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贄看來,隻有具有童心的文學,才是真文學。他明確申言:“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於 童心焉者也。”李贄的學說具有反傳統價值體係的色彩,對後麵的公安詩派影響很大。

“公安派”是明代後期萬曆年間的一個詩文流派,主要以袁宏道、袁宗道、袁中道為代表。因“三袁”是湖北公安人,故稱這個詩文流派為“公安派”。公安派理論核心的口號是“獨抒性靈”。他們的詩文理論主要體現在3個方麵:

一是認為詩文的發展方向不在於複古,而在於創新;二是反對詩文創作剽竊模擬,矯飾虛假,強調詩文創作要抒發自己的實際感受和獨到見解;三是反對古奧艱澀、隱晦難懂的詩風,主張詩歌要意達辭暢。

公安派很好地將詩文理論貫穿到自己的詩文創作中,如袁宏道的《戲題齋壁》中:“一作刀筆吏,通身埋故紙”;袁中道《聽泉》中的“一月在寒鬆,兩山如晝朗”等,都是信手而出的佳作。

“竟陵派”是繼公安派而起的一個詩文流派,其實兩者在理論和實踐上並無太大的差別,“竟陵派”隻是力圖糾正公安派末流的弊病。這一派的代表人物是鍾惺、譚元春,因為他們都是湖北竟陵人,因而這一派得名“竟陵派”。

鍾惺、譚元春曾經合力編選《詩歸》,單行稱《古詩歸》、《唐詩歸》。在《詩歸序》和評點中,他們積極宣揚自己的文學主張,風行一時,“竟陵派”因此而成為影響很大的詩派。

竟陵派在理論上接受公安派提出的獨抒性靈的口號,但也看到了公安派的流弊在於俚俗、淺露、輕率的一麵,他們追求用“幽深孤峭”的風格來糾正公安派的不足。提出“求古人真詩”,既學古,也學真,強調以自己的精神為主體去探求古人的精神所在,但他們過於追求自我意識,顯示了一定的褊狹性。

“竟陵派”的詩偏重心理感覺,境界狹小,主觀性太強,詩歌中的景象偏於寂寞荒寒,語言又生澀拗折,讀來頗感幽塞不暢。

明末,階級矛盾和民族矛盾日益尖銳,士人們強烈體會到家國之痛,他們將這種沉痛之感注入他們的詩歌中。這些士人中,陳子龍和夏完淳的創作最為出色。

陳子龍,長於詩歌,創作了不少感時傷事的作品,如《小車行》、《賣兒行》、《遼事雜詩》8首等。《秋日雜感》10首是他的代表作。夏完淳,與陳子龍同是鬆江華亭人,是陳子龍的學生,也是一位愛國英雄,代表作《別雲間》:

三年羈旅客,今日又南冠。無限河山淚,誰言天地寬?已知泉路近,欲別故鄉難。毅魄歸來日,靈旗空際看。

詩作表達了作者一方麵抱著此去誓死不屈的決心,一方麵又對行將永別的故鄉,流露出無限的依戀和深切的感歎。這首詩作於秋季作者在故鄉被清兵逮捕時,是一首悲壯慷慨的絕命詩。寫出了作者對亡國的悲憤,以及壯誌難酬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