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鐵勒人(1 / 2)

農莊有一處別院,修建在莊子最裏邊,四麵都有高牆,種有大樹,濃綠成蔭,它有個名字,叫做懲事處,莊子上有人犯了事,就會被帶到此間問話。

步出別院,田柄死死抓住我的手,生怕我逃走一般,急三火四拖到別院。

楊慎如影如隨的跟在後邊,巴巴的趕來看熱鬧。

關上大門,就在日頭底下,田柄吹眉毛瞪眼,“好你個元慶,你看給我捅了多大的簍子。”

楊慎一臉壞笑的在旁邊幫腔:“是的啊,我們管事的差點因為你貞操被毀。”

我險些笑出來,田柄氣得跳腳:“什麼貞操?”

楊慎趕緊改口,“說錯說錯,是節操,節操,”又給田柄順氣,陪著笑臉說道,“管事的你別氣壞了身子骨,好歹也是有身的人了呢。”

田柄又氣得跳起來,抖著手指,“什麼有身?”

楊慎幹笑,慌忙說道:“說錯說錯,不是有身,是有身價的人。”作勢擦拭額頭上的冷汗,樣子滑稽之極。

田柄沒好氣道:“你出去,不要在這裏礙手礙腳。”

楊慎涎皮賴臉的笑,拉住田柄衣袖挨挨蹭蹭,“管事的,我錯了,我不說話了行不,你讓我留在這裏嘛,權當我是牆角老鼠,我保證大氣也不吭一聲。”

田柄恨恨道:“你留下來做什麼?”

楊慎眨巴眨巴眼,對著我拋了個媚眼,扭捏道:“人家想知道,元慶哥他是什麼來曆,好去五小姐跟前搬弄是非一番,讓五小姐將他逐出九小姐夫婿候選人名單,”說著楚楚可憐望著田柄,“管事的,人家這樣微不足道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小要求,你也不舍得滿足下下?”

田柄一陣一陣暴寒,渾身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強行忍住翻滾的嘔心感受,就事論事,“楊大人,你這想法大可不必,我查證清楚元慶來曆,立即就會回複給五小姐,假使五小姐覺著元慶不好,不需要你搬弄是非也自然會從名單中剔除他,假使她覺得他好,無論你怎樣的搬弄是非,也都不足以影響五小姐決策,她是多麼睿智又堅定的人,你可能還不大了解,我卻是深有體會的。”

一番話說得不軟不硬,委婉表明態度,要楊慎識趣的自己走開。

但是楊慎卻笑,收起那套搞怪的把戲,聳聳肩膀,說道:“老實說,我隻是比較好奇,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元慶會就他的來曆做何種解釋,天老爺明鑒,我長這麼大,還沒輸得這麼慘痛過,一個照麵就被人打趴下,”萬分不服又癢癢然的皺著漂亮濃黑的眉毛,摸著光溜溜的下巴,深思道,“元慶,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在哪裏學來的彪悍刀法?哪裏來的勇氣空手扣長刀?元慶是不是你的真名字?”連珠帶炮的問出一串問題。

我隻是笑,對楊慎探究的眼光既不回避也不躲閃,記得將軍說過,身懷秘密的時候,一定要比平時更加坦然,才不會激起別人的好奇心,免得別人產生窺視的欲望。

田柄說道:“元慶,楊大人在問你話。”

我謹慎的揀了最後一個問題回答:“我的名字是叫元慶。”

田柄大喜,“還有呢?”

我攤了攤手,“沒有了。”

田柄氣得臉色發白,“元慶,你不要仗著九小姐中意你,就不把我們一幹人放在眼裏,告訴你,主事老爺雖然疼愛九小姐,但是她的婚事也是決計是輪不到她自己做主的,你要是真有心,就馬上把來曆交代清楚,好生在五小姐跟前掙表現,給她留個好印象,否則你前景堪憂。”

我搖頭,“管事的,我沒有想過要娶九小姐。”

田柄愣住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張得足足可以塞進一隻大鴨蛋,“你不想娶九小姐?”頓時義憤填膺,手指抖得快要中風,暴喝一聲,“你以為你是誰?”仿佛我嫌棄的不是九小姐,而是他的親生女一般,“從來隻有我們山莊挑女婿的,幾時輪到別人說個不字?還是個低三下四的工人!簡直是造反!我告訴你元慶,九小姐中意你,那是你天大的榮幸……”

楊慎撇了撇嘴,“人家可不屑得這榮幸,人家連出人頭地都不想呢。”

田柄呆住了,正準備咆哮的萬言斥責霎時說不出口,狐疑打量我,小心試探我額角,“元慶,你沒有生病吧?精神可正常?”

我啼笑皆非,拉下他的手,斟酌片刻,說道:“管事的,我非常、非常的抱歉,為著自己給你增添的麻煩,”遲疑片刻,縱然是萬分不舍,還是咬牙說道,“我明天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裏,我走了五小姐那邊你就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