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6月,第15屆世界杯足球賽在美國隆重開幕。柴文化積蓄了四年的激情一朝噴發。
每場比賽開賽前,他淨身修麵,閉目凝神。他在茶幾上擺上一壺酒,一碟花生米,一張紙,一支筆。綠茵場上風雲際會,柴文化腦中文思飛揚。開場哨聲一響,他目隨球移,心構佳篇。終場結束,立即奮筆疾書,哨響筆停,絕不“拉稀擺帶”。
從1994年6月十五屆世界杯賽開始,到2002年7月十七屆杯賽結束,他苦熬8年,在電視機前守候2342天,完成了全部比賽的詩詞作品281首。
不久前,筆者采訪柴文化時,他如數家珍般向筆者背誦每一首詩詞,一種曆經滄桑的成就感和興奮之情溢於言表。他充滿自信地說:“我嚐試著用博大的中華詩詞文化去演繹世界體育運動,我的詩詞是再現世界綠茵風雲的全景式作品,不同的體裁,不同的風格,不同的主題,甚至不同的格律,在我的作品中都有恰如其分的表現,這充分體現了中華詩詞具有無所不包、無所不容的強大表現力;有些作品再過10年、20年、100年後來重新檢視,將是世界足球運動的珍貴史話。”
他隨手翻出一首七言絕句,激情飛揚地朗誦起來:
“綠茵晴空起陰雲,球星隕落何處尋。
待此玫瑰露鋒芒,含苞怒放笑吟吟。”
這首詩記錄了1994年15屆世界杯賽保加利亞對阿根廷的一場比賽。阿根廷球星馬拉多納因賽前服用興奮劑被禁賽,阿根廷隊球星隕落,元氣大傷,最後以0:2慘敗,保加利亞玫瑰在賽場粲然怒放。
柴文化又翻出一首《悼埃斯哥巴》,悲情朗誦:
“人生誰能不失足,黑手殘忍真下流。
綠茵金輝映陰魂,埃斯哥巴亦英雄。”
這首詩沉痛哀悼了慘遭球迷槍殺的哥倫比亞球員埃斯哥巴。在第15屆世界杯賽第二階段比賽中,哥倫比亞隊與美國隊相遇,雙方激烈混戰,哥倫比亞隊後衛埃斯哥巴失足將球踢進了自己的球門(俗稱烏龍球),當時就痛悔莫及,回國後,竟慘遭球迷槍殺。1994年7月1日淩晨,在德國隊對比利時隊開賽前,國際足聯要求全體隊員為埃斯哥巴——這位悲情的足球英雄默哀致敬!柴文化在看到這一場景時,悲情難抑,即席寫下了這首七言絕句。
柴文化詩詞兼善,詞作更見功力。在詞牌的選用上,他有嚴格的選擇標準,絕不濫竽充數。如果比賽激烈、攻勢淩厲,就用“破陣子”,如果有國人或亞洲隊參賽,就用“漁家傲”,如果兩強爭鋒、棋逢對手,就用“風流子”;開場詞用“滿廷芳”,大結局用“定風波”,豪放派用“浪淘沙”,婉約派用“聲聲慢”等等。
尤其令柴文化津津樂道的是,曆來綠茵場上風起雲湧,群雄爭鋒,而他用中華詩詞的婉約風格同樣能藝術地再現綠茵風雲,且別有一番情趣。
請看他在第17屆世界杯賽巴西對土耳其的1/4決賽場上,用“蝶戀花”的詞牌表現以桑巴舞著稱的巴西隊在比賽中從容自如、百轉千回的高超球技:
“桑巴群星覓舞伴,星輝月夜,笑容正燦爛。鼓樂暄天暗勾魂,腳底傳情心不亂。/半時惆悵千百轉,德巴大戰,世界翹首盼。72年苦等待,再相逢,‘鏟頭’不負眾人願。”(德巴大戰:暗指球迷希望巴西取勝,好在1/2決賽中與德國隊逐鹿;“鏟頭”:巴西隊球星羅納爾多當時剃了一個“鏟頭”發型)
2003年2月,柴文化買來上等宣紙,用他獨具一格的鋼筆書法將281首詩詞全部謄抄一新,每一首落款“巴渝癡人”,加蓋印章,將作品定名為《綠茵詩話》,裝訂成三大卷,準備待價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