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唐芯癱軟地靠在椅子上,愜意得像隻吃飽喝足的小貓,包成粽子的爪子輕揉小腹,滿足得不要不要的。
“王妃。”宮女撤下膳食,小心翼翼地踱步到她身前,“您該上藥了。”
唐芯刷地睜開眼,上藥?那是神馬?能吃嗎?
懵懵懂懂的眼睛忽閃著直視宮女。
對視半響,宮女額頭上悄然滑下一滴冷汗,她怎麼覺著這位看上去有點……不太正常?
“奴婢來吧。”另一名宮女拎著藥箱子走上前,輕輕執起唐芯的手腕,一層層拆開上邊纏繞的紗布。
肉嘟嘟的爪子血跡斑斑,尤其是掌心和食指、中指兩處,皮肉撕裂,看上去分外可怕。
戳……
好像不疼誒。
唐芯仿佛找到了新奇的玩具,繼續對準傷口猛戳。
“她不會是……”先前的宮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不要命了?”身邊的同伴趕緊捂住她的嘴,迅速瞄了唐芯一眼,見她沒有留意這邊,心裏這才鬆了口氣,“主子的事,是做下人的能談論的嗎?”
“姐姐教訓得是。”宮女後怕的拍拍胸口,耐著性子誘導唐芯伸手,然後從藥箱子裏取出一個白色藥瓶。
“這是什麼?”唐芯一把搶過來,放在鼻子底下嗅嗅,“咦!一點也不香。”
“……”這不是吃的!
兩名宮女麵麵相覷,把藥瓶接過來,倒出裏邊帶有麻草成分的外傷藥,迅速替她重新包紮好。
“夫人,您請休息,奴婢就在外邊候著,有什麼事您隻管吩咐。”
說完,宮女躬身退出大殿,隻留下唐芯孤零零一個人。
甩了甩爪子,背著手在這完全陌生的地方來回走動,左摸摸右看看,玩了一陣,小嘴不高興地憋了下去:“什麼嘛,不好玩!”
大眼睛咕嚕嚕一轉,果斷向著門外進發,把守在院子裏的龍衛沒人膽敢現身阻攔,而是化身成她背後的小尾巴,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一路相隨,慢慢悠悠地在皇宮中轉了大半天,唐芯累得撲哧撲哧喘氣,來到一處涼亭,一屁股坐下去。
驀地,眼前忽然閃過一幕畫麵。
牙齒咬住手指頭,扭頭向身後跟了她一路的宮女問:“我是不是和誰在這兒坐過呀?”
“也許是王爺吧。”宮女含糊其辭的回答道。
王爺?什麼東東?
唐芯歪了歪腦袋,想不明白便放棄了,歇息了一會兒,她突然瞧見前方有幾道身影,正慢慢吞吞地往這邊走。
空氣裏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腥味,鼻子輕動,定眼往那方一看。
“豬八戒背媳婦!”
“……”她在說什麼?
宮女一頭霧水,藏身在暗處的龍衛亦是大寫的懵,眼睜睜看著她莫名其妙激動起來,還對著正背著奄奄一息的朱華,朝這方走來的侍衛鼓掌。
清脆掌聲,促使朱華艱難地睜開眼睛,朦朧的視野裏,猛地出現了一個她死也難忘的身影,鬼一般慘白的麵龐瞬間變得猙獰。
“唐芯!”
“在!”唐芯蹦蹦跳跳地蹭了過去,“你認識我,可我不認得你,我們認識嗎?”
聞言,朱華麵上一怔,強提起一分精神細細端詳她的表情。
除了陌生,便隻剩下迷茫和不解。
她忘了自己……
一股莫名的悲愴湧上心窩。
“為什麼哭?我長得很嚇人嗎?”唐芯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手指還擦過她的眼角,沾了一滴往嘴裏送。
“呸呸呸!”好鹹!
嫌棄地吐了吐舌頭:“你是不是很久沒洗澡啦?”
朱華完全弄不明白她究竟想說什麼,隻是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看她。
“身上的味道好難聞,臭烘烘的,像茅坑裏的翔一樣!”唐芯點評道。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太幹淨,神情太純良,朱華甚至會以為這人是故意在挑釁自己!翔是什麼她不懂,可茅坑裏還能有什麼東西?
身體不自覺抖動起來,緊繃的臉頰氣得不停抽搐。
“夫人,”背著她的侍衛,連忙出聲,“卑職和朱華另有事務,沒別的事,請容許卑職告退。”
再由她說下去,非得把人氣死不可。
“哦。”唐芯乖乖讓路,隻是在他們臨走時,補充了一句:“記得洗白白啊,別忘啦。”
朱華本就身負重傷,不過是靠著意誌勉強在支撐,如今被唐芯這麼一激,體內氣血翻湧,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渾然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壞事的唐芯,拍拍手,打算回去。
“我餓了,走走走,咱們回家吃飯。”
宮女嘴角一抽,午時剛過不久,她又餓了?目光緩緩下移,看向唐芯的肚子,那裏是個無底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