海倫遲疑片刻,終究抵不過心底想嚐嚐石磨坊蛋糕的渴望,點了點頭,“那,這樣也好。”

這一夜,溫布茲堡有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夏普姐妹睡在客房中,一夜仿佛聽見一些嘈雜的動靜,影影綽綽的,聽不十分清楚,卻一直沒有停息。

伊麗莎白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雙手交握置於腹部,做了一個夢。

夢中的霓虹燈光明亮的爍人的眼,維也納歌劇院中的名流貴族座無虛席,她獨自一人坐在高處舞台上,雪白纖細的手指如同翩躚的蝴蝶,在黑白琴鍵上飛快的跳躍。優美的樂曲如一場清美的月光飄蕩在維也納歌劇院的上空。在鋼琴曲最激越的時候,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砰,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回響。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如同大鼓在自己耳邊敲響。在響聲最大的一刹那,仿佛一根琴弦不堪負荷斷裂,她倒在了舞台上,神經末梢懶洋洋的沒有一絲力氣,眼角餘光之處瞥見酒紅色的長裙一閃而過,色澤妖豔,如同上台前薇安表姐端給自己的那杯猩紅色的紅酒。

清晨燦爛的陽光射入臥房,伊麗莎白睜開眼睛,“早安,阿moon,”海倫揉了揉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片困意,“昨兒晚上我一直沒有睡好,好像一直聽見外頭有什麼聲音,你有沒有聽到?”

“我也好像聽到了一些。”伊麗莎白垂眸道,“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在溫布茲堡借宿了一個晚上,女伯爵第二天繼續趕向薩蘭,啟程前向華斯子爵夫婦告辭。城堡大廳,華斯子爵出來送客,愛爾莎夫人卻不見蹤影,城堡進出來往的仆役步伐匆匆,臉上似乎帶著輕微的疲憊神情。

“女伯爵,”華斯子爵客氣道,“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您昨夜在客房住的可好?”

“子爵閣下客氣了,”女伯爵笑著感激道,“溫布茲堡的招待十分周到,十分感謝你的盛情。”張望片刻,詢問,“愛爾莎夫人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華斯子爵聞言歎了口氣,轉頭望向一旁的樸娜太太。

樸娜太太上前一步,屈膝行了一個禮,“伯爵大人,昨天晚上子爵夫人的愛犬鬆果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瀉了一個晚上,子爵夫人心疼愛犬,連夜召瓦特獸醫來給鬆果看病,忙了一個晚上,到了現在還沒有好呢!”

她歎著氣道,沒有注意到女伯爵身後的海倫,因為震驚而睜大了一雙琥珀眸子。

“樸娜太太,”她出聲喚住樸娜太太,“請問我們可以去看看鬆果麼?”

“這,”樸娜太太遲疑片刻。

海倫堅持道,“請準許我的請求!”

樸娜太太低頭道,“也好,請跟我來。”

樸娜太太領著海倫和伊麗莎白穿過城堡長廊,進入拐角走道上的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