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吱——吱——”地往上絞了……
甲板上,大家都摩拳擦掌,準備好工具,靜靜地看著救生艇一點一點往上升!
駕駛台頂端,丹尼斯悄悄地掏出手槍,並熟練地裝上瞄準器。
救生艇上,幾個“獵人”號成員還蒙在鼓裏。
“嗨,這班人要不是遇上我們,死定了!”趙起浪說。
“可不是,我數一數,一、二、三……十二個!哇十二個,就是十二條人命呀!我們可算是積了德了!”劉長命高興地說。
“我們這次去澳大利亞,到港後,由澳國警察送你們回家,很快你們就可以和家人團聚了!”貝塞羅說,語氣充滿了真誠。
“真不知怎麼感謝你們才好!”
“不用謝了,都是跑船的,誰都備不住遇到點什麼!”傑克遜說,頓了頓,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朋友,你們怕不怕?”
“怕!怕!”他們三三兩兩地說。
“兄弟們,你們看,他們雖然衣衫襤褸,但個個眼睛炯炯有神,哪裏像海難遇難者!”看看救生艇絞上來了,恩家敏小聲地向身邊人說。
大家一看,果然個個精神飽滿,麵目紅潤。大家不禁暗暗佩服恩家敏目光敏銳。
“兄弟們,快過來幫忙!”貝塞羅招呼著,向甲板上招招手。
巴雷蒂尼望了望恩家敏,恩家敏看救生艇已經與主甲板平舷,便不動聲色地走過去,他看那夥人嘴唇豐潤,沒有一點幹裂的跡象,就更確定他們不是遇難者。
“朋友,我想見見你們的船長,我要當麵感謝他!”為首的一個大塊頭黑人衝恩家敏說。
“OK!NO problem!”(沒問題!)恩家敏笑了笑,回過頭,說,“兄弟們,來!幫忙扶扶他們!”
大夥擁向救生艇。看看時機成熟,恩家敏斷然大喝一聲:“他們是海盜!全部捆起來!”
於是,大家兩人一組,迅速撲向那夥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他們根本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這……這是怎麼回事?”
貝塞羅和歐陽傑幾個人愣住了,不解地看著這一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怎麼回事?!”恩家敏笑笑,隨手撩起被他擒服的那個麻臉黑人的衣襟,從他腰上抽出一把體積較大的手槍,還有一把匕首,說:“兄弟們,看到沒有,這是美國產的M1911A1柯爾特手槍,蠻厲害的。他們可不是普通的海員!”
大家麵麵相覷,各自一搜,結果,從每人身上都搜出了匕首、手槍之類的武器。
“哎呀,大胡子,你怎麼不早說!”趙起浪瞪著兩眼,雙腿直發軟。
“我的媽呀!怎麼這麼驚險!”劉長命也頭皮發麻。
歐陽傑也感到全身發冷,怔怔地看著這一切!貝塞羅幾個人就不用提了,直抽涼氣。
“阿傑,沒事了,有驚無險!”恩家敏拍拍精神恍惚的歐陽傑。
“把他們押上去!”巴雷蒂尼吼著。
這夥海盜被揭穿了身份,立即變得頹喪起來,一個個沒精打采地被押上“獵人”號主甲板。
“你們,全部該死!”巴雷蒂尼揮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手刀,“把注意打到老子頭上來了!”
“求求你,別殺我們,讓我們幹什麼都行!”一個黑人跪下來。
“求求你,別殺我們!”接著,又有幾個黑人、白人跪下來。
“哈哈哈哈,老子不殺你們?老子差一點中了你們的圈套被你們殺掉!”巴雷蒂尼狂笑著。
“是呀,我們好心好意救他們,差一點上當!這幫混蛋該殺,放回去說不定還要坑害別人!那我們跑船的生命安全還有保障嗎?!”有人說。
“對,該殺!”
大夥都怒不可遏。
“嗨!”
忽然,那個為首的大塊頭黑人狂叫一聲,一腳踹翻楊佩儒,用力一掙,手腕上的繩子竟被他掙開了!他發瘋般俯身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小手槍!大夥一見,嚇得紛紛後退,也有人嚇得愣住了,呆呆地站著,而更多的人手裏拿著繳獲的手槍卻不敢用。
“蹲下,大家蹲下!”
