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園佬的玫瑰花園以五千兩銀子的高價由田烈收購,歸為別館物業,房契到手之後,田烈突發奇想,對燕十三說道:“十三,要不我把這園子送給你算了。”
燕十三打了個突,慌忙說道:“不行不行,親兄弟明算賬,我不能白白要你的物業。”
田烈笑道:“也不是白送給你,我是有附帶條件的。”
燕十三敏感的皺眉,“什麼條件?”
田烈鬼祟湊到燕十三跟前,擠眉弄眼說道:“不瞞你說,我很早之前就聽聞過金刀元慶的威名,一直很想和他較量,可惜總也找不到機會。”
燕十三苦笑道:“你要我攛掇元慶接受你挑戰?”
田烈大點其頭,滿懷希望問道:“咋樣?”
燕十三沉吟了陣,回頭問旁邊的郝貴,“你喜不喜歡那園子?”
郝貴抿嘴笑道:“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田烈趕緊接口,笑著說道:“喜歡的話十三就受了園子送給你。”
郝貴偷眼看燕十三,低聲問道:“當真?”
燕十三說道:“關鍵是你喜歡不喜歡。”
郝貴聲若蚊蚋,“婦道人家,沒有不喜歡花草的吧。”
田烈暗喜,趁熱打鐵道:“就是了,十三,不必再猶豫,嫂夫人跟著你吃了許多苦,連自家妹子性命都賠進去,怎麼說你都該補償她的。”
燕十三心下大是內疚,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好吧,多謝四公子。”
田烈生怕他後悔,趕緊動手改了房契上邊所有人的名字為燕十三,寫好之後心滿意足出口大氣,“我終於可以和夢寐以求的對手交鋒,這趟長安來得可真是值。”
隔天燕十三就搬到園子,自家地盤上動手,不必束手束腳,他找來工人,把園子裏邊大部花草悉數鏟除,生長茉莉花的地方特別做了記號,刨開麵上潮濕寒沁的土壤,露出地下堅硬的鹽堿白土,用硝石火藥炸開這屏障,果然現出一處河道缺口,直通地下。
火藥爆炸發出巨大聲響,有左鄰右舍為此上門詢問原因,郝貴隻說是在園子裏修小樓打地基,央請各家多多包涵,平息了眾人疑問。
挑了個大日頭頂天的日子,燕十三帶著厚厚冬衣,跳進地下河流,沿途探索,河水終年不見天日,陰寒刺骨,雖然他早有準備,走出一裏不到,還是凍得渾身哆嗦,被迫折返,爬上地麵的時候,整個人嘴唇烏紫,郝貴心疼之極,燕十三卻說道:“我才隻呆了兩個時辰不到,元慶卻已經在這樣環境生活將近兩個月了。”
驃騎營這邊,通過張懷光和高季的遊說,楊慎果然向兵部申請,將校場外圍那棟長滿雜草的廢舊園子一並劃給驃騎營,辟為校場。
沒幾天韓瑗就批了他的申請。
隨後張懷光和高季商量,得分出一人專門負責監督校場作業,尋找地下河道,剩下那人負責應對楊慎,滿足他所有非分要求。
高季堅決要求去校場監督工部作業,理由是:“你是將軍最倚重的副將,對驃騎營運營建製了如指掌,我從前在射聲營服役,連驃騎營都沒進過,哪裏懂得裏邊的彎彎道道,所以由你對付楊慎最合適不過。”
張懷光振振有詞,“我和閻立德有私交在,比較好說話,你連他是誰都不認得。”
高季啞口無言,半晌仰天長歎道:“薄命憐我……”
他話才說完,就聽到楊慎在門口笑出聲,“如果不是篤定驃騎營不可能有女人,幾乎以為是哪家姑娘正在被人糟蹋。”
張懷光和高季眼中同時露出驚恐之色,每次楊慎出現都準沒好事。
果不其然,楊慎推門入內,開門見山頭一句話就說道:“剛剛接到兵部的調令,郎州青蛉的白水蠻起兵作亂,據守羅仵候山,聖上派了左領軍將軍趙孝祖為郎州道行軍總管,出兵平亂,驃騎營隨同出征,”他臉上神色看不出是興奮還是憂慮,“懷光,高季,驃騎營要出征了。”
成才跟在他身後,也是激動萬分,“辛苦練兵一個月多,總算等到機會。”
張懷光和高季卻是心下一沉,“驃騎營是做前鋒還是後備?”
“前鋒營。”
張懷光沉吟著沒作聲。
楊慎說道:“懷光,我知道你覺著驃騎營還不大成熟,未必能成事,但韓大人說的好,不經戰事,不長見識,驃騎營是野戰軍,困守長安是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張懷光見他鬥誌高昂,也不好再多說,“預祝你一路順風。”
楊慎遲疑了陣,鬥膽說道:“懷光,我知道這要求是稍微過分一點,可否……”
張懷光毫不猶豫打斷他,“你不用開口,我不會和你一起出征,事實上,我已經完成述職,很快就要回劍南的了,”想想也不可把話說太滿,“最多不過你出征期間我替你坐鎮驃騎營總部,繼續招募和選拔兵勇,等你回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