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過於認真看書,不知公主方才說了什麼?還請公主見諒。”
寧瑤微微一笑,不以為然,說道。
“寧瑤見先生近來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來,先生定有自己的事要做,卻要陪著寧瑤學習,寧瑤該請先生見諒才是。”
“公主言重了。竟然慕言奉旨教授公主學習,那這自是慕言重要的事了。”
寧瑤把手中的書放下,拿起邊上的茗茶,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先生,不如今日就先到這裏吧。我們說說話,可好?”
慕言考慮了一會兒點頭應允,又郎朗笑道。
“公主此刻偷懶,下次定要補上。雖說要勞逸結合,也萬萬不可三天曬網兩天打漁次才是。”
寧瑤聽罷撅起小嘴,應道。
“先生難道不覺得這一月來,寧瑤可是勤勤勉勉,一刻不敢放鬆嗎?”
慕言想了想,手中折扇輕輕搖動,笑道。
“看來是我過於小題大做了,公主確實刻苦勤勉。慕言向公主賠罪了。”
話音剛落,但見從慕言袖口裏掉出一樣東西,寧瑤細看,原來是一支巧雅精致的菊花款式的珠花。寧瑤替慕言拾了起來,不覺讚歎道。
“好一支素雅玲瓏珠花,先生眼光真真是獨到啊。”
慕言臉上又是一陣尷尬之色。這支珠花是慕言叫人精心打造,欲送給錦浣,好做個留念。寧瑤並未注意到慕言的臉色,她露出調皮的神色,輕快地對慕言說道。
“先生要賠罪的話就把這支珠花送與寧瑤,不知先生是否願意舍棄所愛之物?”
慕言聽寧瑤如此說,雖然心裏並不情願,隻是實在無法說出口,隻好麵上又恢複往日那落拓瀟灑的笑容,說道。
“既然公主喜歡,那慕言就送與公主。”
“真的嗎?”寧瑤本隻是要和慕言開個玩笑,不想慕言竟然送給了自己,不覺心裏歡喜萬分。
“自是當真。”
兩人又說笑了一回,慕言終於鼓起勇氣,對寧瑤說。
“公主,慕言自知這是個過份的請求。隻是慕言著實欽佩皇後娘娘的才學,不知公主可否替慕言轉交給皇後娘娘一首慕言的拙作,欲請皇後娘娘指點指點?”
“這有何難。看在先生那支珠花上,寧瑤應了這事。”
“多謝公主。”
慕言小心翼翼地從袖口中拿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寧瑤,便起身告辭了。
寧瑤目送慕言走出了香榭閣,又細細把玩了一回珠花,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和慕言所相處的每個時刻,心裏早就如蜜般甜蜜。寧瑤承認,慕言身上所呈現出來的氣質,所言說的見識,所行事的磊落都讓自己暗慕。甚至,寧瑤在第一眼看到這個男子的時候,就仿乎覺得今生隻會為這個男子沉淪,欲要祈求上蒼賜予她來世再次和他相遇,哪怕三生三世都覺得不夠。隻是,不知道這個男子的心裏是否住著其他的女人?甚至他是否知道自己對他的一片心思?
寧瑤把目光收了回來,目光觸到方才慕言交給自己的紙張,輕輕歎了一聲,自是又去椒房殿尋了錦浣去。
不想到了椒房殿並未看到錦浣,那宮女回複了寧瑤道是皇後娘娘方才和皇上出了椒房殿。寧瑤聽罷,走到錦浣的書案前,提筆在泛黃的信紙上寫著。
先生托我轉交一首詩作於你,道是請皇後賜教。寧瑤見皇嫂不在,把詩作放於此,請皇嫂過目。
寫完把慕言的詩作用一方墨硯和留言都壓住,又囑咐了一回宮女,方才放心離去。
晚上,錦浣和皇上用過晚膳後才回到椒房殿。錦浣聽了宮女的稟告後,拿起書案上寧瑤留的信紙,頓時臉上一愣,覺得全身有絲冰冷。她顫抖地拿起慕言的信紙,展開。那樣狂傲不羈的草書那樣熟悉,錦浣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柔情,柔情之中又暗著一絲傷感。
此去經年不相逢,才相逢,離恨綿綿斷夢魂。
卻道多情鎖愁濃,待此情,相思淒淒終不悔。
一滴淚珠滴落,紙上的墨汁瞬間劃開,逶逶迤迤,淒淒楚楚。墨兒見皇後梨花帶雨的容顏,不禁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娘娘,您怎麼了?”
錦浣慌忙用絲帕擦拭了淚痕,花顏淒楚憐人,幽幽開口道。
“本宮看了寧瑤所做的詞不覺觸景生情罷了。墨兒,你先退下吧。沒有本宮允許,誰也不許進入。”
“是,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