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意思是為了將來能出人頭地,實現成為“人上人”的人生目標,首先要有能吃得千般苦的心理準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的追求是永不止步,不斷向上的。事實上,許許多多的人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也好,理想信仰也罷,一直在努力著。無論是“十年寒窗”,還是職場比拚,無不身體力行上述古訓。
販夫走卒,工商士農,文學藝術,都會產生無數頂級大家,所謂“行行出狀元”。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做“官”的村社、機關幹部職工也不是好幹部好職工。僅從當“官”可以更好地發揮你的才能,更多地奉獻社會來講,能做“官”也是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的事情。隻不過,因為“官”位有限,盡管大家都在工作,都在努力,最後能成為“頭羊”的畢竟隻是極個別的。
有人說: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史一不是封建主義,二不是資本主義,三不是社會主義,而是“官僚主義”。因科舉製度而走向興盛的“官本位”,使民眾的社會價值觀是以“官”的大小來定位的。
“官本位”讓人向上,不斷超越自我,實現人生價值,推動著社會的進步;“官本位”也會使人扭曲,時時暴露和張揚著人性的弱點。
古城縣委換屆了,紀委書記正剛去縣委任副書記。縣紀委從市裏新來了端平書記。
正常情況下,縣委換屆的同時,紀委也隨之換屆。書記、副書記,常委、委員都在換屆時,通過黨代會選舉產生。
這次紀委換屆有些不正常,說是有些兒戲也不誇張。因為正剛書記和組織部的潘部長,在新一屆紀委九名常委人選的問題上意見相左,隨後相互撂挑子,最終匆匆忙忙提交不成熟的紀委委員名單參選,導致僅僅選出常委七名,空缺二名。
這是紀委換屆選舉的嚴重失誤,檢驗出縣委負責幹部使用的有關領導,在事關古城未來五年全縣反腐工作大局上的輕率。他們私下情緒化的鬥氣讓換屆選舉工作的失敗真真切切地反映出來。
受直接影響的就是嚴明。他沒有被列入紀委委員選舉名單,當然也就不可能成為新一屆紀委常委。
紀檢機關的四項基本職能是保護、懲處、監督和教育,它是為執行黨章所賦予的三大任務而設定的。各項職能之間相輔相成,不可分割;同時又主次分明,先後有序。其中,保護是其它三項職能的出發點和歸宿,列第一位;與之相比,後三項都是手段,依其份量輕重,依次為懲處、監督、教育。
最主要的手段就是懲處。而懲處必須由紀檢監察室查處違紀案件來實現。說得再直接一些,如果不辦案,紀委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為紀檢監察室主任這一崗位的重要性,毫無爭議,在曆屆紀委裏都是常委之一,必須的。這是工作的需要,不是針對某一個人進不進常委的問題。
如果紀檢監察室主任不是常委,那他就不能參加紀委常委會,就沒有舉手表決的權利。而對黨員幹部的處理是必須經過紀委常委會議討論決定的,常委表決之前都要聽取紀檢監察室對案件的詳細說明。紀檢監察室案件調查組的處理意見往往80 %以上決定著案件最終的處理。
嚴明感覺工作十分別扭。參加常委會是列席,沒有舉手表決的權利,這讓他覺得自己敢於辦案、善於辦案,絞盡腦汁換來的成果,在最後一刻卻沒自己什麼事,成了局外人。這樣的別扭讓他懷疑兢兢業業工作的必要性,慢慢失去了先前的工作熱情……
盡管嚴明不喜歡斤斤計較,可明擺著的事實是:一方麵,應該進常委的紀檢監察室主任卻沒有進,另一方麵應該是九名常委的紀委卻隻有七名,縣委隻好宣布暫時空卻常委二名。
正剛書記也懊惱不迭,為自己最後的放棄。什麼崗位的人進紀委常委才有利於工作,他非常清楚。在私下和潘部長交換過自己離開紀委後,新一屆紀委人選的意見,發現潘部長有另外一套思路。而這一套人事安排明顯會影響下步工作,如果自己繼續任紀委書記,他會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妥協。可是當時連自己接下來去向何處,將擔任什麼職務,都還沒有著落。就在第二次交換意見後,發現固執己見的潘部長明顯的不快,弄得不歡而散,潘部長也因此鬧上了情緒。他們都沒有為大局、為事業而進一步溝通,甚至沒有將分歧向縣委書記彙報、溝通,尋求有利於工作的人事安排,就倉促將沒有拚湊完整地名單提交大會選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