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學會 3、難忘的青春記憶(1 / 2)

聊著在場的同學,大家自然而然詢問起沒有參加聚會同學的情況。

“現在,趙虎混得最好。在滇南某某某部隊當營長。”

“咦,就是那個說話慢條斯理,腰板筆挺,走路不慌不忙的人嗎?”

“怪不得會成器!”

“就是他。趙虎比較忠厚,到部隊後被首長看中,將自己長相非常一般的閨女許配他。然後讓他去上軍校,同時讓女兒也當了兵,都提了幹。不過,這種別人賜給的恩情可能無法回報。聽說媳婦從未來過他的老家,在他父親去世的時候,已經是公安局幹部的媳婦隨他回來一個晚上,就嚷著工作忙,逼著趙虎一起回去了,把後事交給了他的姐姐妹妹和鄉親們。他可是獨子,就這樣窩窩囊囊服服帖帖跟在媳婦屁股後麵回去了。他的親戚朋友們都說,這樣的軍官不當也罷。天下哪有這種不近人情兒子媳婦!唉,貪圖富貴,娶了媳婦忘了爹娘!”丁偉發著感歎。

“趙虎倒是好過了,可憐了他的爹娘!別說他了。”

“吳憂去當過三年兵,回家後就在家裏放著一群羊。還有張能、盧俊、張施民、範鑫他們四個在家當村幹部,都有事情做。”嚴明想起了幾個沒有來參加聚會的同學。

“最牛的是崔辰。畢業回家後,不知跟著誰學的,當上了陰陽先生,幫人家做端公神漢看風水的活,整天神神叨叨的,一般老百姓不太理他,請他做事的都是些達官顯貴,可以說是門庭若市。無論誰請他去看風水,他就先天南海北,貴州、四川,某縣長家的祖墳如何,某市領導家的風水又怎樣怎樣,好像領導家的祖墳、風水是他弄了才好的,才當上領導的。其實,壓根和他沒有半點關係。然後搖頭晃腦、掐指搓手,‘甲子乙醜海中金,丙寅丁卯爐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乾為天,坎為水,艮為山,震為雷,巽為風,離為火,坤為地,兌為澤’,‘尋龍先要登上太祖山,然後經過少祖山、父母山,看龍是怎樣出身和剝換,然後經過反複開帳,穿帳過峽、束氣,行到有河流,湖泊的地方,再看入首,突起穴星沙交水會處,化氣結穴的位置,確定穴位是否是龍砂,穴有高低、大小、瘦肥,製要得宜,高宜避風,低宜避水,大宜闊作,小宜窄作,瘦宜下沉,肥宜上浮。陰陽相度,妙在一心。’這樣嘰裏咕嚕、雲山霧罩來一通,被敬若神仙,大把的鈔票就來了。錢是有了,可是他自己的事情卻一塌糊塗。”老班長湯年華誇張地又是晃腦又是掐指,描述著陰陽先生崔辰的樣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名記’,看來你將來退休後做陰陽先生比較適合。隻是要把近視眼鏡換成那種圓形的老花鏡,再把西裝換成長衫才行。哈哈哈……”丁偉玩笑道。

“現在都可以做。隻是做著正事就不能去做歪事,二者不可兼得。也許我去做比他還吃香!你信不信?”湯年華毫不謙虛。誰說不是呢,人人都希望自己不僅當世發達,還要百世隆昌呢。

“一晃,我們都沾四十的邊了。年輕時我們的心比天高,夢想改變世界;當我們成熟後,發現我們不能,隻有將目光縮短,決定隻改變我們的國家;等我們老了,就會發現我們不能改變國家,最後願望僅僅是改變一下家庭,但這也不可能。此時,我們會意識到:如果一開始僅僅去改變自己,我們可能改變家庭、國家甚至世界。不行了,現在是職務不高,工資不高,血壓血脂血糖高;政治不突出,業務不突出,腰椎盤突出;大會不發言,小會不發言,前列腺發炎;炒菜糊,燒飯糊,麻將不胡。”湯年華似乎有感而發,自顧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少登可惜了,讀書最用功,經常在熄燈後又點燃自己的煤油燈讀書。高中畢業後他又繼續複讀,就在高考前患了急病就走了,還不到二十歲的人!”

“太遺憾,英年早逝呀。如果不生病,他一定能考上大學。他在一中教語文的哥哥經常輔導他呢。”

“人生無常,黃泉路上沒老少!不曉得‘半個豬頭’還在不在一中教書?”說著同學,婷婷突然問起了教曆史的姚老師。

當時五十多歲的姚老師,剃得蒼蠅落下去都會滑倒的光頭上,架一副金邊眼鏡,常常把“差半個鍾頭下課”的“鍾”說成“zhu”。聯係到他粗脖頸上的光頭,真的很像小說《烈火金剛》中描寫的日本鬼子“豬頭小隊長”。調皮的男同學經常故意在離下課半個小時左右,很認真地問姚老師“還差多少時間才下課?”。姚老師不知是計,自然答曰:“還差半個zhu頭”。於是,教室裏照例響起同學們“吃吃”得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