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玉顏羞露本無聲(2 / 2)

清秀眸底的隱隱淡然全然化成了水,他笑意浮起,似是想掩飾,終是忍不住笑彎起了唇角,雙手輕柔的托著我的腰間,借此化解我由於身孕不斷下墜的力道,微微側頰笑道:“巧言令色的性子,剛說了兩句這不就泄了底了”。

“若是人人都是貝勒爺這般不識風情,那閨房之樂還有什麼意思”,我被他這般寵溺的望著,忍不住扯唇笑了,隻覺方才的抑鬱和酸澀一掃而盡,心中升騰著難言的愉悅歡暢之意,麵上緩緩浮起的潮熱讓我隱隱覺著不妥,與他脈脈相望的眼神也不免有了躲閃和羞澀。

我心中警覺之下還未及反應,他低沉暗啞的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已是垂眸俯首而下,便順著我的側頰輕柔的向我唇邊吻去,眼簾下微翹的睫毛輕輕一顫似是要擦上了我的鼻尖,清冷的薄荷帶著溫醇的杏子香,隨著他長舌抵齒,深吻的遞進,他氣息也漸漸的紊亂起來。

無意瞄見他清俊的麵上是從未有過的隱忍之色,動情之後已全無昔日的方寸與冷清,我吃驚之下沒了掙紮的心思,心中不息的翻滾著甜蜜羞澀之意,抵消了先前的所有猜疑和顧忌,我一手輕柔的攀上他的脖頸,緩緩兒拉低他的上身,側著額頭亦是與他回吻。

一整日都是閑適在府,又因蕭繹看脈時下了雪青幔帳,我穿著打扮的很是懶散,隻是隨意的束了慵妝髻,在月白提竹葉紋的軟綢立領中衣外簡單的罩了一件天青色雞心領比甲,卻不知他的手指何時探入了比甲之內,雖是隔著軟綢中衣,隻是肌膚上撩起的那一處滾燙也隨著他的撫動凝滯在了指尖。

我方才狀似撩撥的回應更是激勵了他,他輕輕將我托起放於腿上,長指輕滑著由我腰間順勢而上,探過比甲寬闊的雞心領口,便摸索到了我中衣立領處的紐襻之上,隻是還未及擰開便被我緊張的提手扣住了指尖。

他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然了片刻,才俯在耳邊輕聲問我:“事到如今,你依舊不願與我親近麼?”

“哪裏是我呢”,我低垂著眉目故作羞澀的斜倚在他懷中,握了他的手覆在我小腹上,笑道:“方才是這個小家夥不樂意呢,貝勒爺喝了酒,竟是把這給忘了”。

我此刻異常篤實自己也是對他生了真心,隻是水到渠成之際,為何卻貿然有了抵觸之意,卻全然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曆來不是如此瞻前顧後的性子,如今卻始終隻是與他曖昧不明,不願有進一步的動作,或許還是對他用情不夠的緣故吧。

“你覺著怎樣,若是身子不妥,便喊了蕭繹過來看看!!”,他幽深眸底的狐疑瞬時褪去,蕩起了尷尬悻然之色,也似是為方才一時的情動懊惱不已,急急的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輕撫了兩下,訕訕的啞聲解釋道:“不過是兩杯酒,就這樣沒了分寸”。

我不置可否的望著他,隱隱帶了一抹淺淡打趣的笑意,“我喊人來上些醒酒湯,若是貝勒爺去了其他院中還是這般急躁,隻怕今晚可就有得累了!!”。

說罷便掩唇看著他笑,話中的隱晦意思惹得他麵色黝然沉寂了下來,他隻是默然無聲的看了我一眼,終究還是忍不住失望的嗟歎一聲道:“隨你!!!”。

我聽罷忙自他懷中微微掙出,稍稍整了整衣飾,垂眸打量了看並無不妥,才隔開四阿哥臨床裏側坐下,攀著雕花床沿的扶手對著簾外揚聲喊了一聲“纖雲”,直至纖雲掀簾而進,緩緩行至門簾處遠遠的站著也不上前,福身行了禮,我才笑著道:“貝勒爺吃醉了,你去廚房取杯醒酒茶來,也喊了弄巧她們進來伺候吧”。

她忙輕應一聲,行禮拜退後,便有弄巧並幾個丫鬟端著洗漱用的淨巾,臉盆魚貫而入,四阿哥先起身行至一側的軟榻上坐下,小丫鬟們便上前服侍他做簡單的梳洗,之後齊齊退下。弄巧這才扶我起身下床,在低他一節的紫檀西番蓮紋扶手椅上坐下。

不消片刻纖雲便捧了燙金食盒過來,去了盒蓋,放在正中的是一個透明玻璃戧金蓋碗①,通體由無色透明玻璃製成,蓋及碗外壁紋飾相同,均陰刻戧金如意雲頭紋和蕉葉紋,其內是碧澄清澈的醒酒茶水。

①:清宮舊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