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坦然麵對生活(6)(1 / 3)

但是這種不幸偏偏地降臨了,在他六十多歲的時候,他低頭看地上的地毯,彩色整個是模糊的,他無法看清楚地毯的花紋。他去找了一名眼科專家,發現了那不幸的事實:他的視力在減退,有一隻眼睛幾乎全瞎了,另一隻也好不了多少。他最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塔金頓對這種“無法忍受”的災難有何反應呢?他是否覺得“這下完了,我這一輩子到這裏就完了”呢?沒有,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還能覺得非常開心,甚至於還能運用他的幽默。以前,浮動的“黑斑”令他很難過,它們時時在他眼前遊過,遮斷他的視線,可是現在,當刃陛最大的黑斑從他眼前晃過的時候,他卻會說:“嘿,又是老黑斑爺爺來了,不知道今天這麼好的天氣,它要到哪裏去。”

當塔金頓完全失明後,他說:“我發現我能承受視力的喪失,就像一個人能夠承受別的事情一樣。要是我五種感官全喪失了,我知道我還能夠繼續生存在我的思想裏,因為我們隻有在思想裏才能夠看,隻有在思想裏才能夠生活,無論我們是否知道這一點。”

塔金頓為了恢複視力,在一年以內接受了十二次手術,為他動手術的是當地的眼科醫生。他沒害怕,他知道這都是必要的,他知道他沒有辦法逃避,所以惟一能減輕他痛苦的辦法,就是爽爽快快地去接受它。他拒絕在醫院裏用私人病房,而住進了大病房中,和其他的病人在一起。他試著去使大家開心,而在他必須接受好幾次手術的時候——而且他很清楚地知道在他眼睛裏動了些什麼手術——他總是盡力讓自己去想他是多麼的幸運。“多麼好啊,”他說,“多麼妙啊,現在科學的發展已經到了這種技巧,能為像人的眼睛這麼纖細的東西動手術了。”

一般人如果經曆十二次以上的手術和不見天日的生活,恐怕都會發瘋、發狂了。可是塔金頓說:“我可不願意把這次經曆拿去換一些更開心的事情。”這件事教會他如何接受,這件事使他了解到生命中所能帶給他的沒有一樣是他能力所不及、而不能忍受的。這件事也使他領悟了富爾頓所說的:“眼瞎並不令人難過,難過的是你不能忍受眼瞎。”

即使我們因而退縮,或者是加以反抗,為它難過,也不可能改變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實。可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我知道,因為我就試過。

有一次我拒絕接受我所碰到的一個不可避免的狀況,我做了一件傻事,想去反抗它,結果我失眠了好幾夜並且痛苦不堪。我讓自己想起所有不願想的事情,經過一年這樣的自我虐待,我最後接受了這些我早就知道的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我應該在好幾年前,就吟出惠特曼的詩句:

咦,要像樹和動物一樣,去麵對黑暗、

暴風雨、饑餓、愚弄、意外和挫折。

我幹了十二年放牛的工作,從來沒看到哪一頭母牛因為草地缺水而幹枯,或者天氣太冷,或者是哪頭公牛追上了別的母牛而大為光火過。動物都能很平靜地麵對夜晚、暴風雨和饑餓。所以它們從來不會精神崩潰或是胃潰瘍,它們也從來不會發瘋。

這是否說,在碰到任何挫折的時候,都應該俯首貼耳呢?不,決不是這樣,那樣就成為宿命論者了。不論在哪一種情況下,隻要還有一點挽救的機會,我們都要全力以赴;可是當普通常識告訴我們,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不可能再有任何轉機——那麼,為了保持我們的理智,我們就不要“左顧右盼,無事自憂”。

已故的哥倫比亞大學郝基斯院長告訴我,他曾經寫過一首打油詩作為他的座右銘:

天下疾病多,數也數不了。

有的可以救,有的治不好。

如果還有救,就該把藥找。

要是沒法治,幹脆就忘了。

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我訪問了好幾個全美有名的生意人。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們大多數都能夠接受那些無可避免的事實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們就會在過大的重負之下被壓垮。下麵就是幾個很好的例子:

創設了遍及全國的潘氏連鎖商店的潘尼曾告訴我:“哪怕我所有的錢都賠光了,我也不會憂慮,因為我看不出憂慮可以讓我得到什麼。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盡力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欣然接受。”

亨利·福特也告訴我一句類似的話。“碰到我沒辦法解決的事情,”他說,“我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自己。”

當我問克萊斯勒公司的總經理凱勒先生,他如何避免憂慮的時候,他回答說:“隻要我碰到很棘手的情況,凡是想得出辦法解決的,我都努力去做。要是幹不成的,我就幹脆的把它撇開。我從來不會為未來擔心,因為,沒有人能夠知道未來將要發生什麼事情,影響未來的因素太多了,也沒有人能說這些影響都從何而來,既然這樣,何必為它們擔心呢?”如果你說凱勒是個哲學家,他一定會覺得非常地困窘,他隻是一個很好的生意人。可是他的意思,正和十九世紀以前,羅馬的大哲學家依匹托塔士的理論相似。“快樂之道無他,”依匹托塔士告誡羅馬人,“就是我們的意誌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必去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