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才能產生好的作品,達到“言有盡而意無窮”的藝術境界。在《詩概》和《詞曲概》中,劉熙載提出,反映在作品中的思想

感情必須深刻,文學作品如果隻重外在的美,不能抒發胸臆,盡管辭藻華麗,也是沒有生命力的。他認為,詞曲“以色論之,有借色,有真色”,“詩有借色而無真色,雖藻繪實死灰耳”。在這裏的借色是人工雕飾的美,真色是事物本質的美。劉熙載肯定了有個性和獨創性的作家作品,反對因襲模擬、誇世媚俗的作風。他認為:“在古人為清新者,襲之即腐爛也”,如果“拾得珠玉,化為灰塵,豈

不重可鄙笑”,因此,文學作品“切忌拾古人牙慧”。

劉熙載還十分重視藝術形象和虛構,認為“能構象,象乃生生不窮矣”。他說:莊子的文章“意出塵外,怪生筆端”,是“寓真於誕,寓實於玄”;李白的詩“言在口頭,想出天外”,其實與杜甫“同一誌在經世”。

在《經義概》和《文概》中,劉熙載運用辯證方法總結了藝術規律,指出:

文之為物,必有對也,然對必有主是對者矣……更當知物無一則無文,蓋一乃文之真宰,必有一在其中,斯能用夫不一者也。

在《藝概》中,劉熙載對“物我”、“情景”、“義法”種種關係的論述著重揭示了這幾個要素之間是如何辯證統一的,而且突出了“我”、“情”、“義”的主導作用。

在《書概》中,劉熙載在論及書法中“醜”與“美”的關係時,有一段非常有名的話:

醜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

一醜字中丘壑未易盡言。

意思是說,書法藝術上的“醜”,有著語言難以盡述的內涵。在這句話之前,他說:

學書者始由不工求工,繼由工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極也。《莊子·山木篇》曰:“既雕且琢,複歸於樸”,善夫!

這前後兩者的意思是連貫的,“不工”就是醜的具體內容,劉熙載將學書過程最後落

實在“工求不工”,以“醜到極處便是美到極處”為審美標準,這與傳統觀念正好相反,自有其獨特美妙之處。正因為能夠把握藝術辯證,劉熙載評價作家作品時,往往有獨到之見,長處和短處都能如實指出。他說:

齊梁小賦,唐末小詩,五代小詞,雖小卻好,雖好卻小,蓋所謂“兒女情多,風雲氣少”也。

劉熙載論表現手法與技巧時,還提出了一係列相反相成的藝術範疇,如深淺、重輕、勁婉、直曲、奇正、空實、抑揚、開合、淡麗等 等觀點,對後來的文藝創作有所啟發。

《藝概》是劉熙載談文說藝的精華薈萃,是劉熙載最重要的學術理論著作,也是晚清的一部優秀的文藝理論著作。

在《藝概》中,劉熙載對藝術創作中一係列辯證關係進行了深刻而全麵的探討。他從解剖各種藝術的具體實踐出發,概括出100多個對立統一的美學範疇。劉熙載總結出的這100多個美學範疇,構成了我國古典藝術辯證法的一個獨特的審美體係,是我國古典美學辯證法方麵的一大貢獻。他希望運用兩物相對峙的矛盾法則來揭示藝術美的構成和創作規律。

劉熙載的《藝概》被認為是我國近代文學史上的一部優秀的古典美學經典之作,他的廣博和慧深為後代許多學者所推崇。而劉熙載也成為我國古典美學的最後一位思想家,被譽為“東方黑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