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左豹將(1 / 2)

我回過頭,就看見五小姐帶著那個叫棲霞的丫鬟站在大門口,兩人旁邊另外有一名年輕英武、身量修長的男子。

男子也不等人介紹,看到我立刻就驚喜之極的叫了一聲:“二弟,真的是你?”

說完就撲上來,將我用力的抱在懷中,拍打我肩膀,發出哽咽的哭聲。

“我找你找得好苦,這兩年為什麼一點消息也無?”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在家中是獨子,幾時多出這樣的大哥來?

田柄嘴巴開合幾下,癡癡呆呆看著男子,半晌爆出一句:“高爺,元慶是你二弟?”

男子擦幹臉上熱淚,頗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讓管事的見笑了,是的,他是我落魄長安時候結拜的兄弟元慶,那年我去長安做生意失敗,流落街頭,饑寒交迫,要不是他救濟我,一早已經餓死,後來我從軍入了射聲營,調伐遼東,立了些微的小功勞,蒙聖上恩典,給了很多賞賜,就想報答他對我的恩惠,可以已經找不到他,”說著說著眼圈通紅,似乎又要哭出來,“好兄弟,這兩年你都去哪裏了,累得我好找。”

五小姐冷冷說道:“田柄,你可真是個人才,這莊子給你打理得恁上道,連高爺的義弟都敢招來做工人,趕明兒個是不是打算請縣太爺來做雜役?”

田柄滿頭冷汗如注,哭喪著臉說道:“五小姐,小人要是早知道元慶是高爺的義弟,就是有十個膽子,也是不敢請他來莊子勞作的。”

我木著臉,腦子裏千萬遍的搜索,翻來翻去的找,但是始終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跟前這個親熱拽著我連稱兄弟的高爺。

我的記性一向不錯,若是想不起來,就肯定以前沒有見過他。

換言之,我不認識這個人。

五小姐冷哼了聲,緩聲對那高爺說道:“高爺,莊子下人辦事不力,使得令弟吃了不少苦,田五著實是感到歉意,”頓了頓,話鋒一轉,試探問道,“怎麼以前從來沒聽高爺提起過,有這麼個兄弟存在?”

高爺麵不改色說道:“雖說英雄不怕出身低,可是誰也不願意把自家的糟糠事時刻掛在嘴頭上對不對?何況我還是多麼要麵子的人。”

五小姐笑道:“這倒也是,”沉吟片刻,“你這義弟的刀法貌似是不錯,楊慎在他手底下一招都沒走到。”

高爺笑道:“那是當然的,他的刀法是我親手教的,我們高家的刀法,是從西域的突厥人那裏學來的,以凶狠彪悍見長,講究快狠準,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必定要見血,楊大人修的是正宗楊氏太極刀法,以虛靈輕快取勝,講究飄逸巧妙,點到為止,兩廂不同路子,初初交手時,我兄弟也許能占到先機,但是纏鬥下去,楊大人一定是贏家。”

一番話說得漂亮之極,楊慎登時心裏平衡不少,麵上略有得色,卻故作謙虛,“那倒也未必,憑良心說,元慶的刀法,也確實是厲害。”

高爺笑著說道:“楊大人少年得誌,卻不恃寵生驕,又有容忍之量,真是朝廷的福氣。”

楊慎登時笑得找不到眼睛了。

五小姐又問道:“元慶以前是否從過軍?”

高爺點頭,對答如流道:“是,他原本是在長安的書法院做裱畫師傅,我在射聲營謀到差事之後,覺著從軍比做裱畫師傅更有前途,遂托人幫忙,讓他也從了軍,和我在一個營區,後來聖上征調射聲營討伐遼東,我覺著危險,不舍得他跟去送死,就私下安排給他脫了軍籍,仍然留在長安裱畫。”

一切聽起來似乎是天衣無縫的,但是我和高爺心裏都很清楚,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目的不外是為了給我編排一個體麵的、正經的來曆和出身,我疑惑萬分,這個高爺他為什麼要幫我?

五小姐沉吟片刻,“這麼說起來,元慶果然是你的義弟了?”

高爺大力點頭,“千真萬確,一點不錯。”

五小姐想了想,“便是這樣,我自然也不好再留元爺在莊子上久住,不如就請高爺把人領回去?”

高爺連忙說道:“那敢情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