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已經上鉤了。”墨心坐在床榻上頭,揮動著她手中的白孔雀羽扇道:“派出去的探子回來報說,那曹雲德剛接手京城南麵村落的放糧事宜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動手抽成了,據說每戶人家到手的糧食足足少了一半之多。”
“一半之多,看起來他也是窮頭末路,著急著把那大窟窿給補上。”蕭祁陽喝了口茶道。
“也怪不得他著急,禁軍裏頭已經有鬧事兒的了。”墨心道:“咱們現在隻管著等,等到他貪的數量到達一定的程度,證據也板上釘釘的時候,再一舉向皇上參奏,讓他沒有翻身餘地。”
“不錯,這曹雲德是蕭祁隆一手舉薦做事的,他出了這樣的錯,蕭祁隆多少都會受到影響,到時讓那些支持我的老臣借機上言推舉我接手京城進軍,這一戰可謂是他蕭祁隆自己雙手將這果實捧著送予我的!”
“有了禁軍,這奪嫡之路咱們已經勝過蕭祁隆大半,往後的日子裏隻怕他脫了鞋也追不上我們。”墨心笑著,那孔雀毛上的紋理宛若她的眼睛,透露著無限的心機。
書房之內,蕭祁隆提筆寫字,珠纓仍在一側的架子上擦拭灰塵。
整個書房都寂靜無聲,空氣仿佛靜止,安靜的可怕。
“主子!”那高欄邁著大步子往書房裏頭快步踏入,瞧著珠纓步子連忙收緊了幾步,蕭祁隆睥睨了高欄一眼沒好氣兒地說道:“有何事這樣慌張著急?”
“回主子的話,是跟曹家有關。”高欄道。
蕭祁隆一頓,看了一眼珠纓,珠纓沒有說話,隻當沒聽著,仍故態打掃。
“你且說來。”蕭祁隆淡淡說道。
高欄應聲道:“曹國公家的公子近日接了放糧的差事,聽說私自苛扣了不少糧食。”
“差事是他領的,過來回我做什麼?”蕭祁隆仿若無事地說道:“把這樣的好差事給他,我對曹家也算是恩義已至了,怎麼還要我像哄娃娃一樣從頭幫到尾嗎?”
聽著蕭祁隆的語氣有些不耐凡那高欄連忙加快語速說道:“奴才知道本不用回王爺的,隻是曹國公今日於王爺出門之時來府上拜見,拖著奴才像王爺您打聽他家工作差事做得如何,奴才這才——”
蕭祁隆將毛筆放下道:“這辦公家的差事總歸要吃些油水的有情可原,況且他兒子做事,做老子的總歸不會不知道,來問我隻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以後曹雲德的事情無須來回報,且讓他隨心所欲就是了,也算我們給曹家一點麵子。”
高欄應聲退下,珠纓卻微微咬唇,回想起自己險被曹雲德下手的事兒,如今又瞧著蕭祁隆這樣的嘴臉,心中更是萬分的難受,卻也夾雜著一種說不明白的微弱失望感。
開倉放糧的工作已接近尾聲,今年的賬目卻比往年都要幹淨的很,蕭祁陽早些時候看了下麵的人送上來的賬本,今年幾乎沒有動手動糧草的官吏,大多糧草都已經本本分分地送到了百姓手中,蕭祁陽走在往皇宮大殿去的官道上,微微踱步,正思考著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三弟思索什麼呢,馬上就上朝了,可別遲了。”
蕭祁陽回過神來,看著一側走過來的蕭祁隆,心中暗想他還如此輕鬆,殊不知一會兒朝上他就要引火上身,想到這裏他便笑笑道:“原來是二哥啊,弟弟方才瞧過今年的放糧的賬本,瞧著各位負責放糧的臣子都幾乎悉數完成任務,心中很是欣喜。”
蕭祁隆點點頭道:“不錯,今年父皇施恩天下,廣大百姓也算是感激聖上的恩典,咱們做皇子的,自然也要高興才是,三弟,請吧。”
蕭祁隆說著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蕭祁陽回以點頭,二人沿著官道走入大殿之中。、
“近來放糧的事朕聽聞很是順利,內心便是歡喜,祁隆祁陽,現如今尚且在京的皇子中就你們兩個正在掌事的年紀,這次放糧做到如此,朕也很是欣慰。”天子寶座之上,一身龍袍的老者開口說著,聲音很是洪亮,在大殿中回蕩,氣勢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