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民族生產、生活方式的融合,使得他們在審美方式,民俗習慣等方麵也水乳交融,隨之各民族的民間工藝不斷得到交流和學習,和林格爾民間剪紙藝術就在這樣一個曆史背景中,經過數代人不斷傳承、發展,走向成熟。
和林格爾剪紙藝術內容十分豐富,總體上反映了勞動人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和理想情感的抒發。他們在剪紙藝術中大量塑造了對自己生活有重要作用且感情深厚的馬、牛、羊、駱駝、豬、雞、鵝、兔;有祈盼風調雨順的連年有魚、鹿鶴同春;有象征吉祥的雲紋哈木爾;象征團結和長壽的盤長紋;有寓意四季如意,生命輪回的萬字圖門賀,還有表達男女愛情和自由的金魚、蓮花、扣碗、喜上眉梢、雙鳥、蝴蝶等;有對人類生命繁衍讚美的石榴、西瓜、葡萄、蛇、龍鳳、鷹抓兔、蛇盤兔等;還有佑護家人平安的獅子、老虎等。
有些內容則是反映了人們自由自在的農耕和放牧場景,如《牧羊圖》、《蒙人進城》等,這些剪紙生動真切,泥土氣息濃厚。
還有些剪紙的表現則蘊含原始民族圖騰、遠古神話變異的神秘莫測的含義,如《蛟龍食魚》、《人騎龍》、《雞蟾禦蛇》等。
另外有些內容也是人們喜聞樂見的民間故事和傳說,如《牛郎織女》、《劉海戲蟾》、昭君出塞、《走西口》等。
後來,還出現了不少反映現實生活,並具有強烈時代特色的新剪紙,大都是生活富裕了的人們對美好現實生活的讚美,如《科學種田》、《草豐畜壯》、《草原雄鷹》、《甜夢》等。
他們用最為純樸、真摯的情感來抒發自己的審美理想,或質樸、或深沉、或粗獷、或浪漫,展示了他們極為豐富的內心世界和積極的人生態度。
和林格爾剪紙藝人不斷積累創作經驗,對物象的造型表現上,他們抓住事物的本質特征,不追求過多的瑣碎細節描寫,而重物象的大輪廓的“樣”。
他們恰到好處地運用鋸齒紋、月牙紋、雨點紋,把傳統剪紙裝飾紋樣發揮到非常飽和的狀態。有時為了豐富藝術表現效果,但又不失整體,他們把鋸齒紋做了變體,不留鋸齒紋常有的間隙,冗密而生動,不落俗套,極好地服務於主題。
所有這些“大輪廓”造型或裝飾紋樣的表現技法都是為了展現被表現物象和作品本質的傳神,而並非單純的為裝飾而裝飾。
為了表現馬的不同質感,他們采用不同的運剪方式,或裁、或剪、或錐、或擠、挫、壓,一剪多用,充分拓展了剪紙藝術表現的空間,大大增強了剪紙特有的藝術魅力和欣賞趣味。
和林格樂地區地理麵貌造型變化豐富,北半部分為平川,水草豐茂,一望無垠;東南為山區。地形及位置的差異使得和林格爾剪藝術的風格在總體粗獷、深沉厚重的情況下又因地而麵貌不同。
東南山區的剪紙風格呈現出裝飾性強、粗率、簡約,但卻意趣盎然,耐人尋味,在表現中較多運用陽刻,線條變化豐富,茁壯健美。
在山區流行一種襯色剪紙,即在已剪好的大幅作品下,分別在不同的結構部位下襯上各色彩紙、金銀紙。這種裝飾的處理手法,使剪紙更為豔麗多彩,增加了濃重的喜慶氣氛,給山區農家單調苦悶的生活帶來不少愉悅。
和林格爾北半部分的川區在古代曾是敕勒川的一部分,遼闊的草原氣息給這裏剪紙藝術的滋生發展注入了後天那份粗獷和奔放之氣。
在明清時期,這裏的蒙古族等少數民族與當地漢族人民交流頻繁,並相互通婚,許多蒙古族棄牧從農,並過著定居的農耕生活。
因此,這裏的民間剪紙藝術帶有濃鬱的牧歌風情。表現上多以陽刻為主,陰刻相輔,顯得有縱有放,厚重而灑脫;在一些裝飾性較強的剪紙中,表現風格則要比山區顯得更為繁麗細密,工整精致。
和林格爾剪紙豐富的各具特色的表現形式,在人們的生活、生產中起到了特殊的作用,受到人們的普遍喜愛。作為古老的藝術之一,和林格爾剪紙曆久彌新,愈發散發出迷人的魅力。
[旁注]
哈木爾 指“哈木爾圖案”,蒙古族人用“哈木爾”來稱呼他們深深喜愛的圖案。哈木爾圖案與如意雲紋十分接近。簡潔的哈木爾圖案遍布蒙古族人生活的各個角落,蘊含著蒙古族的文化精神和審美追求。
蛇盤兔 我國民間的一種吉祥象征。清明時節,人們為了紀念忠誠孝義的介子推,就用麵粉捏成“蛇”和“兔子”的形狀,“蛇”代表介子推的母親,“兔子”代表介子推自己。“蛇盤兔”與“必定富”諧音,寄托著人們追求富裕、美好生活的向往。
昭君出塞 我國曆史上的一個真實故事。王昭君原為漢宮宮女。公元前54年,匈奴呼韓邪單於同西漢結好,曾三次進長安入朝,並向漢元帝請求和親。王昭君聽說後請求出塞和親。從而使匈奴同漢朝和好達半個世紀。
【閱讀連接】
張花女是和林格爾北部地區剪紙的代表,她在八九歲時學習剪紙,16歲開始了剪紙生涯。張花女的剪紙大多以陰刻為主,物象造型極其簡約、誇張,內部的裝飾也極盡簡明扼要,月牙紋的表現運用較多。
張花女剪紙很少作詳細的紜稿,一般都是用指甲或小鉛筆頭簡要地勾畫出所剪物象的大輪廓便開始動剪,一剪一招,往往令人稱奇。一次,她剛剛隨手剪就一條肥碩曲身的魚兒,不慎將疊壓的其中一條滑落在坑上,旁臥的花貓競撲上去反複戲玩。
張花女創作的《午後鋤苗》剪紙展現了一個離奇的故事場景:夫婦二人午後鋤苗,妻子因勞累而坐於田埂之上小憩。正在此時,他們頭頂一團烏雲翻滾而至,似大雨將至。
在畫幅右上角雲霧蒸騰之隙,忽然一條蛟龍弓身而出,頭回曲向左下方,似在有所搜尋。順目而望,原來一隻偌大的蜘蛛精正在倉皇逃奔。正在鋤地的丈夫由於恐懼,身子不由地向後側倒,一幅木然之狀。整幅作品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