恩家敏邊叫邊向那黑人挪過去。
巴雷蒂尼這時也不知所措了,站在那裏不敢動彈,因為黑人用槍指著自己,獰笑著逼了過來……
恩家敏真後悔為什麼順手把繳獲的手槍遞給傻乎乎的趙起浪,而趙起浪怕惹火燒身,早已把手槍塞到衣兜裏了,哪裏敢放在手裏。
巴雷蒂尼頭上的汗冒出來了,他不時地瞅恩家敏,目光中充滿了求助。
“混蛋!站著別動,我看你首先該殺!”那黑人獰笑著,扣動了扳機……
與此同時,恩家敏飛身彈起,如離弦之箭一般,一下撲向那黑人。可晚了一步,槍響了,同時響了兩槍,黑人射中了巴雷蒂尼的肩,丹尼斯射中了黑人的肩。恩家敏撲倒黑人之後,又奮起一肘,擊在黑人胸口,同時繳了他的槍。
“恩師傅——”
大夥這才跑過來,扶起恩家敏,一看,他的胳膊、膝蓋、背、肩全都蹭破了,整個人痛得齜牙咧嘴。
左肩中彈的巴雷蒂尼獸性大發,撲向躺在甲板上直哼哼的黑人,對著他的胸口發瘋般地連刺了幾十刀才罷休,站起來又對著屍體恨恨踹了幾腳,嚇得在場的人頭皮發麻,尤其那夥海盜,更是嚇得臉色蒼白,仿佛它們才是遇上了真正的海盜。
巴雷蒂尼滿身滿臉都是血汙,他心頭還不解恨,又扯過拉菲爾手裏的一個黑人,對準他的脖子一連幾刀,那黑人叫也沒來得及叫就一命嗚呼了!
“Stop!”恩家敏忍住痛,對著殺紅了眼的巴雷蒂尼大喝一聲。
巴雷蒂尼扭頭看了看恩家敏,臉上的殺氣漸漸消退了,他沒說什麼,出人意料地聽從了,“當啷”一聲把水手刀仍到甲板上。
船長畢薩?維奇叨著煙鬥從駕駛台上下來,丹尼斯也慢騰騰地跟了下來。主甲板上橫躺著兩具屍體,血跡斑斑,飄散著血腥味,有些令人作嘔。
一陣沉默之後,船長開了口:“送大副和……加油恩到病房……”
“餘下的海盜怎麼處置?”巴雷蒂尼右手捂住左肩,血從他指縫裏往外滲,他望望船長,又望望丹尼斯。
“船長,我看全部殺掉,然後把他們的屍體扔進大海喂老鯊!”羅奧曼雙眼閃著殺氣。
“對!船長,殺掉他們,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動手!”卡羅邊擺弄繳獲的手槍邊說。
被捆住手腳的海盜個個戰戰兢兢,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同伴的屍體,聽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要全部把他們殺掉,有的臉色蒼白如蠟,絕望地垂下腦袋。
“船長,別殺我們!”那個頭上纏著一條紅布帶的高個子白人,連滾帶爬地跪倒在船長腳邊,“船長,求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從前也是船員……”
“以前也是船員?怎麼幹起了這罪惡的勾當?”
“我們老板走私、販毒,陷害我們,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家和民族,其實並不知道事情真相!老板在事情敗露的情況下,欲開脫自己,把罪惡全部扣到我們的頭上……我們遭到了通緝、追殺……走投無路……”
這個年輕的白人海盜看上去蠻清秀、文靜,他聲淚俱下地訴說著,看來不像在說謊。
“唉——”老船長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你們也不該幹這種殺人越貨、慘害同道的勾當啊!”
“船長,別相信他假惺惺的眼淚!”巴雷蒂尼吼道。
“我知道,你們先到病房裏去,我會處理好的!”船長邊說邊扭頭對二副貝塞羅說,“二副,你和大師傅、卡羅組成搶救小組,負責照顧大副和加油恩!”
“是,船長!”
三副應了一聲,招呼兩個水手,和高鵬、卡羅一起把大副和恩家敏用軟梯做成的擔架抬進病房。
這時,老軌科斯特和二軌埃裏也從機倉裏上來,一看甲板上的情景,頭皮都感到發麻。
“輪機長,你看如何處理這些海盜?”船長問。
科斯特聳聳肩,掃了大家一眼,說:“最好先把他們關起來,到港口交給警方處理!”
