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又傳來靳遠劇烈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強烈,仿佛每咳一聲都會將心肺咳出來似的。
痛嗎?
對於他來說隻是沒見過麵的孫女而已,而對於自己和宋凝久,一個是親眼看到自己原本該歡喜迎接的生命逝去,一個被蒙在鼓裏,需要靠別人的孩子來撫慰。
這時宋凝久已經換了衣服,聽了王媽的闡述,便讓她先帶夏初去玩具房玩。下樓聽到靳遠在咳嗽,便知道兩人的談話並不愉快,本想下來看看。
腳剛邁下台階,便聽到靳名珩又問一句:“爸,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你還會選擇害死自己的親生孫女嗎?”
那一句仿佛一把刀,直直插進了宋凝久,也插進了靳遠的心口上。
世界驟然安靜,那麼靜,仿佛哪有那把插進他們胸口的刀下在流血,所以這樣燈火輝煌的空間裏,仿佛讓人聞到血腥的味道。
靳遠的臉色變得更加沒有血色,他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半晌才想起反駁,下意識地說:“我沒有——”
“沒有嗎?你敢說劉青兄弟不是你的人?你敢說卓越的父親不是你的人?你敢說青爺不是你的人?你敢說這些人都與我媽的死沒有關聯?”或許對宋凝久動手不是他的意思,可是他敢說不是他間接造成的嗎?
靳名珩一句句逼問,句句說明他了解的事實,卻努力沒有直問:你敢你我媽不是你殺的?還間接害死了你的孫女?
靳遠整個身子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他不敢迎上兒子的目光,仿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我身上流著你的血,雖然覺得肮髒,卻無法替除。因為我的生命是你給的,所以我認了。可是我外公、我媽和小久兒,還有我的女兒並不欠你的,靳遠,這些我都會替他們一一討回來。”
他的聲音那冷,如尖利的冰渣子一般紮在靳遠的胸口。起身,上樓,留給他一個絕情的背影。
靳遠的唇抖了抖,想要叫住他,才出現自己已經失聲。
宋凝久對於自己聽到的事太過震撼,還站在那裏。靳名珩卻像沒有看到她一般,已經越過她逕自回了房。他的表情太過冰寒,看似無情,可是父親殺了母親,還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兒,誰又能了解他到底有多傷?
現實,為什麼總是這般殘酷?
此時,宋凝久已經無暇去顧忌自己孩子死亡的真相,更沒有心思去質問樓下的靳遠。等她回過神來,更加擔心的是靳名珩。她甚至開始為他心疼,心疼他心裏將這些諸多心事與痛苦到底藏了多久,這麼多日日夜夜又是如何掙紮?
轉身,隨著他進了臥室。握著門剛剛推開,一道黑影便傾壓過來,她被壓在門板上的同時,唇也被攫住。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在撕咬。
他用力吸吮,啃咬著她的唇,就連撕扯衣服的力度都變得十分野蠻凶悍,完全不似往常憐惜的模樣。她知道他痛,所以忍著,任他為所欲為。
唇被咬破,唇間溢滿血腥的味道,卻不足以慰籍他心裏的傷口。便沿著她的唇角到脖頸,留下一串深深的印跡,她知道他在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