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畫廊——敦煌壁畫3(2 / 3)

但飛天神情平靜,並無歡樂之感,在莊嚴穆的表情中透露出憂傷悲哀的神情,體現出了一種“天人共悲”的宗教境界,同時,也反映出唐代後期國力衰敗、國人憂思和當時吐蕃族統治敦煌地區時官司民向神佛乞願回歸大唐的情緒。

敦煌飛天,經曆了千餘年的歲月,展示了不同的時代特色和民族風格,許多優美的形象,歡樂的境界,永恒的藝術生命力強烈吸引著人們。

從五代至元代,包括五代、宋代、西夏、元代四個朝代,大約460餘年,這一時期的敦煌飛天繼承唐代餘風,圖形動態上無所創新,逐步走向公式化,已無隋代時創新多變,唐代時的進取奮發精神。

第327窟中的飛天一手捧花盤,一手彈鳳首箜篌,逆風飛翔,衣裙飄曳,長帶飛舞,飛天身上,鮮花紛落,飛天身下,彩雲飛旋,雖無唐代飛天的氣勢,但其飛行動態也很生動,可以說是宋代飛天的代表作品。

西夏時期的飛天,一部分沿襲宋代的風格,一部分具有西夏獨特的風格,最大的特點是把西夏黨項族人物風貌和民俗特點融入了飛天的形象,臉形長圓,兩腮外鼓,深目尖鼻,身體健壯,身穿皮衣,多飾珠珠,世俗性很強。

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第97窟中的童子飛天,該窟西壁佛龕內側,各畫一身童子散花飛天,形象、姿態、衣服相同,頭頂禿發,兩側梳小辮,圓臉細眉,眼角上翹,厚唇鼓腮,赤膊光腿,肌肉豐滿,體格健壯。臂飾珠鐲寶釧,腰係獸皮肚圍,腳空短筒皮靴。

如果抹去童子飛天臂上的巾帶,腳下的彩雲完全是一位黨項族打扮的男童,從人物形象、發式、衣飾上看,都表現出了西夏黨族的特點和生活風格。

童子飛天一手持蓮花,一手持花盤,一腿彎曲,一腿上揚,由上而下飛行。背上彩帶飛舞,飛動氣勢不強。這兩個飛天已無早期神天佛國樂神和歌神的神態,也無唐代飛天婀娜多姿的風韻。

【旁注】

淨土宗 漢傳佛教十宗之一,根源於大乘佛教淨土信仰,專修往生阿彌陀佛淨土之法門而得名的一個宗派。我國淨土宗第一祖庭源於江西九江廬山東林寺。淨土宗與禪宗是對我國漢傳佛教影響最大的兩個支派,其影響深遠,自唐代創立後流傳於中、日、韓、越等地,至今不衰。

條幅 豎行書寫的長條作品。尺寸一般為一張整宣紙對裁。安排章法時,應能根據書體的特點,精心構思,立意要新。在創作時,要注意正文與落款的主次關係。落款要錯落有致,自然生動。落款可寫在末行正文的下方,布局時應留出餘地。

盛唐 指唐玄宗在位的開元、天寶年間,大致相當於8世紀上半期,這時國家統一,經濟繁榮,政治開明,文化發達,對外交流頻繁,社會充滿自信,不僅是唐朝的高峰,也是我國封建社會的鼎盛期。

琴 古代弦樂器,最初是五根弦,後加至七根弦,亦稱“七弦琴”,通稱“古琴”。在古代,人的文化修養是用琴、棋、書、畫4個方麵的才能表現的,而彈琴為首。傳說伏羲采梧桐樹的木製成琴,伏羲琴的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寧靜祥和,擁有能支配萬物心靈的神秘力量。

卷草紋 我國傳統圖案之一,多取忍冬、荷花、蘭花、牡丹等花草,經處理後作“S”形波狀曲線排列,構成二方連續圖案,花草造型多曲卷圓潤,通稱卷草紋。因盛行於唐代故又名唐草紋。

李白 (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為“詩仙”。李白的詩歌總體風格清新俊逸,表現出蔑視權貴,反抗傳統束縛,追求自由和理想的積極精神。代表作品有《蜀道難》、《行路難》、《月下獨酌》、《將進酒》等。