“人道的做法?”
“我不希望‘獵人’血腥氣太重。”科斯特攤攤手。
“這些人留著,不是養虎為患嗎?”埃裏插話說。
“輪機長和我的想法一樣,我不希望‘獵人’血腥氣太重,這會帶來不祥!”船長下了決心,對大家揮揮手,“把他們押到船頭首尖倉裏關起來!”
“這兩具屍體——”
“用帆布袋裝起來,扔到海裏……”
“我們的船長真是太仁慈了!”有人小聲地嘀咕著。
一直沉默的丹尼斯,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看著大家把海盜押到船頭首尖倉裏捆牢,又鎖上水密門,他才不聲不響地離開。
由於發生這一變故,“獵人”號直到下午才重新汽笛長鳴,繼續前進,水手們衝洗完主甲板,便接到大副通知,全船放工兩天。
恩家敏的傷屬皮肉之上,沒傷及骨頭,等包紮好,吃了些止痛、消炎的藥,躺了半天,感覺好些了,便執意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他說他這個人換了陌生的地方就躺不住。其實,他是不想和巴雷蒂尼躺在一個房間裏。
開航後,大家都到房間來看恩家敏。
喬、舒爾、江濤、歐陽傑、趙起浪、劉長命、高鵬、楊佩儒陸陸續續都來了。
喬、江濤和趙起浪還帶來了繳獲的手槍,硬纏著恩家敏給兄弟們示範一下。
恩家敏背後墊了兩個枕頭,半躺半靠著,聽趙起浪說明來意,不禁笑了:“原來你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嗬!”
“哪裏哪裏,大胡子,我們學學這玩兒,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也好做你的搭檔!就說上午,我他媽拿著這玩意兒不敢用——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走火……”趙起浪神色莊重地說。
大家都笑起來。
“也好,我給大家講講!”
恩家敏從趙起浪手裏接過手槍,在手裏翻來覆去看了看,說:“這是美國產的M1911A1,這種手槍為短槍管後坐自動式,采用槍管擺動式閉鎖,半自動射擊,彈匣可容七發子彈,用起來很安全,結構簡單,就是後坐衝量大一點。握槍時,胳膊要放鬆,手腕要穩,不能抖,準心最好放兩眉的視線中間……當然,初次玩這東西,可以雙手抱握,看著,就這樣,左手把住握槍的右手,可以提高射擊精度……”
“大胡子,百看不如一練,我這人聽不懂理論,你手把手教我一次就可以了!”趙起浪笑嗬嗬地搔搔頭。
“那可要收學費了!”
“沒問題,到澳大利亞我請你‘打一炮’!那一定比現在‘打手槍’要貴得多了吧!”趙起浪依然咧著嘴笑。
大夥都忍不住笑起來,說:“老趙果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恩家敏也笑了,拉過趙起浪,手把手地給他示範,直到他嚷道:“好了,好了,我找到感覺了,原來開槍也並不難嘛!”
接著,喬和舒爾每人掏出五十塊美金遞給恩家敏手上,說也要學,把恩家敏和大夥搞得一愣,繼而大家明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原來喬和舒爾他們和中國人呆在一起久了,居然能自然不自然地聽懂一些中國話來。
恩家敏笑著把錢塞給他們說:“你們也太認真了,我隻不過開個玩笑,哪裏真要收學費!”說著便手把手地教起他們來。最後,大家都基本上對手槍有了點了解,多多少少掌握一些握槍的要領,但輪到高鵬和楊佩儒時,兩人死活不肯學。
“不會收你們學費的!”歐陽傑勸。
“不是,我一看這玩意兒手就抖。再說,我哪裏用得上這個,見到血我頭都暈……”高鵬搖著腦袋說。
“你這家夥不知整死了多少雞呀鴨呀魚呀的!現在還假慈悲,你以為這樣閻王爺就不找你算賬了!雞鴨魚不是命啊?!”趙起浪瞪著眼半真半假地噓著。
“怎麼能這樣說呢!那些雞、魚又不是人……”
“好好,哪有‘老牛喝水硬按頭’的,還是三副來試試吧!”趙起浪又拉拉楊佩儒。
“我……我也不行……”楊佩儒笑了笑,像個大姑娘似的,有些靦腆。
“老趙,不要強人所難,你怎麼就像個‘皮條客’!”恩家敏擺擺手,“我們三副文文靜靜、細皮嫩肉的,根本與動刀動槍扯不上關係!哪裏像你,粗皮厚肉的,看長相就像範進的嶽父!”
