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後悔了。
並不是隻有在一起的,才叫做愛情。這十年來,他從未忘記過鬱歡,鬱歡也從未忘記過他。
兩個人互相掛念著彼此,牽掛著對方,看似沒有在一起,實則兩顆心隔著萬裏,一直是在一起的。
時光太匆匆,隻恨兩人之間,終究是情深緣淺。
“奕笙……”鬱歡柔柔地喚他的名字,“我愛你……這個孩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說完這句話,她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眼睛緩緩閉上,手臂無力地落了下去。
傅奕笙全身都僵硬了,徹骨的冰冷,淒涼的絕望,一層一層地抽幹了他所有的力氣,嘶吼一聲。
“鬱歡!”
……
鬱歡被推進了手術室。
時間滴滴答答地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傅奕笙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蹲守在牆邊,神情麻木地看著手術室。
他的老婆、他的孩子……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在那個小屋子裏,他們命懸一線,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在這裏幹等著。
他等了鬱歡十年,那麼多個日日夜夜,都沒有像今天這麼難熬過。
他覺得自己的生命正隨著時間而流逝,和鬱歡一起消耗著,好像下一刻,就會悄然死去。
一股冷氣撲麵而來,他微微抬頭,一個響亮的巴掌招呼在他的臉上,他沒有感覺,隻是怔怔地看著。
喬曼穿著白色的婚紗,光鮮亮麗地站在他麵前,麵色卻是冷的,“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怎麼能不來!”
婚禮?
傅奕笙淡漠地垂下眼瞼,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情,可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冷漠的態度深深刺傷了喬曼的心。
她把捧花摔在他的臉上,氣急敗壞地吼道:“廢了,所有一切都廢了!你讓我在全海城的人麵前丟盡了臉!”
傅奕笙依然望著手術室,靜靜地坐著,腦子裏除了“鬱歡”這兩個字再也盛放不下其他的東西。
喬曼氣得渾身發抖,她丟盡了自己的臉,也丟盡了家族的臉,父親要與她斷絕父女關係,她該怎麼辦?
“又是因為鬱歡!為什麼,我到底哪裏不如她,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要娶她,卻不肯娶我?!”
“因為你不夠善良,也太惡毒。”
一陣腳步聲傳來,許一凡頎長的身影緩緩而至,身後還跟著兩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喬曼小姐,有人舉報你買通、唆使他人蓄意傷人,請協助我們到公安局進行調查。”
喬曼臉色煞白,往後退了兩步,“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買凶殺人呢,我沒有!”
許一凡冷冷道:“喬曼,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林宗賢和宋明都招認了,是你買通他們,傷害鬱歡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
喬曼大喊著,妄圖逃跑,結果被警方逮住,銬上手銬,扭送上了警車。
傅奕笙漠然地看著這一切,似乎這些都跟他無關,他隻是巴巴地望著手術室的方向,等著鬱歡出來。
手術室的燈滅了,傅奕笙眉睫一顫,最後停格在視線裏的畫麵,就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搖頭歎氣的模樣。
鬱歡,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