涅槃 也作“涅盤”,佛教用語,意義是指清涼寂靜,惱煩不現,眾苦永寂;具有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遠離一異、生滅、常斷、俱不俱等的中道體性意義;也即成佛。佛教認為,輪回是人的一個必然過程,隻有到達涅槃的境界方可擺脫輪回,正果成佛。

鳳首箜篌 我國古代西南少數民族彈撥弦鳴樂器,以琴頭飾有鳳首而得名。清代稱之為“總稿機”。曆史悠久,造型優美,裝飾華麗,音色柔潤。隋唐兩代曾用於天竺樂和驃國樂中,民間較少流傳使用。20世紀30年代以來,我國開始製作鳳首箜篌,並將其用於民族樂隊中。

【閱讀鏈接】

唐前期敦煌壁畫的主流是表現歡樂、祥和、幸福景象,與北朝壁畫中的殘酷、悲慘場麵形成鮮明的對照。在朝不保夕,輕視人命的南北朝時期,麵對悲慘的現實,人們感到無望,比較容易接受佛教關於忍辱犧牲,以求來世成正果的宣傳。唐代敦煌壁畫這種積極樂觀的變化,歸根到底,是由唐代現實生活發生的變化決定的。

在  唐代前期,社會相對安定,下層生活稍微有保障。在這樣的曆史條件下,表現歡樂祥和幸福景象的壁畫逐漸成為了這一時期敦煌壁畫的主流。

絢爛精美的榆林窟壁畫

壁畫是榆林窟藝術的代表,也是其價值的最大體現。榆林窟壁畫多為唐代至元代800餘年間的作品。內容十分豐富,有場麵宏大的巨幅經變畫,形象生動的單幅佛像畫、裝飾圖案和種類繁多的奇花異草、飛禽走獸,還有一定數量的當時社會生活、生產、科技等現實畫麵。從唐到元,曆代都有佳作,其中第25窟的唐代壁畫,更是世所罕見的珍品。

唐代洞窟中第25窟藝術價值頗高,前室正壁門兩側分別繪毗琉璃天王像和毗沙門天王像。主室窟頂繪有千佛。正壁中部繪盧舍那佛像和虛空藏、彌勒、地藏、文殊等八大菩薩像。北側繪釋迦行像。

南、北兩側壁分別繪觀無量壽經變、彌勒經變。前壁門兩側繪文殊變、普賢變。全窟壁畫構圖嚴謹、造型逼真,色彩絢麗。威武有力的天王、力士、莊嚴慈祥的菩薩,栩栩如生的昆侖奴及獅子、白象,神態生動,線條瀟灑流暢,充分體現了唐代風格和精湛技藝。

北壁的“彌勒淨土變”是一幅構思精密的大幅畫。畫麵結跏趺坐的彌勒佛居中正在說法,寶蓋懸空,聖眾圍繞,眾多的人物姿態、性格和神情迥然不同,佛的莊嚴肅穆,菩薩的恬靜美麗,天王、力士的勇武有力,都表現得淋漓盡致,顯示出畫家驚人的技藝。

經變中還穿插著許多小型構圖。左上角的“農作圖”,繪1個農民扶犁耕地,後麵跟1個撒種的婦女,旁繪1個農民持鐮收割,場上堆放著糧捆,1個農民雙手執六齒叉揚場,1個婦女待掃帚掠掃。這些生產場景具體而真實的反映了唐代農業生產的方式和農民的勞動生活。

經變下方左右對稱的“男女剃度圖”,有剃頭的、盥洗的、更衣的、侍立的,還有徘徊觀望的,各種各樣的姿態動作,表現了各自不同的思想感情。

此外,還有“掃街圖”、“宴會圖”、“寫經圖”、“探親圖”等描繪社會生活的畫麵。這些小構圖是經變的有機組成部分,它使神秘而肅穆的天國充滿了濃鬱的人間生活的氣息。

南壁的“西方淨土變”,畫麵展示了佛徒理想中的極樂世界。畫麵上樓台亭閣平列環抱,菩提樹下阿彌陀佛朗朗說法,十大菩薩次第擁坐,靜聽佛語。天上仙鶴起舞,飛天散花;地上荷花盛開,碧波蕩漾。

殿堂前舞女伎腰懸長鼓,舒臂輕擊,雙腳起落交錯作踏歌狀。兩邊8位樂師亦皆是女性,或簽、或笛、或簫、或琴,各執一技,悠然自得,觀之使人有飄然欲仙之感。西壁門兩側對稱繪的“文殊變”和“普賢變”也各具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