“範進的嶽父?怎麼了,哪個範進?”趙起浪摸不著頭腦。
“胡屠夫呀!”楊佩儒帶頭笑了起來。
大夥也都笑著說:“屠夫?像,絕對像!”
“屠夫?!宰牛宰羊的那種人?”趙起浪搔搔頭,“我哪裏像!我老婆隻說我像劊子手,在床上不用刀就能把女人整死!嘿嘿!”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老趙,你真是讓我眼界大開!”歐陽傑邊說邊捧著肚子笑。
“那還用說,老恩說的一點也不假,人家老趙粗皮厚肉,不說別的,就拿臉上的皮來說吧,恐怕這子彈打上去都要被彈回來的!”劉長命也笑得合不攏嘴。
“別大哥說二哥了,老劉,你那張臉本來就瘦,一笑兩腮就變成卡鉗形了。”趙起浪攪起舌頭,左擋右架,把恩家敏屋子裏的氣氛搞得像俱樂部一樣,笑聲不絕。
“和趙師傅在一起,三天不睡覺也不會打瞌睡!”江濤雙手把腮,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地笑。
“江濤,快接班了,別傻笑了!”歐陽傑抬腕看看表,站起身,“老恩,我要接班去了,你好好歇著吧!”
江濤和歐陽傑一走,趙起浪他們也都告辭了,各自回房間裏睡覺。恩家敏起身,又吃了幾粒消炎止痛藥,也熄燈睡了。
此時,病房裏仍燈火通明,煙霧繚繞。
羅奧曼、兩個菲律賓水手、卡羅、丹尼斯等都坐在巴雷蒂尼的病床前,小心地交談著。
“大副,你的傷要不要緊?”丹尼斯說,“傷到骨頭沒有?”
“不要緊,彈頭不在裏麵,隻是痛點而已!”巴雷蒂尼小心地回答丹尼斯的話。過了一會,他又憤憤地說:“為什麼不殺掉那幫混蛋?”
“船長太仁慈了!”
“什麼仁慈,簡直就是……哼!”巴雷蒂尼氣咻咻地說。
“大家別激動,我來就是想和你們商量此事的。”丹尼斯慢騰騰地說,“第一,要幹掉這幫海盜,人不知鬼不覺,先斬後奏。”
“什麼時候?”卡羅急問。
“別急,聽我說。”丹尼斯仍慢條斯理,“第二,要把這件事的責任者找出來,鎮一鎮那幫中國人!”
“是呀,尤其是那個恩家敏,自從他上來之後,我們做什麼事總感覺有些礙手礙腳,心裏不踏實!”羅奧曼小心地煽風點火。
“話雖這麼說,可他今天救了我!”巴雷蒂尼望了望丹尼斯,“再說,救生筏又不是他發現的,而且,他最早發覺救生筏可疑!”
“那發現救生筏的歐陽傑總該給他點教訓吧!他們兩人關係非同一般,教訓他就等於是敲山震虎吧!”卡羅說。
“這件事抽機會再商量。我們今晚先做第一件事!”丹尼斯說著,拔出了腰裏的那支意大利伯萊特92F型手槍,臉上漸漸騰起一股殺氣。
“我也去!”巴雷蒂尼激動起來。
“你的傷挺得住嗎?”
“沒關係,意大利人沒那麼嬌弱!”
丹尼斯讚許地點點頭,把臉轉向兩個菲律賓水手:“你們,去把傑克遜和木匠找來,一起去!”
“我……我們……”
“害怕了?!”
“不……不是,我們不會用槍!”
