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3)

“他媽的,警察為什麼老是對‘獵人’感興趣!”喬不滿地罵道。

“是啊,簡直是多此一舉,把我們賭興都掃了!”滿頭卷發的傑克遜也嘟噥著。

“怕什麼,咱中國有句俗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趙起浪拍拍喬的肩膀。

“怎麼不怕!這些鳥警察,一個個盯著我們,好像盯著賊一樣!”喬說。

“你老趙沒做虧心事,能代表別人也沒做虧心事嗎?”劉長命邊說邊瞅了瞅低著頭一言不發隻顧吃飯,連菜也不夾一口的於震海。

“別想那麼多了,先吃飽肚子再說吧!”恩家敏還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這不禁讓心裏發虛的於震海感到不解:自己明明把那玩意兒放到他枕頭下了!不過,沒出事也好,否則自己不更是越陷越深嗎?

吃完飯,恩家敏準備回房間,剛走出餐廳,劉長命追上來,拍拍他的肩,輕聲說:“老恩,你今天差點讓人害了!”

“怎麼回事?”恩家敏莫名其妙。

“你別問,跟我來!”

劉長命邊說邊往機倉走,弄得恩家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緊隨其後來到機倉。劉長命打開焚燒爐爐門,從爐灰裏扒拉出那包他和江濤一起放進去的東西,遞給恩家敏,又把事情前後經過和盤向他捧了出來。

恩家敏聽劉長命一講,差點氣得昏過去,心裏一股無名怒火直竄腦門,雙拳捏得“喀叭喀叭”地響!過了半天,他才稍稍平靜下來,感激地對劉長命說:“老劉,我欠你一份情!”

“老恩,你說這叫什麼話,我哪一次不虧你,就是平時也是因為有你罩著,才過點太平日子!否則,我們哪能在“獵人”上呆下去!”劉長命誠懇地說。

“唉!”恩家敏深深地歎了口氣,痛心地說:“我從未把於震海當做外人,可他……唉,偏偏要害我,我哪裏對不起他?”

“這種人太沒良心,走,現在就去找他,給他點顏色瞧瞧!”

“等一下,老劉!”恩家敏擺擺手,“一定是有人指使他幹的!我沒猜錯的話,這是丹尼斯一夥幹的!”

“可他為什麼要聽別人的話害自己的同胞呢?”

“一娘生九等,等等不一嘛!有人愛錢,有人怕死,有人天生愛嫉妒別人!一旦有利可圖,或麵對別人的淫威,哪裏還顧上什麼同胞不同胞,連親兄弟到那時候都不認了!”恩家敏邊說邊把東西揣起來,掏出煙點燃,狠命地抽起來。

“那你打算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算了?”劉長命問。

“算了?太便宜了他!如果明天還不靠碼頭,中午休息時就把同來的兄弟叫到一起,把這事跟大家說說,由大家來討個公道吧!”

“對,就這麼辦,看這小子到時候怎麼向我們交待!”

丹尼斯卻等不及了,他一麵在房間裏擺起了慶功宴,以慶賀澳大利亞警方乘興而來,掃興而歸,並決定在慶功宴上論功行賞。借此時候,再把於震海好好教訓一頓!

各種點心、水果擺了一桌子,啤酒、飲料,Whisky,XO應有盡有,巴雷蒂尼、羅奧曼、費奎亞、阿拉湯;埃裏都被邀請而至,老木匠羅清水也接到通知,讓他到丹尼斯房間喝酒,他乍一聽,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得頭腦發暈:我老木匠何許人也?竟承蒙丹尼斯先生的邀請,而且是到他房間去!要知道,我一個老木匠能到officer房間去坐一坐已經非常榮幸了,何況是喝酒!而且卡羅比劃說了半天,他雖沒聽明白,但估摸著總歸是有好處的,弄不好又能得到一些獎賞!錢,在人家丹尼斯手裏,還不是像我們用的手紙一樣簡單!老木匠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激動!為此,他難得地精心梳洗打扮一番,一張大麻臉也難得地刮得幹幹淨淨,換上一身體麵的衣服,早早地來到五樓。

一到五樓,羅清水在走廊拐角處徘徊了一會,又犯猶豫了:卡羅這家夥也沒說清是幾點,要是自己來得太早,冒冒失失地敲門,惹丹尼斯生氣不說,就是不生氣,自己的英語水平也不能和人家交流,那麼一個人幹巴巴地坐著,不是太尷尬了嗎!想到這,他腦子一轉:對,我就在這兒等,瞅見有人上來了,我再去敲門,那樣,進去的就不單是我一個人了,也就不會顯得不禮貌了!

