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市公司的性質(2 / 3)

二、中國的上市公司。

1978年以前,我國工、農、商業生產、經營的社會組織形式是:農業形成了人民公社集體所有製的農業生產組織形式;工商業形成了全民所有製國有企業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製企業這兩大類社會生產組織形式。同時,在城鎮的居民居住區,還廣泛地保留著個體經營的小商小販。隨著30年的經濟建設發展,國家直接投資發展起來的、社會主義全民所有製的國有企業,占據了絕大部分的自然資源、社會資源、法律行政資源,是中國經濟成分中的絕對主力。

1979年以後,隨著我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市場經濟製度,國際資本、港澳台資本,以及私人資本的企業如雨後春筍般發展起來。到1992年12月,國家統計局和國家工商行政管理部門將我國經濟成分劃分9種類型:國有經濟、集體經濟、私營經濟、個體經濟、聯營經濟、股份製經濟、外商投資經濟、港澳台投資經濟、其他經濟。

在這個經濟成分劃分中,我們沒有看到“上市公司”這種經濟成分。1990年12月1日,深圳證券交易所試營業;1990年12月19日,上海證券交易所正式開業;到1992年年底,股份公司經批準向全社會公開發行股票已經是全社會關注的熱點問題。顯然,國家經濟管理部門將上市公司看成是9種經濟成分中的一種“股份製經濟”。

上市公司確實首先是一家股份公司,要想成為“股份或股票”上市公司,首先要“轉製”或“改製”成為股份有限公司,然後才能申請向社會公眾發行股票以募集資金,最後其所發行股票上市流通交易。從理論上說,以上所有經濟成分公司都能通過這樣的程序成為上市公司。

股份有限公司與上市公司是有根本區別的:前者的股份資本是聯合起來的少數私人資本所形成的合成資本,後者的股份資本是聯合起來的社會公眾資本所形成的社會資本;前者的企業屬性是聯合起來的少數私人財產所組建的社會企業,後者的企業屬性是聯合起來社會財產組成的社會企業。

在中國,上市公司從其性質上說,不屬於以上9種經濟成分的任何一種經濟體。上市公司是與其他經濟成分根本不同的經濟體,它的股份資本來自社會大眾,它的基本特征在於它的“社會性”,它是社會資本所有的、社會財產所組成的社會企業。因此,我們可以說,國家經濟管理部門將上市公司看成是一般性的“股份製經濟”,正好說明,國家的法律製定機構、經濟決策部門、經濟管理部門,都沒有認識到“股份或股票”上市公司是一種作為社會資本、社會財產的社會企業這一性質。

那9種經濟成分的經濟體,國有經濟表現為社會主義全民所有製的國有企業;集體經濟表現為一個地區、一個行業、一個部門所有的,因而產權不清晰的、資本所有權不特定的那種被稱為“集體所有製企業”的經濟體,這是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生產組織形式;其他的經濟成分都有一個投資主體,一個資本所有人,即使聯營經濟的企業也不例外。

在中國,表現為集體所有製企業形式的集體經濟成分,是最有可能、最應該通過“改製”成為股份有限公司,進而通過股票上市流通成為上市公司的。

在中國大陸,外商投資經濟和港、澳、台投資經濟,它們在中國國家法律的保護下,在各級政府的招商引資中,在全體國民的心理偏愛中,享受了大量的國家稅收優惠、地方政府的財政補貼、水電煤資源費用減免等,從而輕鬆地享有了國有企業因“國退民進”而讓出來的法律政策資源、生產要素資源,進而在其投資領域占有了絕大部分市場份額。它們在原則上不應當再占有中國大陸的股票市場資源和份額。

同時在中國,私營經濟、個體經濟成分的經濟體,即我們通常所說的民間資本的民營經濟體,它們的情況與外商投資經濟體和港澳台投資經濟體正好相反:國家法律不保護;各級地方政府不待見;全體國民因其產品質量略差而不喜歡,並且時有排斥。因此,民間資本的民營經濟體幾乎無法享有國有企業“國退民進”而讓出來的法律政策資源、生產要素資源。

同中國特色的集體經濟體一樣,私營經濟、個體經濟成分的經濟體最應該享有中國的股票市場資源和份額,因為它們需要國家、社會的公平對待,它們需要聯合起來形成社會資本,在生產日益集中、信用日益發達的經濟現實中找到自己的立足點。當然,在生產的社會集中日益發展中,在信用經濟的空前膨脹中,如果它們各自有其鮮明的商品特色、服務特色、經營特色,特別是如果擁有為他人一時間難以仿造、偽造的知識產權,則不改製、不上市,不被收編為“社會資本”的一分子,對自己的經濟利益大有好處,也對豐富多彩的商品市場大有好處。

三、國有企業上市公司。

中國在1956年完成了對生產資料私有製的社會主義改造。毛澤東主席指出:“社會主義革命的目的是為了解放生產力。農業和手工業由個體所有製變為社會主義的集體所有製,私營工商業由資本主義所有製變為社會主義所有製,必然使生產力大大地獲得解放。我國人民應該有一個遠大的規劃,要在幾十年內,努力改變我國在經濟上和科學文化上的落後狀況,迅速達到世界上的先進水平。”(《中國經濟發展五十年大事記》,人民出版社,1999年10月第一版,第91頁)

我國完成了對生產資料私有製的社會主義改造以後,建立了全民所有製的國有企業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製企業,全社會勞動生產力空前提高。在蘇聯自1950年至1960年期間大力的經濟援助下,中國隻用了短短20多年時間,到1976年,已經初步建立起一個獨立的、比較完整的工業體係和國民經濟體係。我們必須再次強調,蘇聯自1950年至1960年期間援助中國的156項工業建設項目,對我國建設一個初步的工業體係起到了巨大作用。但是,自1960年至1966年,中國完全獨立地承擔了156項工業項目的最後建設工作,從而在1966年初步建成了我國自主的工業體係;而到1976年,我國更是獨立自主地建立起一個比較完整的工業體係和國民經濟體係。在這20多年的經濟建設時期,如果沒有1956年對生產資料私有製的社會主義改造,那麼,中國的工業體係建設可能在1960年蘇聯終止對中國的經濟援助之後就舉步維艱了,更談不上此後一鼓作氣建成一個獨立自主的國民經濟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