“沒關係,你們把他們兩人來找,我給你們示範,包括Bossun和Steward!”丹尼斯怪怪地笑了。
夜深了。
一切都靜悄悄的。七八條黑影在丹尼斯的帶領下,悄悄地模向船頭。老木匠羅清水和小胖子於震海也硬著頭皮跟在後麵。
到了船頭,羅奧曼拿出準備好的工具,三下兩下撬開水密門的鐵鎖,打開門,一行人進入首尖倉,又將門輕輕關上,打開首尖倉內所有的照明燈。
那一幫被捆住的海盜正擠著躺在幾塊木板上,他們被撬門聲驚醒,看見深更半夜進來一群人,不知道要幹什麼,他們都驚恐地瞪大雙眼。丹尼斯一揮手,幾個人迅速衝上去,掏出準備好的布團,嚴嚴實實地塞進海盜們的嘴裏。這下,他們預感到不妙了,開始拚命地掙紮,想叫喊又叫不出聲,隻是“嗚——嗚”地哼著,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丹尼斯將手槍裝上消音器,遞給巴雷蒂尼,說:“大副,你帶頭!”巴雷蒂尼點點頭,一把扯過黑人海盜,將手槍抵在他腦袋上,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隻聽“噗”的一聲,那海盜應聲倒地,腦門正中一個洞汩汩地往外冒著血漿……
於震海站在人群後麵,看得手腳冰涼,全身發抖,他偷眼看看老木匠羅清水,羅清水此時也是兩條腿都站不直,心懷鬼胎地望了望於震海,正巧兩人目光相遇,都慌忙收回目光,心裏都在說:“大家彼此彼此,一根繩上的螞蚱!”不管怎麼掙紮,海盜們還是一個個踏上了黃泉路,最後,隻剩兩個了,丹尼斯把槍遞給正抱著僥幸心裏的於震海,說:“AB於,別害怕,假如現在不是我們在殺他,就是他在殺我們!”
於震海根本聽不到丹尼斯在說什麼,頭腦“嗡嗡”地響個不停,雙手麻木地接過槍,卻不知道要幹什麼,一時竟如傻了一般。
“快點!”
卡羅大吼一聲,扯過一個年輕的小個子海盜,托起於震海的手,把槍對準那小海盜的腦袋。
小海盜瞪著一雙失神的眼,呆呆地盯著於震海,居然連害怕也不知道了。
“扳機!”卡羅又對著於震海耳朵低吼一聲。
於震海一驚,手指下意識地一勾,倒並沒覺得怎樣,隻是跪在他麵前的海盜不聲不響地歪倒了!
卡羅劈手奪下他手裏的槍,又將子彈上膛,見丹尼斯點點頭,就把槍遞給老木匠羅清水。
羅清水戰戰兢兢地地走到最後一個海盜麵前。這個海盜是個肌肉結實、麵目凶狠的麻臉黑人,看來已經嚇傻了,隻是瞅著走近的老木匠,鼻孔發出“嗬嗬”的怪聲,臉上的肌肉很明顯地抽搐著。
“兄弟,你……你別怪我,我……也是……”老木匠哭喪著臉,低聲下氣地說。
“你囉嗦什麼,這點小事也幹不好?!一扣扳機不久finish(結束)了!”巴雷蒂尼不耐煩地嘰裏咕嚕叫著。
“是!是!”老木匠看大家都豎眉立目地瞪著自己,想想連小胖子於震海都過關了,而且對方又是海盜,這樣做也算是正義的,說不定丹尼斯一高興,還能賞個千兒八百的。再說,不動手能行嗎?想到這,他來了一股勇氣,一咬牙,提起手槍,頭一扭,眼一閉,扣動了扳機……
“媽的,什麼事都做不好!你個老不死的!”
老木匠還未睜開眼,屁股上就受了羅奧曼一腳。他莫名其妙地睜開眼扭頭一看,原來自己射偏了,隻射中那海盜的肩膀,正疼得他滿地打滾。羅奧曼奪下老木匠手裏的手槍,走上去對準那打著滾的海盜腦袋,一連開了兩槍,那海盜身子挺了挺,再也不動彈了!
夜,依然靜悄悄的。
吃早餐時,丹尼斯淡淡地對船長說:“船長,應兄弟們的一致要求,昨天晚上我把那幫海盜解決了。”
“什麼?”船長感到很愕然,不由自主地放下手裏的刀叉。
在大台用餐的officer們聽了都吃驚地望著若無其事的丹尼斯,隻見他平靜地重複說:“昨天晚上,我們把那幫海盜解決了。”
“你……你,簡直無法無天!”船長勃然大怒。
“船長,他們隻是一夥海盜,一夥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而已!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丹尼斯聳聳肩,“再說,公司假如知道了這件事,追查事端,我想一定會有人被解雇。我這麼做還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