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男人唇際勾勒出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眸卻半點笑都沒有,“我很好,說真的,我還沒看過真人版的。”
“你要看嗎,要看我現在上街隨便拉一個男人。”她惱得開始反駁,自嘲自諷,“正好我還不知道其他男人的到底是什麼樣。”
其他男人的。
他眉宇間染著的陰霾愈來愈深,握著她下巴的手勁越來越大,沒有任何預兆的,他低下頭,鎖住了那片一張一合說出他討厭語言的唇。
凶猛得恨不得將她生生吞下去,牙齒之間的輾轉,唇舌融洽。
身後,許古安靜靜的,一瞬不瞬看著他們上演真的不能再真的吻戲,垂下的手經不住地蜷起,握成的拳頭上四個骨節格外的突兀,青筋暴起。
長吻結束,許願推開他,“你玩夠了沒有!”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兩人相互看著,瞳眸互相帶著傷害,互相都受了傷地看著對方。
許願跑了出去,他頓了一秒,大步追上。
許古安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動,在聽到門口引擎響的聲音後,他仍然保持那個姿勢,大腦昏沉,兩個不同的場景交換在腦海裏,最後分不清哪個是自己。
…
車在路上漫無目的地奔馳,一向車技很好的關靖北卻闖了一次紅燈,交警開了罰單後他麵無表情地收下。
然後,繼續闖。
第二張罰單送過來時,許願想推開車門,裏麵卻被鎖了。
關靖北沒有說話也沒有幫她開車門,最後他把車開進了大廈的停車場。
沉寂的車廂,她兀然出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哥已經出現了。”
“前不久才知道。”
“我每次去許家別墅都是為了看他,你也知道。”
他望著前方的車輛後備箱,很暗,他的瞳眸也變暗,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許願隻覺可笑,虧她每次出去還要想方設法編謊言,沒想到他什麼都懂。
像看小醜一樣看她嗎?
那還真是好笑,所有她自認為隱秘的事情,實際上早就被他洞察。
她深呼吸一口氣,沒有繼續再說話。
車廂再次沉靜下去,關靖北擱在方向盤的手僵硬,沒什麼觸覺,良久,他壓低嗓音:“他和你說了什麼?”
“說什麼和你有關嗎?”
“他在顛倒黑白。”
“到底是誰顛倒黑白。”
關靖北不問了,果然,他就知道許古安肯定洗了許願的腦子,也可以肯定,許願已經相信了一大半。
想必,等他再把那條所謂的廢了的胳膊展現在她眼前時,她的信任完全轉移到許古安的身上。
車門發出砰砰的聲響,許願試著推開,卻無所作為。
“你要下去嗎?”他淡淡地問。
她沒回答,不是要下去,隻是兩人在狹隘的車廂內,守著尷尬的氣氛也不是辦法。
他把她那邊的門打開,在她下去的後一秒,也跟著一起,鎖上車,頎長的身體半倚在車門外。
點上半根煙,唇邊吞雲吐霧,嗓子被煙熏得格外沙啞,“我們心平氣和地談談,好嗎。”
她不語,正是這個意思。
兩人身子都沒有動,偌大的停車場沒有其他外人,連車輛都少有。
“我原本的打算很簡單,找到許古安,確保他再無法興風作浪。我再向你求婚,然後蜜月旅行。你不想要孩子,可以,我去做結紮。以後可能會小吵小鬧,但不會分開。”
她聽了後微微一怔,浮於表麵略顯慘淡的一笑,“什麼叫做確保他再無法興風作浪。”
關靖北手指的骨節處泛著寒涼,唇際勾起的弧度自嘲自諷,他一共說了四點,而她的注意力不在於他們以後的命運,而是關心許古安。
“他做的孽事太多了,我不可能放過他。”他靜靜地道。
聞言,她一雙漆黑的眸直直的看著他,明明是冬天,掌心握的溫度卻出了汗。
恍惚的笑掛在她的唇角,像是一抹嫵媚,又是冷情,質問著,一字一句,“關靖北,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擇手段想要我哥死?”
良久沒有聽到男人的回答,但她知道他會回答,他不會說謊,誰都明白說謊被拆穿後雙方都沒有挽留的餘地。
抬手溫柔的撩起長發撥到一邊,靜靜等待,臉上沒有浮現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仿佛在等決賽宣布的結果。
所有的耐心都堵在這時候。
關靖北指間的煙蒂已經燃盡,對上她的眼睛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星點般的灼熱燙傷了食指,反應過來,他一語不發,隨手將煙蒂扔進旁邊的煙盒裏。
“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她又問了一遍,不是催促,隻是再提醒他不要試圖用巧妙的語言躲過。