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長孫詮(2 / 3)

燕十三問道:“什麼契約?”

長孫詮頓了頓,說道:“元慶報平安的書信,昨日送到府上,你應該已經看到?”

燕十三不置可否,“又如何?”

長孫詮開門見山道:“燕十三,明人跟前不說暗話,我知道你手上有一樣物品,事關重大,我這宗契約,和該物品有關。”

“怎麼個有關法?”

長孫詮看了旁邊田烈一眼,沉吟片刻沒做聲。

田烈摸了摸鼻子,正打算要自動消失,燕十三說道:“大人有話但說無妨,四公子對整宗事件都知情,和我手上物品也有直接關係。”無論如何,鑰匙在九小姐手上是不爭事實。

長孫詮斟酌良久,緩緩開口,卻又隻字不提契約的事,“燕十三,自本朝開國以來,高祖皇帝也好,太宗皇帝也要,乃至當今的聖上,對我長孫氏一族,都是恩寵有加,”頓了頓,含蓄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當年若非是萬不得已,叔父他老人家是無論如何不會鋌而走險的。”

田烈譏誚的笑,“你所謂的鋌而走險,是否是指背著太宗皇帝和長孫皇後,用別家小嬰兒私自調換皇九子並投進熔爐焚燒一事?”

長孫詮臉色微變,淡淡說道:“四公子,提醒你一句,你可聽說過禍從口出這句話?”

田烈冷笑,反唇相譏,“我隻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長孫詮眼中閃過殺機,“這世間愛逞口舌之能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燕十三見狀,連忙岔開話題,“大人,你還沒有說契約的事。”

長孫詮哼了一聲,緩聲接著說道:“當年叔父之所以會鋌而走險,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一位文士的斷言,這些隱情,想來你和元慶都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費唇舌。”

燕十三說道:“是,我略有所知,”他心念一轉,笑著說道,“大人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這位文士又出現了吧?”

長孫詮笑出來,“燕十三果然是名不虛傳,心思機敏,非常人所及。”

燕十三驚異之極,“他今次又說什麼了?”

長孫詮含混說道:“詳細的內容我不方便透露,不過因為他的緣故,太尉大人決定不殺元慶,改和你訂立契約。”

燕十三問道:“為什麼?”

長孫詮淡淡說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田烈不冷不熱笑著說道:“長孫大人,你大約是忘記了,要訂立契約是你主動要求的,我們還沒有同意是否和你訂約。”

長孫詮怫然,問燕十三,“你也這麼想?”

燕十三也有心要知道原因,“大人能夠告知當然是最好,不過假使不方便說也無妨,契約的事容我先考慮看。”

田烈嘿嘿的笑,有意無意說道:“至於考慮出何種結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長孫詮微微有些怒,忍了忍氣說道:“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緊要的,文士告訴太尉大人,元慶命格神奇,在生固然對長孫氏不利,但是除掉他則會帶來更大的禍端,甚而陪上長孫氏全族性命都有可能。”

田烈打了個哈哈,“難怪長孫氏不敢下手,我還道他留著元慶不殺是良心發現,原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豺狼就是豺狼,指望他良心發現,那是癡人說夢。”

長孫詮勃然大怒,“田四公子,你隻管嚐試激怒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周旋。”

田烈頑劣的笑,扮了個鬼臉,拉長聲調故作憂愁的說道:“你這說話真是讓我好生驚恐,今天晚上看來要睡不著覺覺的了。”

長孫詮氣得心口起伏,當場就想拂袖離開,慮及自己任務尚未達成,隻得隱忍怒火,冷哼了聲,撇開臉子不去看田烈的嬉皮笑臉,隻是眉梢眼角憤恨難當,滿滿殺機堆積如烈火,看情形多半一轉腳跟離開別館就會洶湧燃燒。

燕十三嘴角笑容微露,他一直憂慮不已的,是元慶等不到他們找到他下處救出他就給長孫氏處決掉,現在知元慶性命無憂,心頭一塊大石已經落下,眼見田烈將長孫詮氣得不輕,不由大樂,大感泄憤之餘,也不忘記替田烈善後。

“大人,四公子今次言語失當,得罪了大人,小人代替他給你賠個不是,大人身居要職,胸懷寬廣,自然是不會跟平頭百姓計較的,至於給百姓激怒以至於生出打擊報複之心,更加是不必,平民從來逆來順受又手無縛雞之力,由得官家捏圓搓扁,可是官家真要這做了,除了給自己臉麵抹黑,還能有什麼益處呢?再說,如今驃騎重建,正是用人的時候,四公子已經打定主意要從軍,報效國家,驃騎從來出奇才,豪傑之士經由驃騎營平步青雲的不在少數,四公子從前入宮叩見聖上,還很得過聖上欣賞,隻要他願意,遲早會和大人同朝為官,考慮到這一點,大人是多麼聰明的人,肯定是不會和四公子交惡的,畢竟天威難測,朝中多個盟友,總好過多個敵人,對不對?”

長孫詮冷笑,傲慢說道:“以他區區酒商之子,想在朝中為官,那也得看我長孫氏答應不答應。”

燕十三笑道:“大人,話不是這麼說,長孫氏一族雖然在本朝家大業大,但也不是全無敵手,最起碼鳳閣侍郎楊再思大人就不容小覷,眼下其人雖然還不足以抗衡長孫氏,但將來的事沒個準兒,更何況他還有夫人孝義公主幫手,孝義公主是什麼來曆,就太尉大人偷換皇子一事,乃至西征事敗的內情,是如何的了若指掌,大人身為太尉大人心腹,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