於是,老木匠在走廊的一個拐角處賊一樣地伸頭張腦地瞅著丹尼斯的門,有些緊張,也有些提心吊膽:因為船長和老軌也是住在這一層,萬一讓他們碰見,總歸不好。再說,船長好像並不喜歡他,到船上時間算起來也不短了,連話都沒跟他搭過……

等呀等,老木匠等得手心都搓出汗了,也沒見有人上來,他實再等不耐煩了,決定到門口探個虛實。於是,他壯壯膽,躡手躡腳地走到丹尼斯門前,一陣嘻嘻哈哈的碰杯聲傳了出來!老木匠一拍腦袋:“哎喲,原來已經開始了,我他媽真笨……”邊懊悔邊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開了,是卡羅,他一見點頭哈腰笑容可掬的老木匠,兜頭就罵了一句:“你他媽的怎麼現在才來!”

老木匠也沒吭聲,隻是一個勁地陪著笑,隨卡羅走進屋,小心地坐到幾個水手一起,坐了一會,見大家好像沒注意他,便有些尷尬,又一想,可能是人家老外都是這種習慣!全要自己動手,不要假客氣。於是,他也抓過一罐啤酒,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丹尼斯向卡羅遞了個眼色,卡羅會意,徑直走到於震海房間,把於震海不由分說帶了上來。

於震海心裏“撲撲嗵嗵”地跳個不停,他瞅著烏煙瘴氣的房間裏,除了老木匠外,其餘的人都對他橫眉立目,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AB於,你膽子不小!”羅奧曼冷笑著說。

“你這頭豬,敢耍我們!”卡羅一把揪住於震海衣領,另一隻手從腰裏拔出一把匕首,“你他娘的眼裏根本就沒有我們,對不對?”說著把匕首抵到他脖子上。

“別……別這樣,我真的照你的吩咐去做了!”於震海嚇得直發抖,有氣無力地說。

“做了?做了怎麼沒動靜?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卡羅咬牙切齒地說,並把刀尖往上抵了抵,嚇得於震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感覺刀尖已經紮到自己皮肉裏。

“算了,卡羅!”丹尼斯揮揮手,又轉臉對於震海說:“下次如果再耍花樣,就要你的命!”

這時,巴雷蒂尼打開一隻皮包,開始發獎金,其中,埃裏的一份作為禮物,另外幾個水手每人一千,羅奧曼、卡羅每人兩千,埃裏和巴雷蒂尼自己每人三千,最後,巴雷蒂尼點了五百美金,往老木匠麵前一甩,說:“密斯特羅,這是你的!”

羅清水喜滋滋地連聲“Thank,thank”地叫著,但心底卻罵道:“操你媽!連菲律賓水手都獎一千,為什麼獎我五百?不管怎麼說我黃皮膚比不上你白皮膚,但總比黑皮膚要高一個檔次吧!”他心裏有些不平衡,但無意中瞥到低垂著腦袋的於震海,一陣無比的快意又襲上他心頭:小子,現在你知道生薑還是老的辣了吧!別看我隻拿五百,五百總比你沒有強,更何況不管錢多少,總歸人家對我比你器重!現在你不神氣了,我說我“老門檻”你不服,事實證明我……混得到底要比你好吧!至少我是被邀請來的,人模人樣地坐在這又吃又喝,而你被罵個狗血噴頭不說,連坐的資格都沒有!看到你這副熊樣,我就是不拿一分錢也舒服死了!哈哈……

這平常的一夜,對於於震海來說,竟是那麼的漫長!他真正嚐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而且,他的腦袋似乎要爆炸一般,令他有一種發瘋的感覺。

上午,仍沒有靠碼頭的消息,大家都在待命。恩家敏趁這機會把趙起浪、歐陽傑、楊佩儒、劉長命、江濤等找到二台(餐廳),把事情的經過跟大家一說,趙起浪首先就沉不住氣了,不由分說去把一個人在房間裏發呆的於震海硬拉到餐廳。

“小於,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嗎?”恩家敏沉住氣,盡量使口氣顯得平靜。

“你這個敗類,沒骨頭,大胡子平時對你怎麼樣?!你對他……”趙起浪一臉憤怒,“我們當你是小老弟,你卻在背後向自己同胞使絆子!”

