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文乃晗將一個小小的白色的哨子拿在手中把玩,說道;“姑娘竟然這樣放心,在我麵前將自己的圈套說穿?我若將這哨子擲出,可以在一瞬間將你的手掌擊穿的。”
以墨輕輕的笑道:“我知道你不會的。一個寧可自己死也不忍將想要害死自己的人摔死的人,又怎麼會傷我呢。”
“軒轅姑娘這就有所不知了。死在文某手上的人,就連我自己也數不清。”文乃晗像是威脅的說道。
“但是,你不過是奉了父親的命令去刺殺他的政敵罷了,實際上,在你心裏,是任何人都不願傷害的。”
文乃晗機械的笑了笑,說道:“人殺得多了,早晚會麻木。何謂善?何謂惡?本來就是說不清的。”
以墨也不再回話。沉默了片刻,她轉身向門口走去,說道:“不打擾你休息了……想吃些什麼?我拿進來給你……”
(十二)
第五日清晨,以墨再向文乃晗的房間走去時,卻發現他已自己起了身,站在湖邊的遊廊上欣賞風景。他見以墨向自己走來,微笑著作揖道:“多謝軒轅姑娘這幾天的款待。乃晗已在此叨擾了數日,我離開時卻並沒有向徒弟們交代自己的去向,我怕他們會著急的。文某一直在此等候姑娘,既然姑娘來了,那乃晗就此別過。”
“怎麼,你要走了?”以墨急急的問道,“但是,你的傷還沒有養好,倘若路上出了意外,那我怎能過意得去呢?”
“實不相瞞,我是非走不可。”文乃晗拿出了一隻哨子,輕輕吹了一聲。過了片刻,就看到兩隻白色的鴿子從牆外飛來,落在他的手上。文乃晗取走了綁在鴿子腿上的字條,揮手讓它們飛走,對以墨說道:“前幾日,姑娘將我之前穿的那件白衣洗淨了,晾在院子裏,我就看見那兩隻白鴿在它附近徘徊。它們是晗溪社的信鴿,必是我的徒弟們遇到了麻煩,才叫它們送信來給我的。”說著,文乃晗已打開了字條,突然皺起了眉,問道:“軒轅姑娘,請問今天是幾日?”
以墨想了想,回答說:“應該是五月二十三吧,文公子到寒舍來剛好七天。”
“糟了,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來不急了。”文乃晗焦急的問道:“姑娘,你可知道,這裏距薄姑有多遠?”
“文公子有急事要到薄姑去?不知可否告知與我?或許還能幫得上忙。”
“我也不必隱瞞什麼。今日正午,北方各諸侯國的國王都要到薄姑去向那裏的國王祝壽,誰知,那國王竟指明了要我晗溪社的樂師與孤竹國王一同前往。我與國王的父子關係,外人是決計不知的;我刺殺各國政客,也從未留下過蛛絲馬跡。隻不過,我孤竹國曆來富庶,樹敵繁多,這次恐怕是另有目的啊。”文乃晗想到這裏,不禁又皺了皺眉,“請問姑娘,我現在到底是身處何處?”
以墨卻半晌不語。“現在是在孤竹國稍北的木蘭山上……”以墨又想起了自己沒有到商來時看到的古代地圖:木蘭山在承德,薄姑國在山東,若是想要走去,至少要一個月。
文乃晗也不語,轉身便要離開。“文公子,我沒有去過薄姑,”以墨急忙喊道,“不知可否由你指路,我與你一同去?”
文乃晗也不回頭:“軒轅姑娘,你若想到薄姑去,乃晗他日定當奉陪。但今日有要事在身,隻得先行一步了。”
以墨一把抓住他的衣衫,搶到文乃晗的麵前,說:“我不是叫你陪我一起走過去。我知道你輕功一流,但一路疾行也要十天半月,況且你還有傷在身。就算你現在出發,距子時隻有不到三個時辰,又有什麼用呢?”
文乃晗不解的看了一眼以墨,問道:“姑娘的意思是……”
以墨低下頭笑了,緩緩的說道:“文公子,你想不想嚐試一下飛的感覺?”說罷,她輕輕牽起了文乃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