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裏,覃天浩的存在與陰影無異,她始終見不得張弋對覃天浩過度熱情。雖然和男人吃醋傳出去會遭人笑話,可白薇安卻絲毫不遮掩自己的態度,對覃天浩總是充滿敵意。兩人隻要碰到一塊兒,就非舌戰三百回合不可。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發起人大多時候是覃天浩。
覃天浩覺得像白薇安這樣的女生就是欠抽,不先下手,遲早要被她砸到地雷,那還不如自己先發製人,打她個措手不及。可張弋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覃天浩是自虐,每次崇尚“好男不跟女鬥”的準則,最後吃虧挨打的總是他。
覃天浩與白薇安的戰鬥模式已經發展到了互動的階段,所以,今天心情很好的覃天浩沒有拿白薇安開涮了,她反而全身不自在。
下課後,慢悠悠地晃到他的座位旁,見他眉開眼笑地與前後座的男生扯些無聊的笑話,冷笑兩聲,酸酸地說:“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不知道從早上進教室就一直沒合上嘴巴的覃同學,你到底在高興什麼?說出來分享下?”
覃天浩聽著聲音就知道是白薇安,反諷回去:“久旱逢甘雨——洪水,他鄉遇故知——情敵,洞房花燭夜——隔壁,金榜題名時——他人,不知道從早上進教室就一臉喪氣相的白同學,你到底在悲傷什麼?說出來分擔下?”
周圍的男生一陣哈哈大笑。
白薇安覺得他們這是以多欺少,肺都要氣炸了,喝道:“覃天浩,你好的不學,就張弋的嘴皮子功夫你倒是學以致用啊!”
“喲,白薇安你這是誇我啊?我怎麼敢跟張弋相提並論呢?”
“覃天浩!你討厭!”
他學著她生氣的口吻,還加了一點撒嬌的元素,嗔道:“白薇安!你討厭!”
哈哈哈。
他們周圍又是一陣哄笑,她覺得麵子掛不住,瞪了他一眼不算,還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然後,跺著腳,回了自己的座位。身邊的男生神秘地湊到覃天浩耳邊,壞笑著問覃天浩與白薇安那麼熟,兩人開學第一天就打情罵俏,他到底有沒有得過她的好處。覃天浩不懂他們的意思,擺擺手說,這婆娘哪會給我什麼好處啊,少頂我兩句就不錯了。你們是其他班的不知道,我們班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冤家。身邊的幾個男生笑得意味深長,隻有覃天浩不懂這笑裏的潛台詞。
這一天,他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就熬到了上午最後一堂課,隻要老師準時下課,那這個上午就算是完美謝幕了。誰知道,地理老師硬是要把十二個時區全講完才肯下課,覃天浩兩眼瞪著手表,絕望了。
他身在教室,心卻早已飛到了飯堂。以他和張弋總結的經驗判斷:每過去五分鍾就意味著少一樣菜,再這樣下去,隻能白飯配清湯了。
盡管老師叩著黑板喊了無數次這個知識點是重中之重,覃天浩的注意力還是無法集中。他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往外飄,估摸著這個時間秋蘇應該已經和新結交的同學到飯堂排隊打飯了,這個時間張弋可能還堵在機場回校的**上。
長歎一口氣,與同桌解剖“到底拖堂等不等於加班,老師究竟有沒有好處得”這種深度問題的時候,老師清了清嗓子,喊了一聲:“下課!”
全班同學早已蓄勢待發,擁出教室,作鳥獸散。覃天浩剛剛討論得太投入,起步比人晚,儼然輸在了起跑線上,好不容易擠出大半個腦袋的時候,竟然在人群裏看到了秋蘇。她瘦弱的身板被人擠得搖搖晃晃,站不住腳,他立馬伸展開四肢,撥開周圍的**,大喊道:“讓讓,讓讓,大家有秩序點行不行?”
結果被擋在他前麵的白薇安反問:“喂,覃天浩,沒秩序的人是你,好不好?”
覃天浩不管她,還是拚命突出重圍往外擠,就快要攻破最後一堵人牆,他使勁抬高手,朝著秋蘇的方向揮了揮,顧不得身邊有無數雙眼睛,高聲喊:“蘇蘇,我在這兒!”
秋蘇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逆著人潮向覃天浩靠近,抓住爆點的男生趁機吹起口哨,壞笑著質問覃天浩什麼時候認識的小戀人,快點向兄弟們介紹介紹。
覃天浩擺出做哥哥的威信,抓住她的手,哈哈大笑道:“你們傻啊,一個個掉進地理時區啦!這是我妹,秋蘇!在初中部,初二(3)班,以後,相互照應哈!”
秋蘇的小手在他的手心裏掙紮了一下,沒掙脫,避不開眾目睽睽的注視,她隻能紅著臉把頭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