“也不知得了人家多少好處,中國人的臉讓你丟盡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於震海頭嗡嗡地響,他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淚流滿麵地說:“恩師傅,我對不起你!我也是被逼的,你盡管打盡管罵,我決無怨言!”

“我懶得打你,”恩家敏說,“你要講清楚是誰讓你把那玩意放到我枕頭下的……”

“恩師傅,我……你打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於震海痛哭流涕地說。

“算了,恩師傅,就原諒他一次吧!”楊佩儒有些不忍心。

“是呀,老恩,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裏跑駱駝吧!以後,量他也不敢再做這種沒良心的事了!”歐陽傑也動了惻隱之心。

“唉……”恩家敏長歎一聲,“你走吧……”

於震海在大夥不屑的目光裏步履蹣跚地走了,帶著滿臉的淚痕。

他一走,歐陽傑又把前天晚上和趙起浪看到的情景講了一遍,而後說:“我懷疑他們在搞大宗的販毒交易!”

“船長不知道嗎?”有人問。

“知道又怎麼樣,除了我們之外,全船誰不聽丹尼斯的!”劉長命說。

“那我們怎麼辦?”

“要是這樣倒不如打道回府了!”

恩家敏說:“船長即使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們,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恩家敏考慮了一會,說:“兄弟們,我們不能一走了之,那樣不等於我們向丹尼斯低頭認輸了嗎?更重要的是他這傷天害理的罪證也難以被查到!既然命運安排我們在這種環境中,既然丹尼斯一夥要陷害我,我就要和他較量較量,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讓這夥流氓繩之以法……當然,你們實在想走的,我也不勉強!但我決意要和他鬥一鬥,不管輸贏……”

“我們聽你的,老恩,你說走就走,你說留就留!”劉長命帶頭說。

“對!要走一起走,要留一齊留!”歐陽傑也說。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齊留!”大家紛紛堅決地說。

船靠好碼頭,大家領了Shore pass(登岸證),除了當班的以外,其餘的人都瘋一般竄下碼頭亂跑。在海上呆久了,腳踏著陸地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踏實,說不出的舒服。

這時候,大家平時的一切不快和煩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悉尼,這個國際性的大都市,燈紅酒綠,說不出的繁華熱鬧,一條條各具情調的街道上,商店、超市,鱗次櫛比,酒吧、舞廳、咖啡屋應有盡有,閃爍的霓虹燈裝點著一幅幅大袋鼠、巨鯨或是性感女人的大幅廣告牌,儼然是一條條不夜街。老木匠羅清水本不想下地,但他在船上兜了一圈,除了兩個值班水手外,其餘連個鬼影也見不到。他感到百無聊賴,索性到房間摸了兩罐啤酒、一包花生米,獨自鑽到錄像廳,挑了一盤黃色錄像帶,關上門,一個人邊喝啤酒邊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來。這種帶子,屬沒有情節的那種,一開始,就是赤男裸女閃亮登場,老木匠當然對男人不感興趣,所以把注意力全集中到女人身上。看著看著,老木匠受不了了,兩眼發直,口幹舌燥。他幹脆關掉錄像,回房間取了一遝鈔票,換件衣服下了碼頭。他想:自己那黃臉老太婆,一點女人味都沒有,就如寒風裏的枯草一般。看人家,雖不是個個像黃花菜,至少也是嫩白菜,稍稍用手指掐一下,就可冒出水來……現在人圖個啥,別的地方不說,就看上海外灘上,那些和自己年齡差不多派頭十足的老家夥,哪個不是招搖過市地挽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姐,我老羅哪裏比他們差,要錢我也不缺,要人我也人高馬大腰直背闊……雖然老些,不過正因為老些才要抓緊風流風流,再老些就風流不起來了!

羅清水一個人邊走邊想:難得能出來,到資本主義的天空呼吸幾口不同的空氣,過了這家村就沒有那家店了,隻要有錢,想做什麼就不要猶豫,否則回到老婆身邊,有錢也得規規矩矩!

