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參桌邊吃早餐，V V走到我邊上，把一杯咖啡遞給我。
學著喝吧！她坐到我對麵，拿起麵包，往上麵抹黃油。
雖然和酒一樣都是苦的，但比喝酒要文雅許多了。她說。
嗬，我不屑地一笑，我從來沒想要學著文雅。
喝吧—— 她故意拖長了尾音。我可不想看到你一大清早起來就醉醺醺的，一副女酒鬼的樣子，那樣對身體也不好。
我看見她認真而溫柔的眼神，突然不再忍心辯駁些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她為我做的，為我付出的早以超出了一個朋友的責任。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她的出現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握住她就仿佛是握住了阿飛，握住了唯一的生機。甚至，每次感受她擁抱我時傳遞到我身上的溫度我都有種被母親緊緊擁抱的錯覺。
我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很香，但還是掩飾不住它的苦澀。
我皺眉，V V看到我妥協的舉動卻笑了。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她把麵包塞到嘴裏。你的眼睛看上去有點紅。
恩。昨天晚上，可能，可能有點多夢。我隨便扯了個理由。
是嗎？V V露出將信將疑的表情。
你什麼時候回去？我故意扯開話題。
你很急著希望我走嗎？她伶俐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我心慌。當然不是。
其實，我是怕她繼續留在這裏會卷入我的複仇計劃中。
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你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行動也開始不方便了。聽說臨產前，腿還會腫的下不了床。我沒有經驗，怕到時照顧不了你。你還是早點回到你丈夫身邊才能讓我們都放心啊。
V V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不知道她是在思考回去的時間還是已經悟出了我說話的目的。
我知道了。她突然抬起頭，露出一派輕鬆的表情。
酒比咖啡好喝嗎？她問我。
我不解地望著她。
很奇怪，人們總是喜歡那些嚐起來口感不太好的飲料。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人類的偏執心理在作祟。她忽而掉轉眼神看著我。
人，有的時候也喜歡在淺意識裏強迫自己去做些明明知道是錯誤的事情。你說對不對？
她把問題拋給我，卻讓我咯噔了一下。
我小時候就是這樣，上中學那會兒叛逆的厲害，總是和父母、老師對著幹，也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後悔。啦啦，你有沒有這樣的體會？
啊？我被她問倒，不知道她話裏究竟有沒有更深的意思。
你沒有那樣的經曆嗎？她笑著問。我可是覺得你小時候應該比我還叛逆啊！
我尷尬地笑。愛喝咖啡應該隻是個人喜好的問題吧。
其實，我們現在都知道那樣不好了，對嗎？V V沒有理會我。
為一些既定的錯誤偏執是不值得的。
我眼神閃爍，不想正麵回答她這個問題。
我放下匙子，咖啡因為我過分頻繁的攪動已經冷卻得差不多了。
好了，我們來聊一聊下周的約會吧！她轉換話題。
什麼約會？
你忘記了嗎？我們說好遺忘日要和馬克吃飯的。她提醒我。
哦，馬克。是的。
我想起了我們的約會。時間過的真快，轉眼，見麵的日子就到了。
怎麼，我這麼去不行嗎？我問。
我並沒有興趣為了去見一個無所謂的男人而花時間打扮自己，然後，穿著我不喜歡的衣服和鞋子去赴約，再說些令人違心的話。
不是不行，可是你的衣服太隨便了，連一件時新的都沒有。V V埋怨。
還是就這樣去吧。我說。穿的體麵、妥當雖然美觀，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還是讓他看看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吧，也好死了他的心。我實話實說。
V V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