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火水卦(3 / 3)

眾人都噤若寒蟬,楊智驚訝得張大嘴,吃吃說道:“元慶是皇子?”

楊紹忙不迭的擦拭孝義公主臉上淚水,“媽媽不要哭,不翻就不翻吧,舍爾姐姐你快去找裴虔通,把元慶帶出長安。”

楊智還算理智,盤算了陣,小心翼翼說道:“媽媽,元慶隻是想要替西征事敗翻案,不至於會動搖皇家的根基吧?還是你知道些不可外傳的隱情?”

孝義公主罵道:“住口!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楊智縮了縮脖子,躲到一邊,楊玉察言觀色,偷偷拽我衣袖,“元慶,趕快說句好話給媽媽聽。”

我想了想,認真問道:“公主,我為西征事敗翻案,和長孫氏有什麼關係?”

孝義公主險些岔氣,“你?”顫抖的手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

我接著問道:“難道西征事敗是長孫氏一族所策劃?如果實情如此,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孝義公主撐住心肺,恨聲說道:“真真是氣死我。”

舍爾苦笑出聲,伸手替孝義公主順氣,幽幽說道:“公主,我真是沒見過這麼固執的孩子,看起來不給他一個答複,他是不會甘心的,”她輕聲感慨,“此人意誌堅定,不受人左右的特性,和太宗皇帝真是如出一轍,”又勸服孝義公主,“其實下細想來,元慶的要求真的可以考慮的,他是正經李唐家的人,如果李唐家的江山因為他的緣故崩覆,那也是氣數使然,怨不得人,不過,”跟著話鋒一轉,眼中波光閃動,“假使他得到天助,僥幸成功……”

孝義公主冷笑,“你和大人一樣,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問題的關鍵是,以他現在逃犯的身份,連堂堂正正站在長孫氏跟前的資格都不夠,更不要說扳倒長孫氏一族。”

舍爾陪笑,小小反將孝義公主一軍,“既然如此,公主還怕什麼,索性把實情說給他聽,讓他自己權衡利弊,總好過你瞞著他費盡心機,人家卻不領情,要想牛喝水,總須得牛自己有想法才可的。”

孝義公主頹然的笑,“話是這麼說,但是舍爾,我擔心萬一他知道實情卻不肯聽我安排,不自量力和長孫氏較量,招致無畏犧牲,枉費我當年救他的苦心不說,更使朝野動亂,到那時候,你我都是罪人。”

舍爾輕笑,“公主,我今早心緒不寧,開伏羲請神,出來一卜火水未濟卦,緊要的第六爻為變爻,爻辭是這樣寫的:未濟。亨。小狐汔濟。濡其尾。無攸利。”

孝義公主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舍爾看向我,淡淡說道:“按照卦書所說,未濟即是未完成,如果能行之有方,最終都能成功。卦辭以小狐狸做比喻,小狐狸過河,雖然勇敢,不過缺乏經驗,故而沾濕了尾巴,還未能到達彼岸,可是當小狐狸有了周詳的計劃與經驗,就會成功。”

孝義公主大受震撼,“舍爾,你的意思……”

舍爾字斟句酌說道:“公主,我的意思是,元慶是什麼來曆,十九萬人因何而死,幕後元凶是誰,設局的起因是什麼,他都應該知道,”她嘴角笑容微露,意味深長道,“這是天意,不可違抗。”

孝義公主默不作聲,隻一雙眼波光閃動,半晌深吸口氣,似是下定決心,“其他人留在原處,”指著我說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