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不安-2(2 / 2)

溫誌國被幾個保安連推帶勸地弄到了廠門外麵時,黃得行就已通知了保安,不準再讓溫誌國進廠。出了廠門,外麵的太陽火辣辣地。昨晚到現在溫誌國沒有吃一口東西,覺得有點暈。溫誌國在廠門外的一個小店要了一袋點心。又要了一瓶啤酒,咬開瓶蓋一氣喝下了大半瓶。想到真的被炒了,馬上又要麵臨漫長的找工苦旅,心裏開始為自己的衝動後悔了。暗暗地罵自己終究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可這事已到了這個份上,後悔也遲了。卻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小店的老板阿清,平時和溫誌國也是認得的,現在沒到工廠下班的時候,生意清淡,拖了椅子過來和溫誌國坐在了一起。說今天不用上班?溫誌國喝了一口酒。上個鳥班,被狗日的黃得行炒了。阿清說你不是做主管的麼?怎麼說炒就炒了呢。溫誌國就將這前前後後的事說了一遍。聽得阿清不時地罵娘。末了,也同溫誌國一起犯了愁,我說兄弟,那你準備怎麼樣?真去告他?我看這事有點難。溫誌國說,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難不成就這樣被他白打了?阿清說,可是打官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耗得起嗎?兩人都默了一會兒,阿清說,這事除非向媒體曝光。隻要有了媒體介入,事情就好辦了,不愁他黃得行不認輸,差你的工資也不敢少你一個子兒,說不定你還一舉成名了呢。你知道那個孫天帥嗎?就那個不給韓國婆娘下跪的河南小夥兒,後來還被保送上了大學,都吹成民族英雄了。這一說。溫誌國似又看到了希望,說,我也不指望像人家孫天帥那樣,隻要能討回個說法就行了。可是我並不認識報社的人。再說這事也不知報社感不感興趣。阿清說,你可以找《異鄉人》雜誌社幫忙呀。阿清說著從屋裏抱出一疊雜誌。說這本雜誌就是咱們南城辦的,專門為打工人說話。你要找他們求助,我還能幫你一點忙。我同《異鄉人》的孫天一記者有過一麵之緣。

溫誌國聽說阿清認識《異鄉人》的孫記者,不禁對阿清刮目相看了。說你是怎麼認識孫記者的?阿清的臉上便有了一些得意之色。去開了一瓶啤酒,給溫誌國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慢條斯理地說,我還在《異鄉人》上發表過文章呢。孫天一就是我的文章的責編。溫誌國和阿清碰了一下杯,失敬了,沒想到你還是個作家。溫誌國現在對阿清簡直是有點肅然起敬了。

我算狗屁作家。人家孫天一才是作家呢。孫天一以前也在咱西區的一間廠子裏打工。每天晚上下了班就寫小說,一年時間發表了幾十萬字,後來就到了《異鄉人》當記者。省電視台、南城電視台都做過他的專訪哩。他這人特仗義,當時我隻是給他寄了一個稿子,他收到後就給我打了電話,發表後又給我寄了樣刊過來的。可惜後來我是一直沒有寫出好的稿子來了,就不好意思去同他聯係。你這事去找他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