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陽樸點點頭，連說了兩聲“好”，緊接著又嗞地一咂嘴：“想想若是在‘空山鬆子落’這樣的大背景裏輕靈地舞劍，那感覺該是多麼的好。無論練的人還是看的人。”
“我想也是，那叫－－叫，天人合一？”
“對，－－噯？小蛇，你可是從深山裏出來的人，還會覺得深山是充滿了神韻的清朗之地嗎？－－人對熟悉的事與物可是不會有癡迷的熱愛之情的。”
小蛇稍稍語塞，他從來就沒把詩裏描述的任何東西想像成他親眼見過的那些東西的樣子，詩裏的所說給人的感覺是些更美的東西，他早習慣於將其想得更好了，“我還真沒把詩裏描述的跟真見過的地方想像成一樣。不過我住過的深山也挺好的，雖然不會太覺得美，但我挺眷戀的，那是家嘛。”被姚陽樸一說，小蛇有點覺得是背叛自己出生的森林了。
“嗯，你還挺分得開的。”
姚陽樸一笑。
小蛇趁這個時間向姚陽樸問出他疑惑了有幾天了的事情，“老師，我的字好像不再進步了，練一千遍兩千遍還是自己的醜字，始終遠遠不及書帖裏的工整。”
這個時間若不是姚陽樸，小蛇應該在練字。
“當然了！”姚陽樸卻絲毫不覺得稀奇，“練字要個慢工夫，有多少人一輩子什麼也不做光練字，還都到七老八十了也不敢自誇一句大家手筆，你才練了這麼短點時間，不好也是情理內的事，記著別放棄就行，現在醜不醜還不要緊，以後會慢慢好的，練兩千遍的字一定比練一千遍的字要好，慢慢會越來越好。”
小蛇點頭記下了，解釋說：“我就是奇怪現在為什麼和剛開始練字時不一樣。剛開始的時候照著名帖用心臨寫，第一兩遍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臨寫出來的安和帖裏的有六、七分相似了，當時我很高興，以為最多十遍就可以練出帖裏的好模樣來，可結果非但沒有那麼簡單，反而好像被特意作對，一張帖練到千百遍之後，寫出來的字還是停留在隻有七分左右相似，像是頂上了急流，不再前進了。”
姚接口道：“對，沒錯，跟吃藥似的，一開始都好得快，一個昏了的人幾碗藥下去就清醒了，然後會覺得藥效越來越微，病好得越來越慢，曠日持久，一直要吃上百付藥，拖上個一年半載。其實，是藥不使勁了嗎？不對，藥在治根治本，在驅人骨子裏的毛病，瘡、膿不過是表象，好得當然快，而治根調根如啄去土，是得相當長的工夫。‘行百裏者半九十’，終了前的路總尤其的難，但一定要堅持下去，這點是毋庸質疑的，比方追一隻兔子，一旦停下，肯定也就追不上了，道理很簡單，你說呢？”
小蛇當然敬服，心裏放下久練而不佳的苦悶，笑道：“是，我覺得是。”
“當然是。”
幾句話之後，姚陽樸也想到了點心事，小蛇看到他思索就問：“老師你想什麼？”
姚陽樸想的也是小蛇有關的事就說了出來，“明天也算個特別的日子，你已經把《浮龍萬象》的開篇修習完了，明天開始要進入到真正具有威力的部分，這部分可令你有遨遊天地之力，如何？很向往吧？”
“比現在的還好？”小蛇喜笑問道。
“那當然了！跟整部《浮龍萬象》比，你現在學的哪能算什麼本事啊？隻是入門的小皮毛罷了。”
“啊……”小蛇驚歎地眨下眼：“現在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