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常想要在齊國叛亂,卻害怕高昭子,國惠子,鮑牧,晏圉的勢力,所以想轉移他們的軍隊去攻打魯國。孔子聽說這件事,對門下弟子們說:“魯國,是祖宗墳墓所在的地方,是我們出生的國家,我們的祖國危險到這種地步,諸位為什麼不挺身而出呢?”子路請求前去,孔子製止了他。子張、子石請求前去救魯,孔子也不答應。子貢請求前去救魯,孔子答應他。子貢來到齊國,對田常說:“君興兵伐魯不好。魯是難伐之國,其城牆薄而低矮,其土地狹而淺薄,其君主愚蠢而不仁,其大臣虛偽而無用,其人民厭惡戰爭。這樣的國家不可與之交戰。君不如伐吳。吳國城高而厚,地廣而深,兵甲堅而新,將士精悍,武器裝備精良。這是最適宜討伐的國家。”田常一聽,氣得臉色都變了,說:“先生之所難,乃人之所易;先生之所易,乃人之所難。先生如此教我,卻是為何?”子貢回答道:“我聽說,憂在內者攻強敵,憂在外者攻弱敵。現今君之憂乃在國內。我聽說君曾三次欲加封而不獲成功,就是因為有大臣不讚同。齊國若伐魯獲勝,則齊國疆域擴大,國君威望大增,大臣地位更加鞏固,而君卻無功可言,國君就會日漸疏遠你,君若欲成就大事,就難上加難了。更有甚者,君在齊國的地位和處境也危險了。所以我認為不如伐吳。吳國強大,伐吳不勝,損兵折將,大臣內空,如此一來,孤主在上,隻有依賴君了。”田常一聽,不覺擊掌稱善,便問道:“我們已出兵伐魯,若轉而伐吳,大臣懷疑我,該怎麼辦?”子貢說:“君暫時按兵不動,我請出使吳國,說動吳國救魯而伐齊,君就可以移兵迎吳了。”
子貢接著遊說吳王、越王、晉國國君,他的意見都被采納了。最後回到魯國,果然一切都是按照子貢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子貢這一出行,保全了魯國,擾亂了齊國,滅掉了吳國,使晉國強大而使越國稱霸。司馬遷讚歎道:“故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強晉,而霸越。子貢一使,使勢相破,十年之中,五國各有變。”
§§13. 許之則防守,拒之則閉塞
原文
德之術曰:勿堅而拒之,許之則防守,拒之則閉塞。高山仰之可極,深淵度之可測,神明之德術正靜,其莫之極。
——《鬼穀子·符言第十二》
譯文
聽取情況的方法是:不要堅決拒絕別人,如果能聽信人言,就使自己我了一層保護,如果拒絕別人進言就使自己受到了封閉。高山仰望可看到頂,深淵計量可測到底,而神明的心境既正派又深覺,是無法測到底的。
縱橫家智慧故事
固執己見、聽不進不同意見的人,別人也不會再對他說什麼建議,這就是自己封閉了言路。與人交流時候,自己滔滔不絕,頻繁打斷對方的話隻會讓人不再有與之交談的想法。特別是作為君主,更要有善於納諫的美德。同樣的一個裴矩,在隋煬帝時期是佞臣,在唐太宗時期就成為一個敢於提缺點的忠臣,這正是領導者魅力和能力的體現。
裴矩,字弘大,隋煬帝時任尚書左丞、吏部侍郎、黃門侍郎、右光祿大夫等職。隋煬帝出巡江都,衛士逃亡甚眾,裴矩竟出壞點子,向隋煬帝建議:把江都的女子征集起來,分配給衛士們“恣欲”,以穩定軍心鼓舞士氣。隋煬帝準,下令照辦,所以以史書上稱裴矩是隋之佞臣。裴矩迎合煬帝的好大喜功之心,屢勸煬帝巡邊征討,導致隋帝國大亂,隋煬帝愛聽奉承話,這個裴矩就千方百計地溜,
唐太宗患官吏受賄,秘密派左右向官吏行賄,以試驗其是否受賄。有一個刑部司門令史接受一匹絹的賄賂,唐太宗要殺他。民部尚書裴矩提出:“受賄當死。然而行賄呢?恐怕不符合以德教化、以禮規範行為的準則吧!”唐太宗很高興,召集五品以上官員,說:“裴矩當官力爭,不看我臉色行事,都這樣,何愁國家不治。”
司馬光評論說:“君明臣直。裴矩在隋煬帝麵前是個佞臣,在唐太宗麵前忠於職守,不是裴矩性格有改變。君主不願臣下提缺點,則忠臣化為佞臣;君主喜歡臣下提批評意見,則佞臣變化為直言忠臣。可見,君主是表率,好像華表,臣下是影隨。根子還在君主身上啊!”隋煬帝好大喜功,喜聽奉承話,即使有能力的官員也不會對他提出反對的意見了,順從著這樣的君主,結果就是王朝覆滅;唐太宗善於納諫,從善如流,接受臣下提出的觀點意見,官員自然是爭相為國獻計獻策,這才有貞觀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