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畫中太子騎馬從城門中出,前有伎樂彈箜篌、琵琶引導,下有侍從百姓禮拜,上有飛天散花相迎。
圖中右側情節為遇老人,老人發、眉、須皆白,麵容憔悴,彎腰弓背,老態龍鍾,僅著短褲,似正在向太子行禮。
左側為遇僧人之情節,僧人著右袒袈裟,麵容飽滿,姿態自然瀟灑,左手握袈裟,其健康超脫與老人形成鮮明對比。
北壁繪佛本生故事,是釋迦牟尼成佛前,前生累世行善的故事。此窟的這類故事很有代表性,主人公都是佛祖釋迦牟尼的前世,體現了他過去為求法而不惜施舍眼睛、頭顱、身體甚至生命的自我犧牲精神。此圖仍采用橫卷式連環畫形式,自西向東排列。
第275窟壁畫人物形象突出,這在《虔闍尼婆梨王剜身燃千燈》、《屍毗王本生故事圖》、《月光王施頭》、《快目王施眼》等壁畫中鮮明地體現出來。
《虔闍尼婆梨王剜身燃千燈》講虔闍尼婆梨王為人正直,喜好正法,向全國發布命令尋求能講說正法之人。勞度差應召願為其說一偈語,但要求國王必須在自己身上剜1000個洞點燃千燈。 大臣屬民都勸國王不要這樣做,國王卻毫無懼色,為聽聞法語果然身燃千燈。佛教護法神帝釋天被其誠心感動,最後使國王身體恢複如前。
在這幅壁畫中,國王端坐,上有飛天散花,前有一人正在剜鑿國王的身體,坐下一人正恐懼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屍毗王本生故事圖》畫麵上屍毗王垂了一條腿坐著,有人用刀在他腿上割肉,另外有人手持天平,在天平的一端伏了一隻安靜的鴿子。
在這幅隻是反映了這個故事內容的一部分,其具體情節是: 佛的前身屍毗王為了從鷹的口中救出鴿子的性命,願意以和鴿子同等重量的一塊自己的肉為贖。但割盡兩股、兩臂、兩脅以及全身的肉,都仍然輕於鴿子。最後他決心站在秤盤上去,結果天地震動,屍毗王得到完全平複,且超過了以往。
《月光王施頭》講的是月光王仁明慈悲,救濟貧困,愛民如子。有一毗摩斯那王,很妒忌他,懸賞找能取月光王頭的人。 外道勞度差應募,衝破重重阻力,來到月光王麵前,向月光王乞頭。月光王不顧眾人勸阻,毅然應允,並說過去已經布施過999顆頭,再施一次就滿1000了。於是他將頭發係在樹枝上,讓勞度差砍頭。
此圖也是由兩個畫麵組成,左側月光王端坐於束帛座上,用左手指自己的頭,麵前有一侍者跪捧托盤,盤上有3顆人頭,表示月光王在前世已經布施過很多次頭顱了。右側月光王以發係於樹上,身後一劊子手舉斧欲砍,表示任勞度差砍頭的情節。
《快目王施眼》故事講的是富迦羅拔城,有一名叫快目王的國王,眼睛明亮,心地慈祥,喜好施舍,得到眾人的讚揚。快目王屬下有一小國國王名叫波羅陀跋彌,天生傲慢,從不聽從快目王的命令。快目王派兵討伐,波羅陀跋彌為了逃避懲罰,派一盲婆羅門去要快目王的眼睛。 快目王十分高興,說用這雙眼睛進行布施,可以求得佛無上一切智眼,遂令部下將自己的眼睛剜下布施給婆羅門。
壁畫中王者端坐,麵前有一人刺國王的眼睛。 人物造型體態健壯,用暈染法來表現立體感,人物形象均以土紅線起稿,賦色後以深墨鐵線定型,線描細勁有力。
北涼壁畫人物手中經常持有花或供器,也有雙手合十的。還有的供養菩薩畫成舞蹈或奏樂的狀態,總之造型各異,姿態萬千。
【旁注】
北涼 我國古代割據政權“十六國”之一。由匈奴支係盧水胡族的沮渠蒙遜所建立;另有一種看法認為建立者為段業。北涼都城張掖,412年遷都姑臧,即今甘肅武威,稱河西王。433年沮渠牧犍繼位。439年北魏攻姑臧,牧犍出降,北涼亡。
琵琶 一種彈撥樂器,已經有2000多年的曆史。最早被稱為“琵琶”的樂器大約在我國秦代出現。在唐代以前,琵琶也是漢語裏對所有魯特琴族彈撥樂器的總稱。我國的琵琶後來傳到東亞其他地區,發展成現時的日本琵琶、朝鮮琵琶和越南琵琶。
橫卷 我國畫裝裱體式之一,即“手卷”,亦名“長卷”。在卷軸畫中,手卷的裝裱工藝質量要求較高。各時代的手卷形製不盡相同,明清以來常見的格式,主要由“天頭”、“引首”、“畫心”、“尾紙”4部分組成。除引首用宋錦或絹裱成外,其色都是用潔白的宣紙。
偈語 佛經中的唱頌詞,也稱偈文、偈句、偈言、偈誦等。它是附綴於佛經的一些讀後感或修行的實踐中得到的體悟寫成的語句,因為多為四句組成,兼具文學的形式與內容,朗朗上口,盡管不是佛經的主要內容,也成為與佛經相提並論的典故。
暈染 指繪畫的一種技法,傳自印度。我國繪畫起初不事暈染,戰國時期開始在人物頂部飾以紅點。兩漢時期才在人物麵部兩頰暈染紅色,以表現麵部的色澤,雖然有一定的立體感,但不強。至唐時而達到極盛。
【閱讀鏈接】
北涼時期的第275窟中,有一幅壁畫叫《毗楞竭梨王身釘千釘》,講的是毗楞竭梨王的故事。毗楞竭梨王喜好妙法,有一個叫勞度差的婆羅門,稱如果有人願意在自己身上釘一千個釘子,他就為那人說法。毗楞竭梨王知道後非常高興,請勞度差說法,並任勞度差在自己身上釘釘子。
在《毗楞竭梨王身釘千釘》這幅壁畫中,勞度差一手執釘、一手揮錘,正向毗楞竭梨王身上釘釘。國王神態安詳,似乎正沉浸在聽聞法語的喜悅當中,完全忘記身釘千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