他越想越得意,拍拍鼓鼓的口袋……那可有一千美金呀!不過這錢也來得容易,隻不過是丹尼斯指縫裏漏下來的一點而已!他走出港區,跟著感覺在一片紅紅綠綠之中左彎右拐,果然蒼天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一條紅燈區的小巷,一看那鬼火似的一盞盞紅燈籠,他就知道到地方了,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天下的紅燈區也不外乎一般紅而昏暗些!隻見一排玲瓏的小房子前,那燈火也昏暗得獨具情調,讓人一置身其中就有一種朦朦朧朧猶在夢鄉的曖昧感覺,各小房子前麵都有負責拉客的姑娘,在老木匠眼裏,他們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嬌媚,他不禁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感到有些眼花繚亂,手足無措,於是把心一橫,糊裏糊塗地被一個姑娘拉進門。他不太懂英文,就用手勢邊和那個粉唇黛眉的小姐交流邊用眼光在她身上交流,對方豎了八個手指,他還價,豎五個,那姑娘搖搖頭,仍豎八個,老木匠有些忍不住,心想:那身材,絕對是我這輩子也沒碰上過的,八十就八十吧!於是一咬牙,掏出鈔票,點了八十塊遞給那小姐,小姐於是給了他一個牌子,上麵寫著阿拉伯數字“3”,他明白了,是讓他去3號房間。原來澳大利亞這麼發達也有阿拉伯小數字這玩意!好,3號就3號吧!他順一條幽暗的走廊往裏走,邊走邊想,馬上就要和那個豐滿撩人、美麗動人的澳大利亞小娘們上床了,這一生真算沒白活……當到了3號房間時,他不禁傻了眼!隻見朦朦朧朧的燈光下,躺著一個老女人,又肥又醜,一張床幾乎讓她躺得滿滿的,頭發亂蓬蓬的,細瞅瞅那臉,恐怕離五十歲不遠了,比起自己老婆的臉,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好看到哪裏。

羅清水看得心裏直發虛,熱情也減了大半,原來不是外麵的那個小娘們!上當,真是上當!他正在那兒發呆,那老女人卻微笑著向他打招呼,並招招手,示意他把手中牌子交給她。老木匠遞過去,顯得有些木訥,而那女人卻很熱情。

羅清水一想,反正錢也花了,不幹也白不幹。再說什麼漂亮不漂亮的,純粹是一種心理感覺,若把臉蒙上,下邊那玩意兒也沒啥太大的區別,自己老婆從她做新娘那天起,就從來沒漂亮過一次,不也一樣陪我過一輩子,生兒育女……他鼓足勇氣,三下兩下脫去衣服……

“媽的,怎麼這麼不爭氣!”老木匠邊走邊埋怨自己,“我怎麼越老越糊塗了,八十塊美金就是八八六百多塊人民幣呀,唉!”

“這是什麼鬼地方?”羅清水心裏直發虛,暗罵自己鬼使神差地亂鑽。

正在這時,傳來一陣摩托車的引擎聲,緊接著,一道雪亮的光束迎麵射過來,刺得老木匠睜不開眼睛。他眯住眼,用手遮著想看個究竟,可那束光直直地射向他。正當他暗自奇怪,摩托車飛速馳到他跟前,“嘎吱”一聲停到他身邊,嚇了他一跳,他斜著眼從手下一看:媽呀,車上坐著一個鐵塔一般的黑人,如閻羅一般。老木匠感覺不妙,轉身欲跑,那黑人一伸手,一把揪住他,然後騰出另一隻手,抓住老木匠襯衣的上口袋,連著口袋和裏麵的鈔票,用力一扯,“嘶“地一聲扯下來了,然後一鬆手,老木匠摔倒在地,而那黑人調轉摩托車,正要走,老木匠頭腦一閃,錢被搶了!他忙奮不顧身地爬起來,撲向摩托車,那黑人見狀,“刷”地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對著老木匠的腦袋大喝一聲:“Get away!”(滾開!!)

老木匠本能地鬆開手,往後退,眼睜睜地看著摩托車風馳電掣般跑進黑暗裏!

“哎喲,我的媽呀,我的一千美金……全世界的黑鬼都他媽不是玩意,都該殺……”老木匠捶胸頓足,淚水滾滾而下。

歐陽傑、恩家敏、趙起浪等一行人在超市逛了半天,買了些吃的、用的,爾後,歐陽傑提議到雪梨歌劇院去飽飽眼福,他說:“到悉尼不到雪梨歌劇院去看看,就等於白來一趟!”

