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以來,特別是民國以後,關於徐繼佘著作的書名一些人選取了《瀛寰誌略》。近年來出版的著作與論文,選用“瀛寰”的有之,選用“瀛環”的更不在少數,因此造成了“瀛環”與“瀛寰”的通用和混用,甚至不少學者專家也難以辨清。從字麵意思看,“瀛寰”的書麵語為世界的意思,與徐繼佘著作的內容也算貼切;眾所周知的是,“環球”一詞專指世界、全球,且與原著書名沒有絲毫歧義。因此,如果從嚴格的版本學意義上講,我以為還是應該尊重原創者的首選之功,用《瀛環誌略》更為妥帖。
第六(節) 一份特別的禮物——永難磨滅的鮮紅色記憶
機緣巧合,無處不在。雖然是題外之話,卻很想說一說。
《口述大寨史》作為一個研究課題,我們從2006年初已經起步。到2007年的夏季,采訪和資料整理的工作基本結束。當我們考慮出版的時候,馬上想到了這個在今日中國有很大影響力的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前一年的8月份,我們山西省社科院人文學科的研究人員一行5人前往廣州考察廣東文化產業發展狀況,聆聽了南方報業集團總經理鍾廣明先生解讀南方報業的發展道路和經營理念。將近一年過去了,我依然被南方集團“高度決定影響力”、“辦中國最好的報紙”等等先進的理念和南方報業人的精神深深地吸引。於是,跟鍾總首先取得聯係,轉而又聯係了南方日報出版社的梁建華主任。10月中旬,我和所裏的兩位研究員到了廣州,得到了鍾總及梁主任的熱情款待和支持。此行我們見到了南方報業傳媒集團副總編輯丘克軍,丘總同時擔任南方日報出版社社長職務。丘總的個頭體態很像是北方人,身材高高大大,健談隨和,儒雅睿智。聽完我們介紹《口述大寨史》的情況,丘總給我們講述了他跟大寨的不解之緣。
丘總是廣西人,他的作品中第一次變成鉛字的東西,說的就是學大寨的事情。當年丘總在農村插隊,作為一名高中剛畢業的新“社員”,他寫了一個相聲,然後投稿《廣西日報》。出乎意料,這篇出自十七八歲毛頭小夥兒之手的作品竟然登在了當時的廣西省報上。此事對一位年輕人的鼓舞可想而知。作品發表次月,他就被邀請出席廣西日報文藝創作座談會,那時廣西日報的編輯才驚訝地發現《學大寨》的作者竟是與會年齡最小的十幾歲的愣小子……我們的書稿與出版人有著如此奇特的一段緣分,天下的事情竟然會如此湊巧!對我們來說,搞口述大寨史是一項新的研究課題,而我們找到的出版人,又在那樣一個年代留下了他人生路上的第一次,簡直不可思議!當時我們就商定,如果書稿符合公開出版物的要求,將由南方日報出版社出版,丘總的這篇處女作也將收錄其中。一樁非常有趣的事情。
在丘總和梁主任的參與推動中,《口述大寨史》很快進入了出版程序,我們不得不折服南方報業人的敬業和速度。2008年春(節)過後,丘總找到了當年的那一份《廣西日報》,梁主任用特快專遞給我寄來了複印件。又是一個驚喜!捧讀這篇署名“社員丘克軍”的相聲《學大寨》,仿佛看到了已經過去三十餘年的那一個真真切切的時代!
相聲塑造了學大寨時期一位老隊長的人物形象。說的是在第二次全國農業學大寨會議精神鼓舞下,老隊長開始愚公移山,白天打炮眼,晚上炸山頭,削平稔子嶺,村子長高了,活生生一個“人定勝天”特定時代讓“高山低頭,河水讓路”的學大寨農民典型。從甲乙雙方的捧逗之中,抓住了學大寨趕大寨運動中的一些人物特性。那個時代的宣傳的確有些程式化,但也不乏生活勞動中的天真和風趣。老隊長[甲]“挑著滿滿一擔泥,腳下生風,嘴裏‘學大寨,趕大寨……’”[乙](接唱)“社社隊隊幹起來……”提到老隊長爭分奪秒拚命幹,扁擔斷了又換,畚箕爛了再換,“斷了多少扁擔?”“沒算過。”“爛了多少對畚箕?”“沒數過。總之斷了又換,爛了再換,換換換。”稚嫩的筆頭,真摯的感受,青春的激情,躍然紙上。一個苦幹實幹或許還有些笨幹蠻幹的農村勞動模範典型人物,在丘克軍的筆下惟妙惟肖。
非常感謝丘總貢獻出自己早年的作品。相聲裏提到的老隊長的這種幹法,全國的農村普遍如此。相聲《學大寨》折射出一個時代的縮影。在我們進行課題研究的同時,深切地感受到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全國農業學大寨中的確存在著一些盲目學習和不切實際等等方麵的問題,但大寨人“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又深深地鼓舞影響了幾億中國農民。《口述大寨史》的訪談對象均為北方人,而丘總是本書的出版人,又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可以說,他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恰恰彌補了我們采編中的不足,那就是通過丘總的作品,從出版人對大寨的一種鮮紅色記憶與樸素的情懷,體現了那個時代中國人民對大寨人戰天鬥地的情感,體現了全國人民對大寨人不屈不撓艱苦奮鬥的精神支持,也是對南方學大寨運動的一次真實的記錄。這份彌足珍貴的紀念,也是丘總給《口述大寨史》課題組的一份特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