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每個禮拜上街買一次。天佑幾乎包攬了做飯、洗衣等一應家務。天佑的菜燒得精致可口。每次看著天佑在廚房裏忙忙碌碌的身影,孫天一總是會在恍惚間產生一種錯覺,覺得天佑真的是一個妙齡女子。兩個人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藝術上的,生活上的,什麼都聊。日子過得其樂融融,隻是孫天一開始害怕黑夜的降臨。每天晚上一合上眼,他就會墮入一個接一個的噩夢之中,他一次次的從噩夢中驚醒,醒來總是一身冷汗。
過了二個禮拜,蕭湘子帶了些熟食酒菜過來了。吃飯時,蕭湘子問,晚間休息得可好?天佑說我倒是好的,隻是孫天一不習慣。孫天一說,晚上總是做噩夢,醒來時就出一身汗。蕭湘子說,你這是身體太虛的緣故,下次我來給你帶一點補酒。果然蕭湘子再來時,帶來了一壇酒,裏麵泡了牛蒡、蛇蟲。蕭湘子說,這可是按一個藏藥的方子泡製的,喝了補腎壯陽哩。孫天一喝了,還真感覺身體裏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直往外躥,晚上做夢竟又春夢連連,一夢醒來,褲襠裏卻濕濕得難受。天佑早上過來收拾孫天一的衣服去洗,孫天一紅了臉,說我自己來。天佑硬將髒衣服抱著走了。孫天一發現天佑在洗他的**時發了一會兒呆。這一天,他都怕見天佑,覺得心裏怪怪的,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晚飯時依舊喝了兩杯藥酒,寫作時,下麵不自主地豎了起來,孫天一拿手去按了,卻越按越精神,就關了電腦走出門,見樓上天佑的畫室亮著燈,便沿著屋前的一條小徑往前走。孫天一本是想出去走走,吹吹風,讓自己冷靜下來。竟鬼使神差地拐上了南城大道,拐進了一條小街,小街雞腸一樣。裏麵開了一間接一間的發廊。這些年了,南城的發廊真正還給顧客理了的是越來越少了,發廊裏蕩漾著無邊的春色。孫天一在小巷裏信馬由韁地走著。過來一個小姐,拉著孫天一,說,先生,要不要**。孫天一一回頭,不禁就呆住了。小姐也在這一瞬間認出了孫天一。小姐轉身就走。孫天一叫道,宋可,真的是你嗎?
小姐卻不回頭,隻是在前麵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孫天一叫道,宋可你別走。我是孫天一。後麵卻又有人拉住了孫天一,說,老板,我來陪你拉,保證讓你滿意的。孫天一迷迷糊糊地隨了一個妖豔的女子進了發廊,又進了暗樓,完事後又迷迷糊糊地出來。走回小樓時,見門口坐著個黑影兒,知道是天佑,訥訥地說,還沒睡呀。天佑站了起來,說,你去哪兒了?孫天一說,出去走走。天佑說,外麵冷哩,你要注意身體。說著回房睡了。
倒在床上,孫天一後悔不已,自言自語道:孫天一呀孫天一,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麼。你的生活中這真的少不了女人麼?可你為何又不懂得珍愛那些愛你的女人呢?從前那個立誌要鐵肩擔道義,辣手寫文章的孫天一到哪兒去了?從前那個和女人說一句話都臉紅的孫天一又到哪裏去了?我是怎麼就變成這樣一個連我自己都討厭的孫天一了呢?
第二天,晚飯過後,孫天一想,再去小巷找找,也許能遇見宋可的。至於找到宋可幹嗎,孫天一也沒有想?走出小樓時,孫天一看見天佑站地二樓的窗邊看著他。孫天一說,天佑我們出去走走?天佑說,你去吧,我要作畫。孫天一再次來到小巷,來來回回走了幾圈,也沒有看到宋可的影子。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孫天一想,又搖了搖頭。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昨天的那間發廊前。還是昨天的那個女子迎了出來。孫天一認出了她,可她並沒認出孫天一來。孫天一衝那女子笑笑,那女子就纏到了孫天一的身上。孫天一說,你認識宋可嗎?宋可?不認識。女人說。不認識算了。孫天一說著想走。女人挽住了孫天一的胳膊,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宋可?宋可是你的女朋友。孫天一搖搖頭。是你的親人?孫天一又搖搖頭。那宋可一定是你以前找過的小姐了。女人肯定地說。你幹嗎一定要找宋可呢。你不試一下我你怎麼就知道我比不上宋可呢?女人說著將孫天一拉進了發廊。女人說我叫紅。孫天一說,紅。女人說先生你住哪裏?你別擔心,我是說我可以上門服務的。孫天一說,我就住在山那邊的一棟小樓裏的。紅說,如果先生喜歡,打我的拷機。上門服務每次要加收貳拾元的服務費。紅說著給了孫天一一張卡片,說,一定要拷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