“雪梨歌劇院,久聞其名,去看看也不錯!”恩家敏說。

“歌劇院有什麼看頭,我不走,要去你們去!”趙起浪不願意去。

“我也不懂歌劇,要是看場電影還行!”高鵬也說。

“你們說哪去了!”歐陽傑哭笑不得,“我們是去看這座著名的建築而已,又不是去看歌劇!聽人家說,這歌劇院依海而建,外觀像一瓣一瓣白色的荷花瓣一樣,很美觀,還有弧形碼頭、海灘……”

恩家敏笑了:“阿傑,我陪你去,你別費口舌了,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趙起浪高鵬便和歐陽傑、恩家敏兩人分開走了。

恩家敏和歐陽傑轉過兩道街,正準備叫的士去雪梨。忽然,他們被一家劇院門口的廣告吸引住了,擠過去一看,原來是泰國的人妖歌舞團在此演出,大幅廣告牌上,一張張美女豔照,個個美輪美奐,亮麗照人,個個豐乳肥臀,讓人想入非非。

“阿傑,早就聽說泰國人妖,我們何不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恩家敏來了興趣,“這種機會可是很難給碰上!”

“那大劇院看不成了!”歐陽傑有些猶豫,他其實也早希望能有機會看看泰國的人妖表演。

“電視、雜誌裏看得多了!再說,若來得及,明天還可以去,可這人妖表演,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很難碰上了!”

“也是!”歐陽傑下了決心,“我們就先看人妖吧,看他們到底怎麼由人變妖的!”

進入劇場後,正趕上開演。舞台上的大幕徐徐拉開,各種顏色的燈光開始閃爍起來,在朦朦朧朧的燈光下,一群舞蹈演員魚貫而入,個個身著泳裝,纖纖細腰,柔柔長臂,膚如凝脂,麵似桃花……恩家敏率先打起口哨來,接著大廳裏想起了熱烈的掌聲。接下來,“小姐”進行演唱、單舞、群舞、邊舞邊唱,也有獨唱,舞蹈是真的,可聲音卻不是真的,完全是“小姐”們用口型加動作配合音樂的結果。

喝彩之聲不絕。

最後一個節目開始時,整個劇場突然燈光全滅,一片黑暗,大家都變得鴉雀無聲,大約五六秒鍾之後,舞台上方突然瀉下一束強光,接著,驟然湧起一陣樂曲,樂曲聲中,光圈內,如特寫一樣先出現一隻極誇張的高跟鞋,然後一條雪白的大腿、薄而短的裙、高聳的胸、披肩長發、極其女人的女人臉,而這一切都隻是半邊,另一半好像被大幕遮住了……大家都睜大眼睛,屏住呼吸,隻見那“小姐”在用泰語高聲唱著歌,一隻腳在隨著雪白的腿扭動,一條手臂在輕舒曼舞,但“她”始終都沒有離開那束強光投下來的光圈。過了一會,整個劇場又是一片黑暗,接著又有一束強光從舞台前上方瀉下,投出一個光圈在舞台上,這時,光圈裏卻站著一個男人的一半,一條腿的長褲,一隻男式皮鞋,一半的蝴蝶結,一半的短發,一條濃眉,一隻大眼,頗具男子漢陽剛之氣,他也在唱著泰語歌曲。好半天,全場燈光大亮,大幕拉開,出現在大家麵前的一個一半男一半女的“兩性”人,這就是“人妖”了!自然掌聲、哨聲又一陣經久不息……

出了劇院,好多“人妖”已等在劇院門口陪觀眾拍照,每拍一次收三至五美金不等,生意還不錯。

“這些男人,人不人鬼不鬼,真可悲!做個碼頭搬運工也比這玩意強!”恩家敏歎息說。

“還不是為了錢,又想錢又想輕鬆!錢這東西真不可思議,能讓男人主動去變作女人!”歐陽傑也感觸非淺。

“是呀!俗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嘛!但要看什麼樣的錢,像於震海,卻要賺陷害我的昧心錢!”恩家敏有些傷感地搖搖頭。歐陽傑笑笑,勸他說:“別想那麼多了,免得掃了興!這種人自會有報應的!”

“報應?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恩家敏笑了,“我從來不相信這些鬼話!要果真如此,這世界上也就不需要刑警了!”

喬、傑克遜、拉菲爾等幾個人,在紅燈區一直混到深夜,才嘻嘻哈哈地往回走,在離港區不遠的一條街頭,碰上了神情沮喪的老木匠羅清水,他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街道邊。

“哦——密斯特羅,你幹嘛坐在這兒?”喬首先發現了他,吃驚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