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係軍人出身,兒時就崇拜軍人、欽慕戰功,少年時立誌投考聖西爾軍校,從19歲起,在軍隊直接服役30多年。從政以後,仍不解甲。戴高樂喜歡說:“我,戴高樂將軍!”他也喜歡別人稱他為“將軍”,即使在就任共和國總統之後,除了在必要的禮儀場合,幾乎所有與他接觸的人都以稱呼他將軍而感到更加親切。盡管他從始到終不過是個最低軍銜的將軍。“夏爾·戴高樂的信仰始終是無懈可擊的。然而是軍事思想培育了這顆偉大的心靈,造就了這位巨人”,戴高樂的崇拜者如是說。戴高樂的一生,與軍隊結下了不解之緣。
在戴高樂心目中,軍隊的業績曆來是與國家榮辱相關的,它與民族的命運連在一起。軍人的職業是一種榮耀。他在1938年出版的《法國和它的軍隊》一書中闡明了自己對軍隊的看法:“國家的靈魂和命運是怎樣世世代代通過它的軍隊這麵鏡子經常得到反映的。”
即使在軍隊最困難的時候,戴高樂也隻是把它看成是“一盤沒有灌上麥子的磨”,始終相信“它是即將來臨的偉大行動中的一個工具。”作為工具,當然應該掌握在能夠決定國家前途的人手中,不然,它也就不能如實反映“國家的靈魂和命運”。
戴高樂的出身是軍人,但他直到去世也隻是個最低軍銜的將軍,更談不上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就軍事指揮能力而論,戴高樂並沒有顯示出過人之處。但是,戴高樂過人之處在於,他深知軍隊在國家中的地位,從軍人立場出發,他懂得軍隊應怎樣為國家服務;從政治家立場出發,他懂得國家應怎樣依靠軍隊……
1909年8月,多爾多涅河穀的風景如畫:山巒起伏,林木蔥蘢,泉水叮咚。一天,戴高樂正在“盧瓦爾河別墅”中百無聊賴地翻看著一部法國史,突然,郵差給他送來了聖西爾軍校的錄取通知書。麵對這一喜訊,年輕的戴高樂簡直無法抑製他的激動心情。一想到自己就要成為一名法蘭西的軍人,將來指揮著士兵去衝鋒陷陣,他就心潮起伏,特別是一想到自己將在戰場上向“宿敵”德國複仇,他就更加不能自製了。他拿著通知書,就同拿著一張軍事命令狀一樣,恨不得立即就去聖西爾,在聖西爾使自己真正成為一名法蘭西的捍衛者。
戴高樂步入聖西爾軍校之時,歐洲“武裝和平”的局麵結束了,代之而起的是帝國主義列強為爭奪世界霸權、重新分割世界的帝國主義戰爭。
日俄1904~1905年戰爭後,國際危機和局部戰爭不斷發生。兩大帝國主義軍事集團爭奪的焦點集中在非洲和巴爾幹地區。
1905年春,德國政府趁法國的盟國——俄國在日俄戰爭中削弱之機,宣布它不承認法國對摩洛哥的占領,要求召開國際會議,重新審議英法關於摩洛哥的協定,並以戰爭相威脅,這就造成所謂第一次摩洛哥危機。法國考慮這時發生戰爭對它不利,被迫讓步。
1906年初,在西班牙的阿耳赫西拉斯城召開國際會議。會議承認摩洛哥為“獨立”國,但是摩洛哥的財政由國際監督,它的大部分警察組織和“治安”工作由法國管理。危機雖已度過,但德法雙方都沒有放棄占領摩洛哥的野心。
第一次摩洛哥危機,使法國再次嚐到了屈辱,從而促使本國的民族主義高漲。法國政府借著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掀起了積極的擴軍備戰複仇的運動。一時間,在法國人中間充滿了複仇的熱浪。
在這樣的曆史時刻,唯有組織起來的工人站在了反對軍國主義的前列。
1906年,總工會通過了一個後來很出名的進軍令:“掀起一場空前激烈、空前無畏的反對軍國主義和反對愛國主義的宣傳運動。”但是,這種聲音畢竟太微弱了。盲目的複仇熱情掩蓋了一切正義的呼聲。
按照新規定,聖西爾軍校錄取的新生進校前必須當兵一年。戴高樂這一年是在駐阿臘斯的第33步兵團9連度過的。
阿臘斯是法國的一座北方小鎮,距離比利時邊界不遠,離著名的敦刻爾克港也很近,戰略地位較為重要。
雖然當地景色秀麗、氣候宜人,可是年輕的戴高樂卻不喜歡那種繁瑣枯燥的軍營生活。日複一日的“挺胸!收腹!再挺一些!再挺一些!頭抬高!下巴往裏收!動作快!動作快!”操練使得年輕的戴高樂感到膩味透了。不僅如此,在軍事操練以外,長官安排給戴高樂的活計也隻是諸如削土豆之類的雜勤。
種種不如意,使得年輕的戴高樂簡直就要無法忍受了。幸好鎮內有一座圖書館,它坐落在古修道院裏。修道院恬靜古樸,再加上圖書館中藏有大量的圖書,使得戴高樂一有空閑時間就往那裏跑。隻要一坐在館中,他就感到了心靈的慰藉。
由於年輕的戴高樂不熱心於軍營生活,尤其是乏味的雜務,使得當時的連長不太喜歡這位年輕人。當有人問他為什麼不把戴高樂提升為中士時,上尉連長答道:“我怎麼能把這樣的小夥子升為中士?他隻有當上大元帥才會稱心如意哩!”
從連長的話語中,我們也可以看出,年輕的戴高樂決不會滿足於日複一日的操練和削土豆生活,他的誌願不在於此。
這個勤奮好學的年輕人早就選定了軍人這一職業,但直到進了聖西爾軍校他才感到如魚得水,十分自如。
在聖西爾,年輕的戴高樂十分引人注目,這不僅由於他身材奇高,而且還得力於他的性格和超凡的記憶力。平常同學們很少稱呼他的名字,都叫他“大夏爾”、“公雞”、“蘆筍”。除了關於他身材的綽號外,還有一個取笑他的大鼻子的綽號——“西哈諾”。因為戴高樂一直喜歡羅斯丹作品中的“西哈諾”,所以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不悅。有一次,同學們還開他的玩笑,讓他站在桌子上,背誦了一段《西哈諾》。1912年,在學校的一次演出中,他曾裝扮成小醜,表演了一個雜技節目。還有一次,在聖西爾為慶祝“勝利日”而組織的歌舞演出中,他扮演了“鄉下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