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典當人(1 / 3)

張懷光脫口就要反對,掃到王守澄殷切期待目光,話到嘴邊被迫改口,“好,我會安排。”

王守澄大是感激,連忙說出家中地址,“兩年前我在長安遠郊扶風金水村買有一座秘密的物業,沒有告訴任何人,連妻子也不知情,張大人,煩請你把我家小安置去那裏。”

“好,我知道了。”

王守澄看看天色,麵容慘淡,“二位假使沒有別的事,我就回太醫署了,毒氣室的方位隻得我和長孫氏知道,稍後元慶在段佑家宅出現,長孫大人應該立刻就會差人到太醫署傳我去問話,所以我須得抓緊這空蕩,把私人物品略略歸置下,另外給妻子寫封信件。”

張懷光說道:“行,你去吧。”

王守澄起身要走,想起件事,斟酌片刻,慚言說道:“元慶,我還有件事,想要鬥膽懇求你。”

我說道:“什麼事?”

王守澄低下頭顱,“關於西征軍糧草有毒的事,你可否善守秘密,不要告訴契苾助?我和他共事過相當長時間,知道此人恩怨分明,擔心他獲知隱情,為難我妻小……”

我心念轉動,“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有個要求。”

王守澄猛的抬起頭,急切說道:“有什麼要求隻管說,我想方設法替你做成就是了。”

我說道:“你可否進大明宮一趟,幫我把長孫昕引出來,我有事要問他。”

閣羅鳳說的很清楚,西征的起因,是因為長孫昕識破我身份,告訴韓瑗,其人再知會給長孫無忌,挑起他殺機,驅使碎金夫人和王守澄在糧草中下毒,導致西征大軍沉沙。

但閣羅鳳沒有告訴我,長孫昕是如何認定我身份的,就算他從父親長孫緒那裏獲知了一鱗半爪關於我的舊事,但事隔二十年,他怎麼就能確定我是當年那個小嬰兒的?難道我身上有什麼樣標記,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我印象中,長孫昕過驃騎營的機會少之又少,而驃騎營注重軍容風紀,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嚴禁赤膊,所以就算我身上果真有何種標記,他也是不可能見到的。

除此以外,另外還有一樁,將軍身上怎麼會有我的長命鎖?

王守澄茫然問道:“尚衣奉禦長孫昕?”

“對,就是他。”

王守澄猶豫說道:“我倒是願意去找他,問題是自武德年間太醫署從尚藥局獨立出後,就剔出宮中編製,隻除非皇上召見,否則不能進出大明宮。”

張懷光略作思索,猜知到我用意,當下對王守澄循循誘惑:“大人,我現在出發去安置你妻小,如果你能夠設法將長孫昕請來客棧,使得元慶在客棧多耽誤片刻功夫,無疑就是在替你妻小爭取時間,使他們多一分安全保障。”

王守澄一聽有道理,立即轉口道:“我雖然不能直接進宮,但太醫署下設的醫正處有一位尚藥局送來見習的醫佐,叫方本,據說和長孫昕關係十分交好,我去找他幫忙。”

我算了算時辰,說道:“給你半個時辰遞送長孫昕,夠不夠?”

王守澄點頭道:“夠了。”

“那好,快去快回。”

一等王守澄離開客棧,張懷光急急說道:“元慶,探十八重門救九小姐的事,我們從長計議,不可莽撞。”

我隻是笑,“你快去知會王守澄家小收拾行囊,盡早送人出城。”

張懷光搖頭,眼角餘光掃了窗口一眼,恰好客棧小二給住客送茶水,他心念轉動,出口叫道:“小二哥,”走到窗戶跟前,摸出一兩銀子塞給他,“我有事勞煩你一趟。”

小二得了銀子,滿臉堆歡道:“客官有什麼事盡管說。”

張懷光自衣內抽出一塊腰牌,遞給小二,“麻煩你拿了這腰牌,送去錦繡山莊,給一個叫做王吉的人,請他立即過客棧找我,”又摸出一些碎銀,塞在他手裏,“事情緊急,辛苦你馬上走一趟,回來後我還有賞。”

小二得了銀子,早就喜得合不攏嘴,再接過腰牌一看,忙不迭的點頭哈腰,“原來是劍州的長史大人,小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就給您送信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