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轉身對叔父說:“叔父,我來泰國已經一個多星期了,這些天來,我明白了不少的道理。您跟哥哥之間的爭吵我不管,我現在隻想跟您說幾句我的心裏話。
我這次回泰國來,很高興見到這麼多的親人,特別是看到叔父的事業發展得如此輝煌,我打心眼兒裏高興。至於家產的事,我隻想談幾點。
第一,從現在我不想再聽,也不想再看,以前的事情早已過去了,我已沒有必要知道那麼多。
第二,我的父親跟叔父是親兄弟,你們的事是上一代的事,我們下一代應該分開來對待。
第三,我父親到底有沒有財產我不知道,即使有,我也不會要一分錢的。我自己有雙手,我自己可以勞動,我自己可以掙錢。
第四,抗日戰爭前夕,我的父親即使有財產,經過戰亂,大家都流離失所,估計即使有財產也不會再有了。”
這就是我的整個態度,我不想因為錢而讓我們親近或生疏。對一個人來說,多一點錢和少一點錢又有什麼區別呢?而多一份關懷和少一份關懷卻是有著大大的不同的。”
叔父、叔公們聽了這些話,都不再言語了。
望著麵帶愧色的幾位長輩,曾憲梓又說到:“叔父現在有財有勢,那是他靠自己的本事掙得的,和我父親的財產根本沒多大關係。我如今雖然是一貧如洗,但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我一定會創造出屬於我自己的很好的生活的。
所以,我現在宣布:今後我們隻是叔侄關係,我父親的一切財產與我無關,一切遺產與我無關。從今以後,叔父和我哥哥之間怎麼鬥爭,都不要把我拉扯進去,我希望你們不要再在這些錢財的問題上,與我糾纏不休。
至於我哥哥,他有什麼想法,他有什麼要求,那是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你們自己解決吧。總之,從今之後,我們隻是叔侄關係,而沒有鬥爭關係。”
曾憲梓的這一番話令在場的叔叔、叔公們驚訝萬分,這是他們有生以來從沒有想到過、也從沒有看到過的事情。一個很喜劇化的、戲劇化的結局。
本來自從曾憲梓到了香港之後,叔父、叔母就非常緊張,十分害怕曾家這兩個孩子聯起手來對付他們,使得一直以來在泰國德高望重的自己,下不了台。
可他們卻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從大陸來的年輕有為的侄子卻用實際行動給他們上了生動的一課,讓他們明白了一個其實很簡單的道理,親情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他們這些常年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混戰的人,心裏實在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動。
曾憲梓就這樣解決了家產問題,而這樣的結局,對於十幾歲就出來闖蕩世界的曾憲概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
曾憲梓決定拜叔父和哥哥為師,跟他們學習從商的本事,再靠自己的努力打好基礎。兒時的夢想、少時的誌向,家庭的重擔、報國的願望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在接下來商旅生涯的拚搏中了。
最初曾憲梓就這樣不停地來往於香港和泰國之間,做一些小買賣,鍛煉著自己。
1966年的2月,黃麗群終於能夠帶著兩個兒子來和曾憲梓團聚了。迎來了妻兒的曾憲梓渾身又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而且他再也不用思前想後,總是有許多的牽掛,而無法定下心來幹他自己的事業了。他有了更強烈的責任感,他要努力工作,要盡一切力量做好生意,他要賺錢,要養活自己的太太和兒子們。
安頓好一家定居在香港之後,曾憲梓又不得不開始考慮他今後的路該怎樣走。
1967年年初,香港勞資雙方發生糾紛,引發反英抗暴鬥爭,香港人心惶惶,股市大跌,樓市急挫,而對動蕩不安的時局,人們紛紛逃離香港。曾憲梓決定帶著全家去泰國謀求發展。
在哥哥的執意要求下,曾憲梓和黃麗群帶著三個年幼的兒子開始寄居在哥哥家裏,與哥哥聯手共創家業的新生活。
曾憲梓因為不會講泰國話,所以就替哥哥管理工廠,而能說會道的哥哥則負責整個公司以及進行領帶的推銷工作。一心想幹出點名堂來的曾憲梓在哥哥的工廠裏,以衝天的幹勁、萬分投入的工作熱情和忘我的拚命精神,日以繼夜地辛勤工作著。
在幫助哥哥管理工廠的同時,天生有商業頭腦的曾憲梓一麵學習經驗,一麵慢慢地發現了工廠裏的許多弊(bì)病。例如,員工管理鬆散,獎懲製度不分明,領帶質量無法保證等等。
為了使哥哥的事業能夠更好地發展,曾憲梓提出了許多很合理的建議並進行了一些管理製度方麵的改進。
他加班加點,廢除掉了許多不合規格的領帶樣板,而重新設計出美觀別致的紅黑領帶樣板。同時又明確獎懲條例,嚴明紀律,提高技術能力,加強生產效率,嚴格地把好質量關。
在曾憲梓一絲不苟(一絲不苟(ɡǒu):形容辦事認真,連最細微的地方也不馬虎。)的管理下,工廠的整個生產有條不紊(有條不紊(wěn):有條理,有次序,一點不亂)。地運行著。而曾憲梓的威信也不知不覺地樹立了起來。
工廠裏有的經理見不得曾憲梓一步步地得心應手,開始在哥哥、嫂嫂麵前吹風了:“你的弟弟會把你壓下去的,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