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鈞材而好學,明者為師;比力而爭,智者為雄
原文
何謂觀其聰明,以知所達?夫仁者德之基也,義者德之節也,禮者德之文也,信者德之固也,智者德之帥也。夫智出於明,明之於人,猶晝之待白日,夜之待燭火;其明益盛者,所見及遠,及遠之明難。是故,守業勤學,未必及材;材藝精巧,未必及理;理意晏給,未必及智;智能經事,未必及道;道思玄遠,然後乃周。是謂學不及材,材不及理,理不及智,智不及道。道也者,回複變通。是故,別而論之,各自獨行,則仁為勝;合而俱用,則明為將。
故以明將仁,則無不懷;以明將義,則無不勝;以明將理,則無不通。然則,苟無聰明,無以能遂。故好聲而實不克則恢,好辯而禮不至則煩,好法而思不深則刻,好術而計不足則偽。是故,鈞材而好學,明者為師;比力而爭,智者為雄;等德而齊,達者稱聖,聖之為稱,明智之極明也。是故,觀其聰明,而所達之材可知也。
——劉邵《人物誌·八觀第九》
譯文
怎樣通過觀察一個人是否聰明,來分析他在哪些領域會獲得成功呢?“仁”,是道德的基礎;“義”,是對道德的自我約束;“禮”,是道德的具體表現;“信”,是道德的支柱;“智”,是道德的主導。而“智”來自於人的聰明。聰明對於人來說,好像是白天的太陽,夜晚的燭火那樣重要。越聰明的人知識麵就越廣博,但是要想達到知識淵博是很困難的。這樣看來,勤奮學習某方麵的知識,不一定都能成才;既便成才之後,掌握了高超的技術才能,卻不一定能理解深刻的理論;既做精通理論又能言善辯,卻不一定具有“智”的品質;既使是有了智慧,能夠處理各種事務,卻不一定能掌握普遍性的真理——“道”;隻有對“道”進行深入的思考,才能通曉世上的一切事情。因此,勤奮好學比不上掌握技術才能;有技術才能比不上精通理論;精通理論比不上富有智慧;有智慧比不上對“道”有所把握。“道”這種東西,在天地循環變化、神秘莫測,我們很難說清它到底是什麼。因此隻能另外討論在“道”之下的各種才能與品德。當幾種才能品德各自發揮作用時,以“仁”最為出色。而當把這它們結合在一起時,就應該以“聰明”為主導。
因此,如果人們用聰明來指導“仁”,人們就會前來投靠。用聰明來指導“義”,就會戰勝一切對手;用聰明來指導“理”,就會通曉事物的道理。如果沒有聰明作主導,人們就會一事無成。所以,沒有聰明指導時,人們隻能追求空泛的名聲,顯得名不符實。沒有聰明指導時,人們在辯論演說中就舉不出深刻的道理而顯得煩瑣雜亂;沒有聰明指導,玩弄權術就會顯得虛假詭詐。因此,如果能力相等的人共同學習,聰明的人就會成為英雄;如果道德品質相同的人共同行事,那麼通曉一切知識的人會成為聖人。聖人之所以為聖人,就在於他是最聰明、最有智慧的人。所以通過觀察一個人是否聰明,就會知道他能在哪些領域取得成功。
縱橫家智慧故事
如果僅僅有技能,沒有聰明智慧,也是下乘的人才。如果聰明,但不能從聰明中發展出才能,這種聰明反而是禍害。縱橫家的識人用人策略是觀察一個人是否聰明,來判斷他適合的領域。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春秋戰國時期秦國的秦武王就是徒有武力的力士,不夠格的君主。
秦武王身高體壯,勇力超人,重武好戰,常以鬥力為樂,凡是勇力過人者,他都提拔為將,置於身邊。烏獲、孟賁和任鄙以勇猛力大聞名,秦武王就破例提拔為將,給予高官厚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