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就傾身去問鳳扶蘭:“毓王爺,我的人怎麼還沒過來?”
鳳扶蘭被問得一怔,四周看了看,看得那些千金小姐們一個個低首裝害羞狀,也不再議論非歡了。
“你先坐著休息,我使人去問問。”鳳扶蘭招手對著身邊侍立的既鶴一番吩咐。
非歡看著既鶴出去的身影,點點頭。
鼻間聞到一股香味,低頭一看,此時的楠木長條幾案上已擺滿了食物。珍饈佳釀、山珍海味,頓時食指大動。
眼珠一瞪,桌上最顯眼的便是幾案中間那個色彩絢麗,玲瓏剔透的閃閃發亮的杯子,據她多年斂財的經曆所知,這便是聞名遐爾的夜光杯,這夜光杯產自塞外,是經一種琢玉而成的名貴飲酒器皿,當把美酒置於杯中,放在月光下,杯中就會閃閃發亮,夜光杯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這可是貢品,尋常不容易見著。
此時杯中流淌著琥珀色的葡萄酒,月光從大殿的正中照下來,她抬頭一看:嘖嘖,這南國皇帝也太會享受了吧,這就是傳說中的躺在床上可以看看星星月亮啊。
原來大殿上鋪陳的是一種透明的琉璃瓦,類似於貧窮人家用的油瓦,但用料和質地都好上千倍不止。
非歡抿著淺笑,嚐了一口倒好的葡萄酒。“果然葡萄美酒夜光杯,瓊漿玉液不過如此了。”
此時那落在身後的五人才被既鶴引領著帶進了大殿。
非歡看見她家那五隻慢悠悠的走過來,立馬壓低了聲音數落:“磨蹭啥呢,跟蝸牛比賽都要輸,半天不見影,你家老大我都快要被那位用眼神給虐死了。”
青葵一見她眼神指向的那位,皇後娘娘?她才不相信了,橫了她一眼,擠在她的身邊坐了。
非歡見青葵不吃她那一套,隻好用窮凶極惡的眼神殺向擠在末端的魏朱,眼神中赤果果的寫著:“你的家當還在我手裏了,還不過來解釋清楚。”
魏朱自來被她壓服慣了,立馬舉手投降:“我的小祖宗喂,可不幹我的事,是因為岑老伯說,這皇帝過場多,來得早了,還要聽他說一大堆屁話,難得來一趟,不如去逛逛花園子。”
非歡淚流滿麵的膜拜岑老頭:“前輩就是前輩,果然是有先見之明,在下對你萬分佩服。”
岑老頭坐在鳳扶蘭身邊,閉著眼睛品著夜光杯中的美酒,搖頭晃腦:“老頭子我認識他的時候你們還未出生了,他什麼德行我自然最清楚。”
話音剛落,非歡覺得光線一暗,抬頭一看,竟是高坐上位的鳳樞靖舉著酒杯下來了。
他微微傾身:“可是岑老當麵?”
岑老頭眯縫著眼,臉上一皺,語帶埋怨:“嗬,鳳老小子,你眼睛挺尖嘛,老頭子坐在這都被你逮著了。”
非歡看岑老頭竟然那樣稱呼南國皇帝,心下一震,人往旁邊躲了躲,等下發怒潑酒的時候可千萬不要灑到她身上才好啊。
“岑老一向可好?”鳳樞靖的聲音平穩依舊
非歡下巴都快要掉了,鳳樞靖竟然沒有發怒,靠,說好的皇帝的威嚴呢?嗬嗬,難道,真的有基情,還是至死不渝的真情。
岑老頭把眼一瞪:“老頭子我好得很,隻要你別妨礙我喝酒吃肉就好。”
“岑老願意出穀當真是可喜可賀,朕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妨礙你。”
“好那你讓開,擋著我光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一向脾氣不怎麼好的鳳樞靖竟也不惱,聲音還更誠懇了幾分:“岑老先行用膳,空了朕請你來禦書房一敘。”
岑老頭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吃飽了喝足了再說吧。”
兩人這樣的交流方式,不禁讓非歡掉了下巴,青葵、魏朱二人就更不用說了,就連一邊自持穩重,冷顏冷麵的鳳扶蘭也是驚奇不已,岑老不就是自己的師伯嗎,父皇竟會如此看重他,也許他手上的人也該要動一動了。
非歡看著鳳樞靖轉身離開,收了看熱鬧的心,眼睛裏亮閃閃的,當初聽岑老頭說起這南國皇帝,還以為他純粹是吹牛皮刷身價,沒想到,這是真的。
想著老頭一身機關術數的本事,再加上他這十分開闊的人脈關係,她再一次覺得她撿著寶了,此時激動的心情堪比發掘小冰那一身奇異本領時的激動,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高高舉杯:“老頭兒,本門主敬你,以後包你在上荒門想吃多少肉就吃多少肉。”
岑老頭心頭一喜,“唔”了一聲繼續享受他的美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