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麵前的這幢小洋樓,已經破敗不堪,但相對其它的而言,它還算得上是比較完整的了。
缺了玻璃的窗戶,已經歪歪扭扭關不嚴的大門,斑駁的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紅體“拆”字。
要不是看到曉萱肯定的眼神,我甚至懷疑,我們是不是走錯了,這樣的房子,還能住人嗎?
我們沒有敲門,徑直推開那扇虛掩著的大門。剛走上樓梯,我才伸手碰了一下那已經鏽跡斑斑的金屬樓梯扶手,我發誓,我隻是輕輕一碰,那些鏽跡就整塊整塊的脫落。我不禁懷疑,這樓梯會不會因承載不了兩個人的重量而整個坍塌呢!
“彤彤,你看你把人家害得多慘,他生活環境那麼差,條件那麼艱苦,現在還被你害得沒了工作。”曉萱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對那個她還沒見過麵的男人給予無限同情的對我抱怨道。
我沒有反駁,因為,她所說的都是事實。我為我之前還對他抱有深深的厭惡感而感到內疚。
我們在二樓一扇門前停了下來,我想,應該到了吧。因為曉萱已經在敲門了。過了好一會兒了,那扇門卻依然緊閉著。
“他不是應該在醫院裏嗎?”我突然想到那小混混說的話,於是和曉萱說道。
“我問過了,酒吧的人說他已經回家了,應該是沒醫藥費吧”曉萱一臉同情的說。
曉萱又敲了敲門,終於,那扇緊閉的門緩緩打開了。那張冷峻的有些黝黑的臉龐立刻就進入我的視線。但這與我記憶中那張堅毅的臉有很大程度的改變。他手上纏著繃帶,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過看得出來,傷得不是很嚴重。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能和昨天晚上那個有氣質的瀟灑形像同日而語。
曉萱轉過頭看著我,皺了皺眉,一臉失望的表情。都怪她之前期望太高,而現在所看到的與她想像中的相差太多了的。我想,她終於知道夢想永遠不可能照進現實了。
“怎麼會是你”看到我,他很驚訝,但我更驚訝,他居然還記得我。
“呃…….我可不可以先進屋再說”我向屋裏張望,在想,裏麵會不會亂得沒有落腳的地方。但我實在不喜歡就這樣站在門口說話。
他打開了門,讓我們進去。裏麵和我想的完全相反,雖然不大,但卻整治幹淨。房間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桌子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可以坐下的東西。
曉萱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蘇文麒身上,悠悠開口道:“蘇先生,我們得知你為了幫助彤彤而惹上一些麻煩,對此,我們感到非常抱歉,所以特地登門拜謝,你的醫藥費,我們全包,畢竟,你是為了幫助彤彤才受的傷。”我想,莫曉萱最終還是決定俗一次了。
他嘴角輕輕的上揚,不屑的笑問:“你們來這裏,就是為了給我送錢?”
他的笑讓我感覺有些尷尬,曉萱說得對,這樣做真的俗透了。我想到第一次見他時,他看我的那種眼神,我不能再讓他覺得我是那種滿身銅臭味的女人。
“對不起,我們不是這樣意思,我們隻是想,讓你回醫院接受治療,畢竟,你是為了我受的傷,還丟了工作,我真的隻是想要謝謝你”我辯解道,隻希望他不要再用那種評判的眼神看我。
“這與你無關,我本來也沒打算再做下去了,你沒必要內疚的”可能是看出了我的誠意,他語氣溫和了一些。
“你有什麼需要,你可以隨便說,要不要我們幫你找個房子?你看你這裏快拆遷了,或者,幫你找份好點的工作?”曉萱插嘴道。
他看著曉萱淡淡的笑了笑,不似之前那種嘲諷,正欲開口說話,電話卻響了起來。他從桌上拿起電話,看了看,對我們下了逐客令:“二位請回吧,我還有些事,不方便接待二位了”
“他還窮得真有誌氣”回家的路上,曉萱說道。我沒有說話,隻是淺淺的笑了笑,曉萱說得沒錯,他和學校裏的那些紈絝子弟不一樣。
“彤彤,如果給他錢,他是肯定不會要的,要不,你叫你爸爸幫他安排份工作吧,反正你爸快回來了,你剛好可以和他說說。”
我轉向她,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她怎麼知道席總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