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雕塑館——麥積山石窟2(1 / 3)

東方雕塑館——麥積山石窟2

北魏北周石窟的輝煌發展

後秦姚興之後40多年中,兵戈相爭不斷,麥積山石窟似乎陷於停頓的局麵。特別是北魏攻占西北之地後,在446年,實行滅佛,因此大量佛寺被毀,僧人被殺,十六國時期的麥積山造像也無一幸存。

而保存下來的麥積山石窟最早的作品,是第七十八窟佛壇上的墨書所題仇池鎮供養人畫像,應當是北魏文成帝複法之後的事。

文成帝複法,不但使造像活動重新活躍起來,而且還把造像和帝身聯係起來,按照皇帝形象立佛,這大大鞏固了佛教造像活動的社會影響,對清除7年滅法後造成的社會畏懼心理起了很大的作用。

麥積山第七十八窟主尊佛是三世佛,形體高大,著右袒服,衣褶線條繁密流暢,有一定的厚重感。麵相略呈“用”字形,眉目清秀,鼻梁高直,唇微上翹,大耳幾近垂肩,直腰趺坐,體格雄偉。四周壁麵則刻有千佛。

根據仇池鎮供養人題記,第七十八窟三世佛的建造年代在雲岡曇曜五窟完成之後的460年和仇池鎮改梁州的488年之間。第七十八窟三世佛在風格上和曇曜的雲岡五窟是一個係統,風格相近。

495年,下令禁止士民穿胡服,有意識推行漢化。南朝作為漢文化正朔所在,南朝士人的服飾、言行及崇尚的社會風氣在北方產生影響。但麥積山地處西北,比不上洛陽龍門石窟可以得風氣在先。隻有在北魏之後的西魏,麥積山造像才出現帶有南朝風格的變化。

麥積山石窟藝術雖然是佛教藝術,反映了佛教思想及其產生發展過程,它雖然不能像其他藝術那樣直接反映當時的社會生活,但它卻曲折地再現了曆代人物的生活景象和當時的社會和政治、經濟狀況。其藝術內涵豐富,藝術風格獨具。

麥積山石窟和敦煌莫高窟一樣,都因山石疏鬆,不宜在岩石上精雕細鏤,全以泥塑和壁畫等藝術形式來宣揚佛教思想和佛經內容。

麥積山石窟的早期作品,大部分是未經後代染指的唐朝以前原作,填充了國內十六國至北朝時期泥塑藝術的短缺。而且各時代作品幾乎都有,能係統地反映各代泥塑藝術作品的獨特藝術風格。

深厚的民族傳統和強烈的民族意識,是麥積山石窟泥塑藝術中最突出的特點。

盡管早期的佛和菩薩像,從形貌到衣著,都還帶有一定的西域和印度風味,但那種圓雕與平刀相結合、壓線條與陰刻紋同時並用的製作方法,則完全是我國本民族固有的傳統技法。

北魏時期,是麥積山石窟的輝煌發展階段,第一百一十五窟、第一百三十三窟是其中的代表,特點是秀骨清秀。

西魏時候,麥積山石窟一度興旺,這就是大型洞窟第一百二十七、第一百三十五窟的興建。但是,這次興旺是和當時西魏文帝元寶炬與皇後乙弗氏的生離死別的悲慘命運聯係在一起的。

在麥積山的曆史上,西魏文皇後乙弗氏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性的人物。北魏分裂成東魏、西魏之後,兩國都想拉攏北方的柔然國以牽製、打擊對方。

先是東魏將公主嫁給柔然國國王,元寶炬麵對北方柔然族的威脅,不得不聽從建議迎娶了柔然國王的長女,而把感情甚篤的皇後乙弗氏冷落一旁。

乙弗氏在這種情況下,先是隱居在都城長安,後來因新皇後猜忌,又隻好來到兒子武都王所在的麥積山削發為尼。當乙弗氏以比丘尼身份帶著幼子來到秦州,侍婢隨從俱全,物質生活並不欠缺,而精神寄托全在於佛教。麥積山石窟寺的修建因此有了興旺的條件。

但就是這樣,她仍然為新皇後所不容,1481年,柔然國起兵,文帝迫於壓力,又一次違心地將乙弗氏賜死,死後在麥積崖鑿龕,埋葬了乙弗氏,這就是第四十三窟又被叫做“魏後墓”的由來。當時叫做寂陵,直至文帝死後,乙弗氏才被她做太子的兒子遷到西安與文帝葬在了一起。

此時距乙弗氏來到秦州不過兩年時間。

西魏在文化藝術上,延續著北魏漢化的餘緒,盡管它屈服於柔然的壓力,但在藝術風格上,由北魏造成的漢化發展趨向一時難以克服,何況在西魏與東魏對峙的狀況下,更需強調自己是北魏的正統後繼者。

麥積山第六十九窟北魏的菩薩立像,麵容清秀,頭微右傾,含笑凝視,神情安詳親切。高發髻作盤繞狀,紮以飾帶,發髻中間佩有玉環。內著圓領服,外罩通肩衣,廣袖博帶。

第一百二十一窟也有北魏的菩薩、弟子像。菩薩頭梳高平髻,著對襟袍,右手屈肘直起手掌,左手放左腹側。他的旁邊是一位雙手合十的年輕弟子著通肩袈裟。

兩尊造像的位置相互靠近,頭部均傾向一處,麵容清臒、眉目清俏,笑意盈然,似乎是在竊竊私語中心有同感,才發出的粲然一笑。

一般認為,北魏的這些造像在形象上已完全不同於雲岡早期的雄大粗壯的風格,修長的體型,清峻的麵容,含蓄的微笑以及寬袍廣袖的衣著,都是北魏推行漢化而引起南朝風流行的結果。

西魏第一百二十七窟的菩薩像,在造型特點上說正是和北魏上述作品一脈相承。

第一百二十七窟左壁有兩菩薩,上身皆裸露,披戴著項圈、長巾,巾帶寬平,巾端卷折如魚尾。其中一尊菩薩左手垂放體側,右手屈肘上舉,掌心向上。

另一尊菩薩雙手皆屈肘抬起指向方向一致。頭上發式都是從額上向左右分梳至後披下。高髻前有冠護持,麵相較瘦,眉毛彎曲,細目如柳葉,嘴角翹起明顯,精神相當活潑,比起北魏菩薩的含蓄笑意,顯得更加輕快。

同樣,主尊佛的造像也有清峻之相,如第四十四窟的坐佛,頭梳流水狀高髻,著雙肩袈裟,博帶廣袖,服飾相當簡潔灑脫,眉目修長舒緩,直鼻小口,笑意微妙動人,神情恬靜自適。

西魏地處西北,畢竟接觸胡人的機會較多,在石窟造像中,作為主尊佛、菩薩、弟子等的造型和精神狀態的刻畫上,追求和慕效南朝士人之風,固然是其必然。但在一些非主要形象的刻畫上,造型往往有胡人特點,也能很好的注意到精神境界的表現。

第一百二十三窟左壁有一位侍者造像,頭戴圓頂氈帽,身穿圓翻領窄袖長袍,麵相瘦削,呈“甲”字形。眉弓高長,鼻梁高直而窄,上唇短而下頜長,一望而知是胡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