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麵麵相覷,燕十三低聲說道:“進去看看再說。”
小廝帶著四人進到醫館內庭的雅房坐定,奉過簡單的茶水,“四位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主家。”
燕十三說道:“小哥兒,你知道我們是誰,要找什麼人?”
小廝指著我說道:“你們幾位我是不認識的,但是這位爺我是認識的,他就是朝廷要犯金刀元慶,也是我們主家的恩人,兩年前因為戰事的緣故給朝廷追殺,主家當時就吩咐過,假使他找上門,哪怕擔著天大的幹係,也要先領進來。”
說完快腿跑出去,臨走時候不忘細心關上門。
高季笑道:“徐登封倒是個講信義的人。”
四人落座,等了小盞茶功夫,外間就傳來急切腳步聲,緊接著一人推門進來,“元兄弟。”
正是幾年前見過一次的徐登封,他身後另外還跟著兩人,卻是當年得了瘟疫的徐堅和元行衝,也都是滿臉笑容。
我連忙站起身,抱拳說道:“徐大夫,深夜來訪,給你帶來諸多不便,請多多包涵。”
徐登封大笑道:“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自你出事之後我一直在明裏暗裏的打聽你消息,可惜始終沒有收獲,本來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如今見到,真是說不出的高興。”
我笑道:“我一個犯上私通的罪人,實在是不值得你這樣掛念。”
徐登封笑道:“犯上私通這種倒灶事,別人做我或許還相信,你是絕無可能做的出來的,你連將死之人都不舍得拋棄,更何況是十九萬鮮活人命。”
我心下很是感動,說道:“徐大夫,難得你這樣信任,老實說,我今次來,是有事想要你幫忙的。”
徐登封笑道:“什麼事你隻管說,隻要是我能幫的上的,決計不推辭。”
我沉吟了陣,說道:“我在找一個名字叫碎金的女人,她在扶風有一座別館。”
徐登封吃驚的看著我,“翡翠別館的碎金夫人?你找她做什麼?”
我大喜過望,“這麼說你認識她?”
徐登封點頭,“認識,其人患有心悸之症,是我的老主顧,不過,你們來得不湊巧。”
我心下一沉,“怎麼了?”
徐登封說道:“就在六天前,翡翠別館失火,碎金夫人和她一幹仆婦下人合府五十餘口人,全部被燒死,我昨天才協助官家驗屍回來,夫人死狀最為淒慘,她身中四刀,俱是要害。”
燕十三皺眉道:“這麼說她是給人謀殺的?”
徐登封點頭:“毫無疑問。”
我摸著懷中閣羅鳳那粒銀紐扣,“本來我是有事要請教碎金夫人,如今看來是有人先一步下手,堵了我的門道,”又問徐登封,“你幫助官家驗屍,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給我的麼?”
徐登封說道:“沒有,現場幹淨的很,半點痕跡都沒留下,猜想應該是專職的狙擊手做的,不過,”想了想,“命案發生的前一天夜間,碎金夫人來找過我,”他斟酌了陣,“其人好似料到自己會遭遇不測,留了一樣物品給我,說是做個念想。”
我連忙問道:“是什麼物品?”
徐登封說道:“是她自己畫的一幅潑墨山水,空白處還題了一首五言詩。”
我說道:“可否借給我觀瞻看?”
徐登封笑道:“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